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香玉接過信來就看,看了老半天還沒看完,看她一直站著,譚墨心疼了。
推了推她說:“回屋看吧,一會我把吃的給你送屋裡去。你身子不舒坦,今兒個就歇著吧。”
香玉忙著看信也就隨口應(yīng)下了,“好,那就麻煩你了,我先回屋。”
青竹看著香玉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再扭頭看看爲(wèi)香玉準(zhǔn)備早餐的譚墨,突然就羨慕起來。唉!有個心甘情願爲(wèi)她做一切的媳婦也是幸福的。
“咳!”譚墨咳嗽一聲,冷眼看著皺眉不已的青竹,“想什麼呢?”
青竹立即回神,譚墨身上的氣勢太濃了,無形中壓得他有些難受,“沒,沒什麼。譚少爺,小的吃飽了,請吩咐。”
譚墨冷聲道:“你和小楚以後是我們譚香園的護(hù)衛(wèi),譚香園的安全就靠你們了。小楚去了南山探路,你剛來,先歇吧。”
他面對青竹總是有一種想揍人的感覺,這傢伙以前竟敢打香玉,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可是現(xiàn)在他既然成了自家的護(hù)衛(wèi),想再揍他就不那麼容易了。
“是!”青竹在譚墨絕對的實力面前升不出一絲反抗,只得乖乖聽話。
譚墨這纔拿著食盒面無表情地往臥房走去。
青竹不由自主地長舒一口氣,心想,譚墨的功力又深了,真不知道吃了什麼,這纔多久不見呀。假以時日,此子的功夫必將登堂入室呀。
小花在東屋收拾著,聽到青竹呼氣聲,覺得特奇怪,“青竹大哥,你這是咋了,咋老愛嘆氣呢?我爺爺說了,人不能總是嘆氣,老是嘆氣把福氣都嘆沒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讓青竹再次一愣,他沒想到譚墨不但已經(jīng)能將自己的氣勢做到收放自如,還能特意針對某人。光這一招就能登堂入室了。
“我,我只是累了。”青竹含糊其詞道:“小花,再給我兩張油餅,吃了我去補覺。”
小花瞪著眼睛瞅了他好一會兒纔將兩大張油餅給他,嘴裡嘟囔著,“真能吃!一頓飯比咱一天吃得都多。”
“嘿嘿!”青竹也不反駁,他確實挺能吃的。準(zhǔn)確的說習(xí)武之人都能吃,不吃怎麼有力氣練武呢?
譚墨回到臥房就聽到香玉咯咯地笑,他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起來,“笑啥呢?先吃飯。”
“嗯。”香玉此時已經(jīng)把信看完了,收好就來到桌前坐下,笑道:“譚大哥,玉凝在信中跟我說她在京城的生活呢。她說那種生活實在是無趣得緊,可我看她寫的倒是挺有趣的。果然是大家閨秀,除了繡花就是比美!”
“啥比美?”譚墨離開京時還小,對於京城閨秀的一些習(xí)俗還不怎麼了解。
香玉給他邊盛著稀飯邊說道:“是啊,她們這些閨秀們閒著沒事做,不是裳花就是穿著漂亮衣衫比美。這個說我這身衣衫是今年最興款,值多少銀子;那個說,我這身還是宮裡賞下來的,也是最興款,有銀子也買不到。
還有啊,那個說他爹是個啥尚書,那個說他爹還是御前行走呢!譚大哥,你說這不是在比美在幹啥?怪不得玉凝說她都想逃了呢,要是我天天生活在那種環(huán)境也受不了。”
譚墨也想到了許多,好像候府的那個小夫人也是最愛做這些,“放心,咱們以後去京裡愛幹啥幹啥,誰也不能讓我們怎樣。”
“嗯。”香玉說這些話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聽到譚墨這句話,不是她耍小心眼,而是婚姻也是需要經(jīng)營的,有時婉轉(zhuǎn)的表達(dá)比直來直往還要好。不要以爲(wèi)是親人,說話就口無遮攔,往往傷人最深的就是親人的無心之言。
二人吃了早飯,溫存片刻便各忙各的了。
香玉自然不會像譚墨說的那樣歇一整天,面對到處都是活的秋天她閒不下來。
家裡的每個人都有活幹,連阿福也停下了平時手中的活,出門和趙大一家去了地裡。譚墨也跟著短工們往家裡收糧食。
而香玉和孫氏幾人則在大門前的空地上曬著各種地裡的收成,黃澄澄的玉米被剝開擺在外面曬,還有一些熟好了的稻子,前些日子收好的花生大豆啥的,林林總總一大堆。
此時,香玉正在外面翻稻穀,問道:“趙嫂子,咱們的地窖能用了不?”
