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這兩天一直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裡轉悠,可惜的是,雖然找到了莫氏當鋪,卻沒見到莫自得。
這天一早,譚墨又出去了,她收拾妥當想再去莫氏當鋪看看,說不定能碰到莫自得。實要是想看看這人是個什麼樣子,能在如此年少之時就有這麼重的心機。
但是一早出去的譚墨突然又回來,一來就拉著香玉進了屋,然後狠狠地抱住了她,低聲道:“香玉,去空間,我有話要跟你說?!?
香玉以爲是多麼重要的事,便二話沒說地帶著他進了空間。
空間裡綠意盎然,各類作物那是枝繁葉茂,花香陣陣;有靈泉內的魚兒不時躍出水面,還有那成羣的蜜蜂,彷彿永遠不知疲憊地採著著花蜜,好一副田園畫卷,美而不膩。
譚墨拉著香玉進入小樓,燒水泡茶,有促膝長談的打算。
香玉一看這架勢,根本就不像發生大事的跡象,問道:“小墨,發生了啥事?”
譚墨微微一笑,“也不算是大事,是關於你有身世。我覺得這事八九不離十了,想跟你好好說說?!?
“好啊。”香玉先坐下,笑道:“我也正想問你這事呢,總覺得有些人好像挺模糊的,感覺只要把這層糊去掉就會真相大明。”
譚墨點頭,“小玉兒說得對,就是這樣的?!?
隨之譚墨便也坐下了,先從左相陳長風說起,“小玉兒,以我看,你還真是左相家當年出了意外的嫡女?!?
“真是左相家?”香玉神情相當緊張,再次確認道:“難道這是真的?左相,那麼我和那個刁蠻的陳香靈是姐妹?”
譚墨道:“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姐妹。但,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只是陳香靈是左相的小妾所出?!?
香玉臉面一沉,咬牙切齒道:“小妾,全天下正室的公敵!”
譚墨上前握住香玉的手,認真地說:“香玉,我是不會納妾的,以後我們家的家規就是不許納妾?!?
“嗯,這條一定要寫進家規裡。”香玉再次重複。
然後二人互相凝視著彼此,久久,久久!
“咳!”香玉咳嗽一聲,“那個,咱們是不是跑題了。”
“呵呵,好像是的?!?
隨之,兩人都哈哈笑了起來,剛纔凝重的氛圍立即全消。
恢復了輕鬆的氛圍,他們的談話也變得輕鬆起來。
香玉問:“譚大哥,爲什麼說我也許是左相家出了意外的嫡女?左相家的嫡女出了啥意外?哦,我聽玉凝說,左相家的嫡女叫陳香玉,跟我差了一個字。”
譚墨道:“你還記得小齊給你講的他未來義妹的故事嗎?”
“嗯,記得,就是那個也喜歡藥草的姑娘,是出門上香時,馬車意外墜崖了,人到現在都沒找到。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譚墨看著香玉,慢慢說道:“那個喜歡藥草的姑娘就叫陳香玉,也就是左相家的嫡女。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了吧,陳香玉失蹤時年十一歲,是左相的正妻聶氏所生。她還有一個大哥,叫陳沐軒,也是很疼這個妹子。
陳香玉出事後,陳沐軒十分自責,總以爲是他沒有跟著妹妹去上香纔出事的,便主動請纓去了邊關。在那邊一呆就是幾年,上個月邊關大捷,這纔回到京城?!?
香玉的心有些堵得慌,皺著眉頭道:“譚大哥,我一點都記不起來了,腦海中沒有關於京城的任何記憶。我可能不是左相的閨女吧,我不知道!”
譚墨摸著她的手道:“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是與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譚墨的妻,一輩子要珍惜呵護的人!”
“嗯。那接下來怎麼辦?”香玉知道譚墨不會無的放矢,要不然不會跟自己說這些事情的。
譚墨接著道:“聽我說完再作決定?!?
香玉無聲地點頭,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呀眨,每一下都打在譚墨的心上。
“陳香玉除了是左相家唯一的嫡女外,還是秦烈曾經的未婚妻。她在出事前已經在跟秦烈議親,就差交換庚貼了?!弊T墨又拋出了這麼一個重磅炸彈。
這炸彈炸得香玉有些外焦裡嫩,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好。
“什麼?秦三爺?”她不敢相信,若是自己真的是陳香玉的話,那麼她豈不是曾經跟秦烈定過親?
譚墨哼道:“放心,就算你是真的陳香玉,和小烈定親的事不是還沒交換庚貼嗎?這事就不作數?!?
“哦!”驀然地,香玉也鬆了一口氣,“還有嗎?”
