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過去問那司機幾句,就聽著身后傳來了一陣汽車轟鳴聲,我猜著是大熊過來了,轉身一看,果然是一輛警車。
等離著近了,我看著車牌號,正是大隊給大熊配的那輛車。車子停好后,大熊從上面走了下來,臉色凝重地走了過來。
“這就是我們單位負責此起案子的領導。”我小聲給之前那個派出所警察說著。
“恩。”他應了一聲,就迎著大熊走了過去。
在大熊離著這邊還有五六米遠時,警察攔住了他,我也跟了過來,就聽著那警察對他說著:“領導,我是這邊的社區民警,我們收到消息,小孩的其他家屬正在往這邊趕來,還請你們盡快檢查完尸體,我們先把尸體拉走,要不然,等著家屬過來了,這尸體又不容易拉走了。”
“我知道了,你先告訴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大熊看著他說。
派出所民警聽后,便把對我說的話又給大熊講了一次,大熊聽完,神色更嚴肅了。
他徑直往地上的兩張白布走去,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走到跟前,大熊蹲了下去,掀開了一面前的一張白布,小王蒼白的臉出現在了我的眼中,他死的時候,雙眼圓睜,臉上是掙扎的表情,大熊仔細翻看了他脖子上的印痕,又用手比劃了一下,之后便把白布拉了回來。
看完小王,大熊又來到另一張白布旁邊,掀開了它來。這張白布一掀開,我看得立馬是皺起了眉頭,小孩臉上兩個血色的窟窿刺激著我的視覺神經,我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估計小孩的慘狀讓大熊心里也很不好受,他只看了幾秒便蓋回了白布,一臉陰沉地站了起來,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司機。
“領導,尸體看完了嗎?”派出所民警見著大熊把兩具尸體的白布都重新蓋上了,忙著過來問道。
“恩,看完了,謝謝。”大熊客套地回了一句。
“行,這里也不是問話的地方,咱們先把尸體拉去殯儀館吧。“警官建議著。
大熊本來已經走到了司機跟前,聽了派出所警察的話,皺了皺眉,終是同意了。
派出所幾個警察一起把地面的兩具尸體抬回到了殯儀館的車上,小王被裝進了那個“尸體專用柜”,小男孩被抬進了車里面,由她媽守著。
因為司機情緒還有些不穩定,我們不放心他開車,便讓一個派出所警察去開這車子,我坐著大熊的車,一起往殯儀館而去。
“熊大,司馬昊也太猖狂了點吧,案發時,天還沒有完全黑呢,就殺起了人,還是當著兩個證人的面。”上車后,我就對大熊說著。
“是啊,真是可笑,我們還想著‘釣’他出來,結果他卻是給我們將了一軍,現在看來,今天他一整天都盯著小王的,或者說是盯著殯儀館的,有人出來收尸體,他便跟著一起,如果尸體是八歲到十歲的小孩,他就會想辦法下手,而剛好這個小孩死在這人口少的經開區,小王他們回城時偏偏還會經過錦繡路這樣一條僻靜的街道,真是給他創造了絕佳的機會。”大熊分析著說。
“我想不通的是,為什么他只殺小王,卻不動司機與小孩的媽。”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事的確有些奇怪,只有等會問了那兩個證人,才能推斷出原因來吧。”
因為我們還沒有與兩個證人交談,所以關于這件事也無法談論出更多的內容來。不過有一定我們是肯定了,八歲到十歲的死人小孩的眼睛,是司馬昊的必需品,他為了得到這眼睛,不惜花費時間與精力跟蹤小王出來收尸。
這件事,讓我們兩人都有些擔心。目前為止,已經失蹤了七個女孩,而死人小孩的眼睛也剛好湊夠了七對。現在已經是九月初八的夜里八點過了,離著九月初九只有四個小時而已,如果我們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在那些小孩生日這天,會發生什么事情,那么,司馬昊幾乎是沒有時間再擄走新的女孩了,更沒有機會尋找第八對死人小孩的眼珠了。
我不禁推測,難道他真的只是需要七個女孩而已嗎?那么,“七”又代表著什么呢?
