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洛又把矛頭轉回了她身上,悄聲跟桃夭說:“你看上這老大叔什么啊?”
“什么老大叔,人家可是大學教授呢!進退得體,成熟穩(wěn)重,還有錢?!碧邑蔡袅颂裘济?,與他交頭接耳。
“所以約會對象的品味也一落千丈?直接轉向中年大叔了?”這讓他怎么能接受?
“都說了人家是大學教授!大叔怎么了!大叔善解人意脾氣好!而且又沒老婆……”
“沒老婆?那也是離了婚帶了孩子的吧!”
桃夭一噎:“那又怎么樣?又不是當小三,我光明正大礙著誰了?你吃飽了就快滾回去,老娘可還在吃呢!”
誰知道桃夭如此不友善,嚴洛居然也不惱,竟真的聽從了她的建議,整整衣服準備離席了:“是啊,吃飽了我是不是應該走了呢?”
那感情好??!對面坐的大叔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似乎就要目送著嚴洛的離去,而他準備半天,屁股就是不動。
嚴洛轉過頭,自然而然伸手去幫桃夭擦了擦嘴角的醬汁,沒注意到對面大叔皺眉的反應,自顧自說著:“這位叔,你心腸真好啊,我在此衷心的感謝你?!?
“什么?”禿頂大叔想叫嚴洛離桃夭遠一點,他見不得他們那么親昵。
“請女神吃飯就算了,還要帶上她老公,還要帶上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家三口,蹭吃蹭喝,真好啊?!闭f著還煞有其事的咬住一根牙簽,一手去摸桃夭的肚子,“你可要注意點飲食啊,孕婦要好好調理?!?
禿頂大叔顯然有些被嚇到,愣住了。
而真正僵硬的是桃夭,放到嘴邊的東西都吃不進去了,就任由嚴洛這么摸著他的肚子,手掌暖暖的感覺。
“這……你們……結婚了?”禿頂大叔怎么也料不到,桃夭是這種人啊。怎么可以用已婚之身,來騙他這種未婚人的感情呢?
出來約會吃飯也就算了……帶著自己老公和孩子算什么回事?
他真像被嚴洛說中了一般,坐都坐不下了:“還有了孩子?”
嚴洛拉過桃夭的臉,和自己的臉擺在一起:“是啊,你沒看我們這么有夫妻相嗎?大叔你這么有錢,給我們吃兩頓沒什么關系吧!”
他思索著,擺出一副很窮酸的樣子:“況且你知道孩子需要營養(yǎng)啊,將來長大啊讀書啊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我們兩口子從外找些補貼也是很正常吧?”
“你們生了孩子,難道還要我?guī)湍銈凁B(yǎng)嗎?”禿頂大叔雖然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可理喻,但也沒見過這么奇葩的夫妻。
“話別說的那么難聽啊,什么養(yǎng)不養(yǎng)的。我們倆的基因多好啊,生出來的孩子絕對比你親生的好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找點補貼而已……”嚴洛多喝了幾杯人參鮮茶,仿佛他真是跟著桃夭出來騙吃騙喝的一樣,“你就是那個補貼嘛!”
奇葩奇葩,不能再奇葩!禿頂大叔臉部抖動,像是被氣的,但是又不愿失了風度表現出來,于是借口有事,提著皮包先走一步。
嚴洛還不忘在他后面揮揮雙手:“大叔記得把賬單付了。百年人參茶可不便宜!我喝了一壺呢!”
桃夭還維持著大蝦塞到嘴邊的姿勢,完全動不了。她在意的事情很多,但是都比不上嚴洛說她懷孕了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時候被發(fā)現了?
Wωω¤ttκǎ n¤℃o
嚴洛一看她那被嚇壞的樣子,笑的好壞:“你為什么這副樣子!我當然只是騙他的!為了加點效果才說你懷孕了!你反應這么大……難道……”
嚴洛開始惡意揣測……桃夭卻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夾在筷子里的蝦也應聲掉落到地上,她像結冰解凍了一般,一下子拍桌而起:“你
神經病?。∥绎埰倍急荒阙s走了!這下還怎么點菜!”
她還要再加兩個魚頭呢!
嚴洛往后靠一靠,一副老總的架勢:“求我啊,求我?guī)湍慵硬?!?
“呸!”
回答他的只有桃夭口水,還有她轉身而去的身影,頭也不回。
嚴洛抹了一把臉,沒辦法,只得追上去載她回家。
窗外的建筑飛快的掠過,他在駕駛位上把著方向盤,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著默不吭聲的桃夭,一邊總結陳詞,一邊教育她:“所以我勸你還是乖乖在家做飯,再約這樣的極品大叔,來一個我嚇走一個。”
“我們不是離婚了嗎?你管的怎么這么寬?現在之所以貌合神離,那是因為怕傷了你爸媽的心……”不然她早跑了。桃夭狠狠用眼神瞪著他,不想卻換來嚴洛一個急剎車,她整個人都快要飛出去了,虧得有安全帶的支撐,在副駕駛位上彈了好幾下。
“你瘋了!你干什么??!”桃夭的心由于慣性還在撲騰狂跳,她頭發(fā)散亂,像一頭發(fā)怒的母獅子,沖著嚴洛大吼大叫,“你注意點!小命都玩完了!”
當然不敢說……這車上還真坐著他們一家三口,一不小心,是三條人命都賠進去!
“我停下車,就是想面對面反駁你……”嚴洛義正言辭的轉過來,換上了一副笑容,“誰說我們離婚了?”
