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咬牙，點了點頭道：“那就做吧，但我要陪著她！”

“這個是自然！”

朱萸在她的脣上輕輕地吻了一下，“芹兒，答應我，以後沒有我陪著你。你不要隨意地到處走動，要乖乖地在屋中待著，好不好？”

讓她一直待在殿中不出去？是怕有人害她嗎？把她當籠中之鳥一般的護著？

但方小芹並沒有因此而感動，反而心中很不是滋味。

朱萸走後，方小芹便坐了起來，讓香玉把蔥兒抱過來。昏迷了一夜才醒，但胸前鼓脹脹的，奶水很足，可以讓蔥兒吃個飽了。

“娘娘，蔥兒好倔，寧願只喝水，也不吃奶孃的奶，我們就給他餵了一些粥！”

香玉把蔥兒抱給方小芹的時候道，“玲玉在高姑娘那邊照料著，彩妮姐還睡著呢！”

聽了香玉的話。方小芹點了點頭。

香玉和玲玉這兩個宮女，性子比較穩重，卻也是跟她一般的老實。朱萸怕像月兒那樣厲害的宮女，方小芹會吃不消，就派了這兩個老實一些的來伺候她。

方小芹笑著對她點了點頭，正想問她一些有關顏妃的事情，顏妃就來了。

香玉見到她，忙跪下行禮。

顏妃隨意地一擺手，香玉便起來了。

方小芹坐在榻上。不知要不要下榻來行禮，遂有些慌亂。

“喲，妹妹在給孩子餵奶呢！”

顏妃笑著坐在了榻邊，“妹妹身子可好些了？昨夜本宮已經說過月兒了。怪她沒有把你送到文淑殿。可這丫頭說天太黑，有些害怕，把你送荷塘邊就匆匆地跑了回來，被本宮好一頓罵！”

她說著朝身旁的月兒使了個眼色，想讓她跟方小芹道歉來著。但月兒卻裝作沒看見，垂下頭不去看她。

顏妃就只能作罷，反正她也不是真心想讓月兒道歉的。

“原是我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

方小芹輕輕地拍著蔥兒，並不敢多看她們主僕二人。她只希望她們能速速地離開，她不想看到她們。

“這是你……和皇上的孩子嗎？”

顏妃一直在打量著蔥兒，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寒意。

方小芹輕輕地點了點頭：“是的！”

她不敢多說話。

顏妃眼中的寒意又深了幾分。

“妹妹，本宮的殿中熬了一些補湯，而今應該已經熬好了。月兒，你帶著香玉去取來吧！”

她似有話要單獨跟方小芹說，把月兒和香玉支了出去。

月兒說了聲是。便拉著香玉走了。

方小芹緊緊地抱著蔥兒，不知道顏妃想要做什麼。土池莊血。

“妹妹爲何如此緊張？本宮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如此怕本宮作甚！”

顏妃輕笑了一聲。

她想不通，朱萸到底喜歡這個鄉下女什麼，除了一張臉還看的過去，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吸引人的地方。他卻眼巴巴地把人給接到了宮中來，還說要立她爲皇后。

昨日朱萸就是爲了立後一事，與那些個大臣有了爭執。

“妹妹，你應該知道本宮的身份吧？皇上沒有繼承皇位之前，本宮是他的未婚妻，原本我們是要成親的，可後來他卻失蹤了。本宮和皇上本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們的感情很好。但他說，在他失蹤的那段日子裡，你對他極好。他一直覺得有愧於你，爲了彌補你，就把你接到了宮中來，想讓你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爲了報答你的恩情，他甚至想立你爲皇后！本宮是愛他的，當然會支持他，雖然按理說，本宮纔是他的原配，皇后之位理應是本宮的。”

“哎喲，說的有些遠了。妹妹，此後，你就安心地在宮中待著吧，皇上定是不讓你出殿半步吧，別多心，他也是爲了你好，畢竟宮中規矩多，稍不注意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就會殺頭的！好了，妹妹你歇息著吧，本宮改日再來看你！”

顏妃噼哩啪啦的說了一堆，話中之意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朱萸不愛方小芹，他只是爲了想報答她，纔會把她接到宮中來的。

方小芹只覺得手腳冰涼，心也跟著一點一點的涼下去。

顏妃什麼時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晚上朱萸來的時候，卻見方小芹直挺挺地躺在榻上，目光呆滯地看著上面。

“芹兒，你怎麼了，是不是身上還是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把洋郎中喊過來？”

朱萸一臉關切地看著她，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握住了她的素手。

“好涼，芹兒，你冷嗎？”

他輕輕地揉搓著她的手。

方小芹轉過頭來，不相信他如此關心自己都是裝出來的。可顏妃的話還在耳邊迴盪，他只是爲了報恩，報恩……

淚水不爭氣地從眼眶中涌了出來，她趕緊把頭扭到了一邊。

“芹兒，怎麼了，是不是還在擔心大姐的事？”

不明所以的朱萸自然是不知她的心思了。

方小芹呼出一口氣來，她好想問他顏妃的事，但事情真如她所說，那她該怎麼辦？要馬上離開皇宮嗎？可是方彩妮的病……

想著方彩妮的病，方小芹還是忍住了一切，所有的事，等方彩妮的病好了再說吧，她不能意氣用事，毀了方彩妮的後半生。

“好怕大姐的病會治不好……”

方小芹聲音沙啞地道。

“我們要相信洋郎中！芹兒，因著你落水，我打算過兩日，等你的身子養好了，再讓洋郎中給大姐做手術！”

朱萸暖著她冰涼的小手，心疼地哈著氣。

“不用過兩日了，明日就做吧，我的身子不礙事的！我只想讓大姐早日好起來！”

她更想早些問清楚他，她忍不了太久。

“既然你堅持如此，那我就讓二弟跟洋郎中說去！芹兒，你睡吧，我看著你！”

朱萸微笑著看著她，眉梢眼底都是笑意。

可方小芹爲何會覺得，他的笑，有些……假呢。

心中有了這個芥蒂，她對朱萸卻是再也熱情不起來了。

她別過了頭去，閉上了雙眼，不再看他。

這一夜，朱萸並沒有陪著她，他以爲她睡著了，就悄悄地出去了，在他走的那一刻，方小芹再也忍不住，用被子矇住頭，躲在被子裡大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