我正想得入神,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胖強打過來的。
“強哥。”我接起來招呼著他。
“天童,新生還是沒來找你嗎?”胖強問著我。
“沒有啊,怎么,他還沒有回家?”我皺眉問道,新生一向比較懂事,也沒有夜不歸宿的先例啊,他今天的一反常態讓我有了些擔心。
“恩,他以前的確會去新華書店看書或是其他地方閑逛,但基本上都會在飯點的時間回來,所以我下午回去沒見著他也沒放在心上。剛才我去車站把子西接上后,便回了家,還是沒看到他人影,我又去了問了門衛大爺,他說他好像是見著新生出了小區的。”
“你沒給他打電話嗎?我記得陳叔給他弄了臺功能簡單的手機啊。”我疑惑地問。
“那手機主要是方便師父與他聯系用的,自打他搬進我家后,你與師父就去了東北,他的手機一般就扔在家里,幾乎是沒用了,我剛才給他打電話卻發現手機就在他臥室響了起來。這么晚了,也不知會不會出什么事。”胖強無不擔心地說著。
“新生到底是什么時候離開小區的啊?”我著急地問。
“就是不知道啊,我今天白天剛好在上班,下午五點回到家里時,他就不在,我問了門衛大爺,他歲數大了,也是記不清看到新生出小區時到底是幾點,甚至于,我多問了兩次后,他連新生是不是真的出了小區也不敢肯定了,唉!”胖強也很擔心。
“那怎么辦啊,新生還只是個小孩子。”我說著。
“我和子西已經開著車在小區附近轉了好一個多小時了,一直沒有發現,這才決定給你打電話,你爺爺病房那邊還留著有人吧,你給他們吱會一聲,新生要過去了,一定記得給你說一下,然后你再告訴我啊。”
“恩,我會的。”
“你還在忙案子吧?”胖強又問。
“恩,又死了一個人。”
“誰死了?”胖強吃驚地問。
我把小王的事大致給他講了一下,他在電話那頭倒吸了口涼氣,并說:“這案子是越鬧越大、越來越復雜了。新生的事你別擔心,我這邊繼續找著他,現在沒有線索,你過來了也一樣不好找,你先忙案子吧,咱們有消息了都互相通知一下。”
“好,那就拜托你和嫂子了。”
“拜托屁啊,新生是我師弟,師父不在,他不見了,我當然要負責把他找著了,我在開車,就這樣吧。”說完,胖強就掛了電話。
我拿著電話的手遲遲沒有放下來,心里很是擔心新生。今天到底是個什么日子,好多事情都湊到了一起發生,我感覺自己的精力與心神都快不夠用了,腦子都快爆炸了。
“天童,出什么事了?”大熊剛才從我的話中聽出了點只言片語,又見我掛了電話后一直沉默著,便關心地問起了我。
“新生好像不見了。”我喃喃地說著。
“什么?!這又是怎么回事啊?”大熊也很是吃驚。
我大致把情況給他說了一下。
聽我說完,大熊安慰我說:“既然他以前也一個人跑出去過,那應該沒什么問題吧,或許只是今天一時玩得忘記時間了,畢竟他也只是一個九歲的小孩子,玩性還是很大的。”
“九歲?又是九歲,失蹤的小女孩是九歲,那些被摳走眼珠的死人小孩也是九歲左右的年紀,新生也是九歲,難道他會與這事有關?”聽著大熊提到“九歲”這個詞,我不由得更擔心了,內心深處有種恐懼,恐懼新生的失蹤也與司巴昊有關。
“不會的!失蹤的都是九歲的女童,新生是男的啊,還有,他的生日應該不是九月初九吧?”大熊問我。
“不是,他的生日是七月份。”我回答他說。
“那不就結了么,你想多了。司馬昊的針對性很強的,他要的只是生日是2005年9月初9的女童。你看吧,說不定你現在這樣擔心,過不了多久,新生就會安然無恙地回到小區的。”
“我也希望如此,可我心里就是靜不下來,很焦躁,很擔心。”我咂巴著嘴說。
“那是因為你在意他啊,所以就會胡想。這也是正常的,通常出現這種情況,人們對于越是親近的人,反而會越是把結果往壞處想。”大熊繼續安慰我。
“恩,但愿真是新生貪玩了。”雖然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個理由,不相信平時懂事的新生會貪玩,我還是說了這句話出來,算是個自我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