時光飛逝,日月如梭。十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這天晚上我和阿龍坐在中國老鄉開的酒吧里百無聊賴地喝著悶酒,酒吧里開著震耳欲聾的迪斯科,燈紅酒綠之中紅男綠女們迷離。
我和阿龍開了一個隔音的包廂,躲開這個十分嘈雜的環境,酒店的服務員邁著貓步,扭著細腰,挺著迷人的shuangfeng,屁顛屁顛地跟在我們身后,一邊走一邊問:“先生,你需要喝點啥?”“來扎啤酒和一小碟黃豆燜魚吧!”阿龍有氣無力,極不耐煩地說道。最近他的手氣不是很好,逢賭必輸,幸虧他的錢袋子我看得緊,要不他賭光之后非把自己當了不可。
“好的,先生您稍等。我先去看看有沒有您要的東西。”服務員笑吟吟而去。
“龍哥。”我叫道,“這是在加納可不是在我們老家的下水源農家樂,你要的小黃豆燜魚這個真沒有。”
“小韋,沒關系。我就是有意刁難她。我們顧客是上帝嘛。”阿龍打開包廂朱紅色的木門走了進去,我隨手掩上門,細細打量著這個房間的布局。
這是一個六米見方適合情侶幽會的小包廂,室內擺著一個四方形的玻璃茶幾,在茶幾周圍分別放著一個米色的單人真皮沙發,墻壁上刷著粉紅色的墻漆,頭頂的吊燈放射著暖色的光芒。給人一種溫馨Lang漫的感覺。阿龍癱坐在沙發上,瞇縫著雙眼,若有所思一般,我忽然覺得彼此多么的形單影只,形影相吊。
“咚咚咚。”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我起身開門一看,是剛才那個服務員。她手上拖著一個盤子,盤里裝著一扎啤酒、兩雙筷子、兩個清澈透明的玻璃杯子,居然還有金礦老板阿龍最喜歡下酒吃的滿滿一碟小魚燜黃豆!
我伸出右手做出一個請進動作,服務員始終面帶微笑款款而進,雙手十分利索地在玻璃茶幾上擺上我們所需要的東西,掉下了一句“先生,請您慢用。”后離開了。阿龍支起身子拉開兩聽啤酒的易拉罐,揚起脖子咕咚咕咚灌進幾口酒,拿起筷子夾起一顆黃豆放在嘴里嚼起來。我打開啤酒,一邊端起啤酒罐一邊說道:“龍哥,別悶悶不樂的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來,咱哥兩干一杯。”
“喲,你小子這么爽快啊。來來來,走一個。誰怕誰!”阿龍端起那半罐啤酒碰了一下,然后咕咚咕咚一飲而盡。我們一邊喝著酒一邊斷斷續續地聊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忽然,阿龍放在茶幾上的蘋果手機劇烈地震動不已,差點震落到地上,他眼疾手快地抓在手中。
原來是負責清關代理商打來的電話,我們放在特馬港口的貨柜提貨手續已經辦理完畢,明天就可以去提貨了。阿龍掛了電話后激動不已,當下他又叫了一扎啤酒,我們一股腦兒喝光了它,啤酒罐散落一地,我們吃光了盤里小魚燜黃豆后,已經有點微醉了。阿龍扶著我的肩膀兩人一步三搖地來到服務臺買單后,踉踉蹌蹌地走回到賓館里蒙頭大睡。阿龍在賭場頹廢的生活總算暫告一個段落。
翌日清晨,我們收拾行李,跟房東結算了房租,這房錢原本是按天算,后來阿龍覺得按天算劃不來,幾經交涉房東才勉強答應按月租給我們暫時居住。否則我們非得住窮了不可。這里的住宿費實在是貴得驚人,就這么個破地兒還要我們每月一千塊錢的租金。
我們在賓館的食堂里吃完最后一頓早餐后,阿龍打電話給納納叫他直接開車過來接我們去特馬港提貨,然后再去奧蘇拉酋長的村里所在的曠地駐扎。電話通了,納納懶洋洋地回應著說他還在床上,等下就到。可能他還沉浸在失去朋友的悲痛無法自拔。阿龍沒好氣地吼道:“你小子給我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了,我們要趕在天黑之前到達。別站著茅坑不拉屎,光拿錢不干活。”
“是是是,老板,我馬上到。”納納在電話里唯唯諾諾,好像在頻頻點頭稱是后掛了電話。我不禁啞然失笑道:“龍哥,這小子明白啥叫站著茅坑不拉屎么?”
“哈哈哈,你看我這張臭嘴罵人還是那樣不干不凈。”阿龍自嘲道,“我也太把這廝當成自己人了?”
“那不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我附和道。我們各自拉著行李坐在賓館的臺階上等待納納的到來。半個時辰之后,遠遠地就看見納納開著那輛報廢車飛也似的朝我們這邊本來。破車引擎的轟鳴聲仿佛野獸一般嘶鳴。嘎……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車輪冒起陣陣白煙,地上留下兩條十分平行的一米多的黑線,車子仿佛散架一般劇烈抖動了一下,終于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納納急匆匆地走下車風風火火神氣活現地出現在我們面前。
“媽的,這小子開車像玩命似的,剛死了一個他都不知道害怕。”阿龍苦笑著搖搖頭。
“嗨,老板早,小韋好。”納納揚起眉毛,沖著我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