譚墨又道:“而這個陳香玉在和小烈定親之前,他父母一直想跟齊家結親家的。也就是想讓她和小齊結爲一對,只是咱們的皇帝陛下很欣賞左相的爲人,便把陳香玉指給小齊,因此齊家也就不敢再跟左相家結親了,就索性認陳香玉爲幹閨女,這樣也能堵了悠悠衆口。可惜,萬事俱備之時,陳香玉就出了意外,一切就這麼耽擱了?!?
香玉的心裡說不出是個啥滋味,竟然還跟齊震扯上了親事,心不在焉道:“還有嗎?”
“有!”
香玉眉頭再皺,“咋還有呢?”
譚墨接著道:“我懷疑,陳香玉出事和陳香靈有關?!?
“爲啥?”香玉冷聲道,“難道是庶嫡之爭?”
譚墨皺眉,“也許是,也許不是。不過,陳香靈非常嫉妒陳香玉,她很想嫁給小烈成爲皇家的人。那天我們遇到她時,她就是要去城門口堵小烈的?;蛟S是以爲,嫡姐死了,她就可以代替嫡姐嫁過去了?!?
香玉突然笑了,眉頭頓時舒展開來,哼道:“笑話,要是這樣都能嫁到皇家的話,這世上有多少嫡女也不夠害的?!?
“說的是。”譚墨道,“正因爲這樣,陛下將陳香玉和小烈的婚事取消了,到現在都沒再給小烈議親?!?
“我懂了。還有嗎?”香玉又問。
“還有!”
香玉的臉立即挎了下來,“咋還有?不過,這一切都建立在我是陳香玉的基礎上,如果不是,那麼這一切都與我無親。”
想到這些,香玉的心情好了不少,算是自我安慰也好,怎麼也罷,反正她沒有剛纔的患得患失了。笑道:“譚大哥,接著說,我就當是聽個故事。”
譚墨卻是嘆道:“接下來的事卻不能當故事聽。因爲這事確確實實與你有關。是老香家和莫自得的事,聽了可得有心理準備,不許生氣,因爲他們不配我的小玉兒生氣?!?
“嗯,不生氣?!毕阌褚宦犨@話就知道這事兒肯定很氣,但正如譚墨說的那樣,她再氣又有什麼用?索性不氣,這樣纔不能讓老香家佔上風。
譚墨臉面一沉,說起的話來也有些沉重,“老香家幾人被莫自得帶到京城,目前我們還沒找到他們。但是,朝廷要加恩科了,也就是說,明年開春,凡是有了秀才功名的都能進京考舉人。想來,香林書不會錯過這個難逢的機會的?!?
“然後呢?”
譚墨又道:“我和小齊已經查到你的那身衣裳被莫自得送到了左相府中,聽說是一個管家收下了。這事兒有蹊蹺,怕是香雪有真想頂替你的打算。我覺得我們不能這麼幹等著了,你收拾一下,咱們一道去左相府看看。你不是還有個代表身份的簪子嗎?”
“嗯,好?!毕阌衿鹕碚曳旁谶@裡的玉簪,“誰都可以頂替我,唯有香雪不行,這姑娘做的事實在是太沒天理了?!?
譚墨未動,小聲說道:“我在想莫自得的目的或許是通過這件衣裳,和左相搭上關係,以此來振興他們府城莫家?!?
香玉冷哼,“膽兒不小,就不知道左相這塊肉他吃不吃得下。雖說,我很討厭左相納妾。但這不代表是個人就能隨意算計他們?!?
香玉找到那枚刻有她名字的玉簪,出來空間便直接往左相府走去。
他們這次誰也沒帶,譚墨駕車隻身前往。來到人來人往,經常張貼皇榜的地方,馬車停下。
香玉好奇地挑簾一看,這不是張貼著來年開春朝廷開恩科的消息嗎?她心下一嘆,催促道:“譚大哥,咱們快點,我總覺得有事兒要發生似的,我眼皮跳得厲害。”
譚墨便沒耽擱,將馬車趕得飛快,不到兩刻鐘便到了左相府的門前。
左相府,佔地面積不小,據說這房子原本是前朝一個犯了事兒的駙馬府。當朝陛下感念左相爲他辦了幾件大事,便賞給左相陳長風做家宅。
香玉下車,擡頭將這大宅子看了又看,想搜出點深埋腦海中的記憶。可惜想得頭疼也沒想到什麼。
“唉!”香玉嘆息,“看來我是真的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腦海中沒有半點這宅子的印象。也或許我不是陳香玉!”
譚墨拉著她的手笑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個人。走吧!”
二人上前,剛好看到門房從裡面出來,譚墨說道:“煩請這位小哥前去通報一聲,就說,我有四年前失蹤的陳大小姐的消息?!?
“什麼?”那小廝尖叫一聲,“大小姐的消息?你是騙人的吧。來人,給我趕出去。今兒個誰不知道是曾經失蹤的陳大小姐回府的日子,你拿什麼理由混進府也不能拿這個呀,騙子,給我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