孫氏搖頭,“我去看過,還不成。剛挖的地窖要多晾晾才行!眼下天還好著呢,咱們又有裝糧食的屋子,不急。我看地窖裡就放蘿蔔白菜啥的吧。”
“嗯,也行。咱們的竹屋就先不拆了,裝裝糧食也是挺好的。”
“少奶奶說的是。”孫氏笑道,“咱們家裡人多,得多存點蘿蔔白菜好過冬呀。”
香玉嘆了一口氣,“是啊,蘿蔔白菜好過冬,可就這兩樣吃上幾個月也會膩的。得存點別的東西才行!哦,對了,咱們的辣椒都曬了多少了,還有鮮的沒?我想出了一個法子,可以存鮮辣椒,到了冬天再拿出來賣,那價錢可就高了。”
“哎呀,這辣椒曬了不少了。”孫氏皺眉,“少奶奶,快說說咋辦?小花你聽聽去跟你爹說,讓他照著辦!”
香玉點了點頭,孫氏是越來越有女管家的樣子了,說道:“小花你和小紅也去摘,記好了。摘辣椒的時候不要傷到辣椒,要把辣椒的梗兒也留著,今天就讓他們這麼摘,先摘兩筐。摘好了送到外院。”
“姑娘,那接下來咋辦?”孫氏又問。
香玉道:“咱們不是還有個游泳池嗎?現(xiàn)在這天也用不上了,剛好那裡也建了個屋子,咱們不如就把存辣椒的地方放那裡吧。”
“哦,那咋存啊。到了冬天這東西不得爛了?”
香玉笑道:“或許會爛一部分,但只要能保存大部分咱們就賺了,還能吃個新鮮。走,咱們?nèi)グ迅^臺裡的草木灰清理一下,存辣椒離不開草木灰。”
孫氏道:“這個好說,這幾天的草木灰都留著呢。剛好用得上。”
等兩筐鮮亮的辣椒送到門口時,有不少村民也跟在小花後面,沒多時便到了譚香園的大門口。領(lǐng)頭的竟然是大李氏,她從府城回來了。
香玉看到她就覺得心裡不舒服,這老太婆今兒個又想搞什麼幺蛾子。讓小花他們趕緊把辣椒搬到院子裡,省得鬧出事來。
大李氏來這裡就是衝著辣椒來的,又怎能讓這辣椒搬走,便瘋一樣的撲上來,“不行,咱就是衝著這東西來的,誰也不能動!”
她這回去了府城在大姐那裡可長了見識,這東西叫辣椒,做成菜可好吃了,賣得還特別貴。
吃了這東西后她才知道原來香玉早就開始種這個了,原先她還以爲(wèi)這是香玉那個敗家女種著玩的,她不是也在地裡種了一些花嗎?誰知道這妮子種著這個悶聲發(fā)大財呢。
這回家了就一直想找香玉的麻煩,又加上從府城帶來的幾兩銀子全都給了香林書,心裡更是氣悶。
要不是香玉要香林書的吃飯錢,她的銀子也不會還沒捂熱被給了小兒子。雖說小兒子是他的希望,可還是很心疼的。便等香林書走了後就來找香玉的麻煩,撈不到好處也噁心噁心她。
剛纔看到香玉的穿著和譚香園門口的那些糧食,大李氏又眼花了,恨不得這一切都是她的。要不是香玉使心眼脫離了他們老香家,今天看到的一切還可能是她的。
這麼想著,她抱得竹筐又緊了,“不能走,不把話說清楚誰也不能走!”
趙全和另一個小短工急得不行,卻又不動手,只好看香玉。秋忙之時,誰家的功夫不金貴?
香玉真被這個大李氏噁心到了,好不容易嚇住了一個小李氏,這大的又來了。她捏著眉心,頭痛不已,遇上這樣的極品真是人生的大不幸呀!
“香大娘,你這是幹啥?”香玉冷聲道,“可知道這裡面的辣椒又多貴,弄壞了你賠得起嗎?”
大李氏還是抱著不放手,哼道:“你不說這個我還不氣,你個沒良心的妮子,我們老香家好說歹說也養(yǎng)了你三年呀。你就巴不得我們死,巴不得村裡過得不好嗎?”
香玉看著那些被她挑起怒意的村民道:“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巴不得你們死了?”
大李氏拍著竹筐道:“這是啥?這是辣椒,你明知道這東西老值錢了。還一個人偷偷摸摸地種,爲(wèi)啥不給咱們村裡的人種子呀?你不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這時有人說道:“香玉啊,你可真行,怪不得一年不到就跟譚獵戶蓋起了這麼大的房子呢,原來是在悶聲發(fā)大財呀。”
香玉擡頭一看,原來是曾經(jīng)跟自己有過小小過節(jié)的那個賴頭青的堂嫂子。巧的是她也姓李,叫李杏兒。
香玉冷笑,“怎麼,你們從不悶聲發(fā)大財嗎?誰把自家財咱散給咱們村裡人了?說來聽聽。”
一時間大家都無語,香玉又道:“那麼我悶聲發(fā)大財爲(wèi)啥就不行了呢?是因爲(wèi)她嗎?”
香玉指著大李氏道:“她說的沒錯。我這辣椒一早就種了,都賣了半年多了呢,確實賣了幾個銀子。可那又怎樣?誰規(guī)定我的辣椒就得跟大家分享?我要是說不,你們今兒個是不是要動手?”
說完她眼神凌厲地看著那些氣憤的村民,這些人都是村裡的刺頭,她倒要看看他們能爲(wèi)大李氏出頭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