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福知道自己至少在懷孕三個月以后才能去廚房做自己愛吃的東西。她是個吃貨,現在更是挑剔得厲害,不喜歡吃棠園廚娘做的飯菜。便讓花媽媽和另兩個廚房婆子去福園廚房做主子的一三餐日,她只說那里的水質似乎要好些,做出來的飯菜香。
老爺子深有同感,他也喜歡吃福園做出來的吃食,點頭說道,“極是。”
傍晚時分,楚令宣就快馬加鞭趕回來了。
陳阿福等人領著李軒和楚含嫣幾個孩子正從福園往棠園走,看到楚令宣從棠園門口向他們走來。
楚含嫣看見爹爹了,大喊著向他跑去,“爹爹,爹爹,姐兒要有弟弟妹妹了!哥哥說的,娘親會跟颯颯一樣,一下生兩個。”
謠言就是這么傳播的!
李嬤嬤等人又笑起來,楚令宣聽了更高興。
他牽著楚含嫣走到陳阿福面前,笑得一臉燦爛,說道,“怎么不在房里歇著,還到處亂跑?”
陳阿福笑道,“天天呆在房里甚是無趣,出來慢慢走走,跟孩子們一起玩玩,心情要好許多。”
楚令宣點點頭,伸出胳膊想去扶陳阿福,又覺得大白天不太好,只得把伸出來的手縮回來摸摸自己的后腦勺,看著陳阿福呵呵笑著。
看他激動得手足無措的樣子,像是第一次當父親的愣小子。
他的喜悅,也的確是第一次當父親的喜悅。
楚令宣雖然現在極疼楚含嫣,但是當初他得知馬氏懷孕的時候,不僅不高興,還有一種憋屈甚至惡心的感覺。他恨馬家所有的人,包括那個硬被馬淑妃和榮昭塞給自己的女人。若不是第二天有宮里的女人來收元帕,他根本就不會碰馬氏。
后來,他知道了馬氏是因為不愿意聽榮昭的話而被榮昭冷落甚至經常訓斥,她夾在不認同她的夫家以及讓她跟夫家對著干的娘家中間兩頭為難,才郁郁寡歡,以致于身體羸弱,最終死在生孩子的時候。
楚令宣的心里曾經有過一絲憐憫,但也僅限于一絲憐憫。若從頭再來,他及楚家人仍然不會待見她,他們仍舊會站在對立面。她,本就是榮昭和馬淑妃用來惡心他和他家的棋子……
而陳阿福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他期盼已久的。
陳阿福看他穿的是戎裝,汗把頭發和衣裳和都浸透了,又聽說他是從訓練場直接回來的,很是心疼。抬手用帕子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現在天還有些涼,趕緊回去沐浴更衣,別著涼了。”
楚令宣抬手握住她捏著帕子的手,再也舍不得松開,牽著她向棠園走去。
自己懷了他的孩子,被他寵被他愛,陳阿福覺得很正常,也很幸福。而紅斐幾個丫頭卻是羞紅了臉,低頭跟在后面。
李嬤嬤倒是喜笑顏開,大爺這么寵大奶奶,或許就不會要通房丫頭了吧?世家子里還有這么好的男人,真是少找。
路上,楚令宣又遺憾地說道,“我一得到你有喜的消息就急著往回趕,忘了給你帶吃食。聽我的一個屬下說,他媳婦害喜的時候,最喜歡吃白羊胡同的一家酸辣米粉。說這種米粉是南方吃食,里面放了碎肉,油黃豆,花生碎,散子,芹菜,大頭菜絲兒,又辣又酸,極是爽口開胃。”
陳阿福聽了饞得不行,真覺得自己的嗓子眼里有一條饞蟲在往外面鉆,吞口水的聲音大的旁邊的人都能聽到。
她好想好想吃哦。嘟嘴嗔怪道,“你沒買回來,干嘛還說這么細啊,成心饞我是不是?”
楚令宣也聽到陳阿福吞口水的聲音了,趕緊說道,“你別急,我這就讓楚懷回府城去買。他回去,守城的士兵會給他開城門,明天那家鋪子一開門就給你買回來。”
陳阿福饞得要命,只想吃到那香得不行的酸辣粉絲,也不去想楚懷辛不辛苦,點點頭。楚令宣就讓人去通知楚懷,讓他馬上回府城,去白羊胡同買劉將軍說的那家酸辣米粉。
楚令宣在沐浴的時候,大寶下學了,他直接來了燕香閣。跟在院子里玩的楚含嫣和小軒軒打了招呼,便進了上房。
他來到陳阿福的身邊說道,“妹妹說爹爹回來了?”
陳阿福點頭。
他又一本正經地說,“娘親,你懷弟弟妹妹了,不能讓爹爹跟你一個床睡覺。”
陳阿福有些生氣了,嗔道,“你一個小孩子,都操些什么心?”
大寶說道,“李嬤嬤說娘親現在嬌貴,不能碰著,撞著。若爹爹睡著了亂動,碰著你怎么辦?娘說我睡著了又打拳又踢腿,我怕爹爹也打拳踢腿,把弟弟妹妹打壞了。”
原來是這樣,這孩子也太愛操心了些。
陳阿福笑道,“你爹是大人,睡著了也不會亂動。”
大寶急了,說道,“娘不是經常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嗎?若萬一亂動了咋辦?咱家又不像村里人家房子少,干嘛非得擠在一起啊?”
看他急得臉通紅,陳阿福哭笑不得。她覺得,這熊孩子一定是成心給楚令宣添堵,偏還說得理直氣壯。
夏月跟陳阿福和大寶都熟悉,也沒有那么多顧忌,咯咯笑出了聲。
楚令宣正好走出來,他抽了抽嘴角。若這位小爺不是十一皇子,真會狠狠地拍他幾下小屁股。自己大老遠的跑回來,可不就是想在噴噴的媳婦身旁睡一覺嗎。
他也一本正經地對大寶說道,“下學了?爹爹今晚上要考校你功課,看你這些天有沒有進益。”
說完,又把他的六歲生辰禮物送給他。三月二日,楚令宣有事沒趕回來給他過生。
大寶接過禮物,小嘴又嘟了起來。有沒有進益,好像都是他說了算吧?
飯后,楚令宣直接把大寶拎回勁院考校功課。陳阿福去東廂把李軒哄睡了,便有些困倦,洗漱完上床歇息。
迷迷糊糊感覺身邊有動靜,睜開眼,是楚令宣回來了。
他坐上了床,說道,“你往里挪挪,我睡外邊。”
陳阿福往里挪了挪了,又想起李嬤嬤的話,側過身說道,“令宣,我這段時間不能服侍你,你有沒有看上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