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寶一提起金寶,才想起他盼了好久的金燕子至今還沒有出現(xiàn)。他拉著陳阿福的衣襟著急道,“娘親,金寶咋還沒回家呢?我看見好多大雁和燕子向北飛去,它怎么還沒來找我們呢?會不會忘了回家的路?”
楚含嫣也一直在盼金燕子,聽了大寶的話,癟著嘴要哭不哭。
陳阿福笑道,“真是巧了,我們在路上碰到了金寶,它還跟我們一起呆了兩天呢。只是它太想念林子了,先飛去林子里玩了,說不定晚上就能回來?!?
大寶先還高興地跳了一下,后又嘟起了小嘴,說道,“金寶該想我和妹妹多些才是啊,我們想它想得覺睡不好,飯吃不下,它卻先跑去了林子里?!?
楚小姑娘想不到那么多,一聽金寶能找到回家的路,就笑得眉眼彎彎。
小孩子對小孩子永遠是最友好的,李軒跟這兩個哥哥姐姐熟悉后,也向他們抿嘴笑了起來。
為了李軒的安全,自然不能說他是皇上的孫子,只說他是楚令宣朋友的兒子。因為一些特殊情況,來棠園由陳阿福撫養(yǎng)一段時間。所以,讓李軒暫時叫楚令宣叔叔,陳阿福姨姨,而不能按昭榮公主的輩分,稱呼他們哥哥嫂子,這是在京城就商量好的。當(dāng)然,更不敢讓他管大寶叫叔叔了。
陳阿福把李軒放在羅漢床上,讓兩個孩子跟他一起玩。她則去把給兩個孩子和動物之家的禮物都拿了出來,還給廖先生和羅管事一些體面的下人也買了禮物。這次可沒敢漏了七七和灰灰,給它們一家買了一個特制的銀腳環(huán),還親手給它們戴上。
兩個小家伙十分高興,七七學(xué)著陳業(yè)的聲音說道,“嗯,大哥承你們的情了?!?
灰灰又學(xué)著胡氏的聲音說,“喲,一般般吧?!彼鼪]有七七聰明,有些話的意思不太清楚,還以為這是在表揚陳阿福。
陳阿??扌Σ坏?,陳名家一給大房送東西,陳業(yè)和胡氏最愛說這兩句話,連它們都學(xué)會了。
祿園里,王氏拉著王成坐在炕上,哭著各自講著一些經(jīng)歷。陳名覺得差不多了,笑道,“娟娘,該讓成子他們?nèi)タ纯醋√幜?。走了這么遠的路,得讓他們洗漱一番?!?
王氏聽了,起身拉著王成去了東廂。說道,“你們一家以后就住在這里……”她才注意到吳氏走路不太利索,邁門坎還要譚婆子扶一下,又問道,“弟妹身子骨不好?”
王成說道,“是月子里坐了病。”
王氏趕緊去把吳氏扶著說道,“哎喲,咋不早說呢?這個病不能累著???,坐去床上,我讓人給你熬碗?yún)珌怼!?
吳氏看到王氏眼里的焦急和心疼,感動得眼淚都出來了。自己娘家有那么多個至親,卻沒有一個人對自己哪怕有一分的疼惜。
王氏讓王成一家在東廂洗漱,她又去廚房讓穆嬸熬參湯。
吳氏倦了,洗漱后就上床歇著了,王成又領(lǐng)著兩個孩子去上房。
王小弟和王小妹才注意到,西廂房檐下的草墊子上趴著三只大狗兩只小狗。小孩子都喜歡動物,但看到那三只大狗非常高大和兇狠,便不敢過去。
阿祿笑道,“不怕,只要不動它們的小寶寶,它們就不會兇你們。”然后,牽著小弟和小妹站去一旁看著它們。
追風(fēng)和颯颯立即警惕起來,除了自家人,它們不許任何人靠近它們的寶寶。但看到這兩人沒有要動寶寶的意思,又悠閑地趴了下來。財旺離它們一家四口遠些,正趴著打磕睡。
天已經(jīng)黑透,天幕上散滿星星,飯菜都做好了,但陳名還是沒讓人上菜,他們要等女婿一家。
楚令宣和陳阿福領(lǐng)著三個孩子、兩只鸚鵡和一車禮物來了。一進祿園,追風(fēng)和颯颯就一家叼著一個小狗崽向陳阿福跑來。
陳阿福蹲下,從它們的嘴里接過兩個狗寶寶。小家伙剛生下來十天,眼睛還沒睜開,取了父母的優(yōu)點,白毛灰耳朵。再仔細瞧瞧,的確一只的鼻子長些,一只的鼻子短些,爬在陳阿福懷里小聲哼哼著。
陳阿福喜道,“天,真是兩個漂亮寶寶,我還從來沒看過這么可愛的小狗。”
喜得追風(fēng)仰天長嚎了幾聲,想去撲主人,又怕把寶寶碰到地上,只得伸出長舌頭舔著主人的衣裳。颯颯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望著陳阿福。
陳阿福對它笑道,“颯颯真能干,生了這么可愛的兩個小兒女?!?
跟這一家子敘了一會兒別情,又把給旺財帶的鹵豬骨頭給了它,陳阿福才進了上房。
楚令宣和陳阿福,以及陳大寶和楚含嫣四人又給陳名和王氏跪下磕頭,楚令宣早已經(jīng)改口了,楚含嫣今天開始叫陳名和王氏“姥爺”和“姥姥”。
陳名和王氏又高興地給了他們一人一個紅包。
飯菜已經(jīng)擺上了桌。本來是楚令宣、陳名、王成幾個男人一桌,女人孩子一桌。但今天的情況特殊,王氏也被請去了主桌。
吳氏還在歇息,另一桌只有陳阿福一個大人領(lǐng)著一幫孩子吃飯,李軒由衛(wèi)嬤嬤抱著喂。
王氏指著一盤腌菜炒油渣說道,“成子,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這道菜,這是姐專門下廚炒的。”
王成吃了一口,點頭道,“嗯,是這個味道,我想了好些年。后來小弟娘也炒過,但都沒有這么好吃。”
王氏笑道,“喜歡就多吃點?!比缓?,不停地往他碗里夾菜。
把王成的碗堆滿了,王氏才注意到楚令宣,又不好意思說道,“讓女婿見笑了,一看到成子,我就什么都顧不得了?!?
楚令宣笑道,“哪里,岳母客氣了?!?
王成剛才一直沉浸在跟姐姐團聚的喜悅里,楚令宣的一句話又讓他清醒過來。他在軍營里呆了近二十年,連個九品小官對他都是呼來喝去,惹了長官的不高興,還會挨兩腿。而這么大的官坐在他身旁吃飯,哪怕是外甥女兒的夫婿,也讓他心驚膽顫。
他一害怕,手又抖起來。
楚令宣很無奈,用哄楚含嫣的聲音說道,“舅舅莫怕。在家里,咱們是親戚,你還是我的長輩。若你這樣,回家了阿福會跟我生氣?!?
說完,還笑著舉起酒杯,敬了王成和陳名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