“離婚協(xié)議我都簽字郵寄給你了啊。”桃夭納悶。
嚴洛笑她蠢透了:“你簽了又怎么樣,我又沒簽?!?
“什么?”桃夭真是……驚、呆、了!當初是誰死乞白賴要她離婚的?她是多么痛苦,多么難熬,多么痛下決心才把那離婚協(xié)議搞定了!現在又不離了是毛意思?
憑什么,他說不簽就不簽了?嚴洛就這么獨裁?
那她受過的苦是為了什么!
桃夭越想越氣悶,越想越氣悶,簡直要爆發(fā)了:“你說不離就不離了!憑什么!”現在她真恨不得化身一只松獅或者母熊,一聲吼就驚天地泣鬼神,就這樣把嚴洛吼成灰燼算了!
嚴洛被她的大動靜震到了,愣了一下,重新發(fā)動車子開了起來。他當然也毫不懷疑,若不是桃夭被安全帶綁在座位上,他現在恐怕已經被眼前發(fā)怒的女人咬斷脖子了。
他避而不談自己的獨裁問題,把話題的重心又轉回了正軌上:“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吧?一個已婚女人還到處去約會,吃飯,影響多不好啊。除非你想帶著一家三口都去。反正這個禿頂大叔也不會來找你了。”
桃夭還在大口喘著氣,顯然還沒從之前的憤怒的情緒中走出來。要她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太難……她就是白白受苦,活該受罪的。
她一個人在酒店里蝸居了那么多天……生病了也沒人管,沒工作也沒錢花。沒有朋友關心,沒有人知道,更是與世隔絕!
一個單身媽媽在異啊地定居,又是多么艱難!要不是狗蛋那一家?guī)Ыo她些許歡樂。要不是那么一個淳樸的小鎮(zhèn),她能熬下來嗎!
罪魁禍首就是這樣一個可恨的……獨裁的……死閻羅!桃夭咬著牙,竟然有點想哭的沖動,一下子就紅了眼睛。
嚴洛聽到她的抽氣聲,一腳又踩了剎車。由于速度過快,他們漂移了十幾米,好在路邊有停車帶,還是停住了。
只是桃夭一臉鐵青,雙手狠狠地攥緊了安全帶,肚子里的海鮮也都在抗議,像是要反胃嘔吐出來了:“你好好開車!是不是嫌命長!”
“我看你哭了,所以才停車。”嚴洛有些委屈。只是當他停下來仔細觀察桃夭的時候,她已經恢復如常,又變成了母獅怒吼的模樣,哪里還有半分傷心落淚的難過?
第二次車子重新發(fā)動,桃夭撫摸著自己受傷的小心臟,內部翻騰的胃,癱在了椅子上。
把著方向盤的嚴洛,雖然中午已經以智囊取勝,但他還是很在意那個大叔,這樣怎么能做他的競爭對手?他倒是寧愿情敵是唐宋……也不要跟這樣的大叔斗。
所以沒開一會車,他又聊起了這個話題:“你的眼睛到底長在哪里?我看那禿頂大叔笑起來,臉都皺成菊花了。哪點比我好?”
就比你大八歲,你也好意思叫人家大叔。桃夭手肘搭在車窗邊,不答話。
“你如果真的覺得他有魅力,肯定是小女生情懷在作祟,被騙了!你也不仔細想想,都禿頂了……代溝都像海一樣深了。”
誰說人家禿頂了,人家只是頭發(fā)比較稀疏。桃夭翻白眼,在座位上休養(yǎng)生息,就當嚴洛是自言自語。
“別說整個城了,范圍再大一點,你也找不出比我更好的男人了。那禿頂大叔再跟我們吃飯,也會自慚形穢而走?!?
人家是被你奇葩的言論嚇走的!桃夭閉了閉眼睛,強忍住怒氣:“禿頂大叔不要了,可以有不禿頂的大叔,沒有皺紋的大叔,沒有代溝的大叔。怕什么?大叔多得是,還怕找不到蹭飯的?”
話音剛落,車比坐過山車還猛,一頓一頓的,強制停了下來。
又來?那身體失重,生命好像也失重,胸中打鼓的感覺又來了!
“啊——”他們連人帶車,又玩了一段漂移。桃夭尖叫了好久,終于忍受不住了:“嚴洛你這個混蛋!你不要再開車了!”
“你還要去約會?”而且備選這么多男人?嚴洛不管,只是扭過頭來反問,一股怒氣胸中起。
你都可以反悔不離婚!她又有什么不可以的!桃夭揚揚下巴:“哼?!?
兩人一路斗氣憋悶到家,這幾天因為禿頂大叔的事情就沒消停過。
之后每一天,桃夭果然說到做到了……嚴洛只要一下班回家,就能看到她收到的各種禮物,擺滿了客廳。
居然還有不少她喜歡的珠寶,可見對方都是出手大方闊綽的男人。
這樣的效果,就是桃夭自己都沒想到。
以前暗戀唐宋和嚴洛的時候,她本本分分,既不會去拈花惹草,也不會讓外面的草來惹她。如今像相親一樣火力全開,沒想到收獲這么豐富。
看來就算不參加什么娛樂圈,她的美名還是萬人誦,魅力還是無限大。
想想上一次……她出去約會是什么時候?絕對是沒喜歡上唐宋的四年前?。∧菚r候……她還是青蔥少女……
恍然一過,就浪費了整整這么多年的青春!這怎么能讓桃夭甘心,她一定要一樣一樣的補回來!
她的青春!還有那些激情!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暴斂錢財……不然將來怎么過活,怎么養(yǎng)活孩子!
最不濟的也要找個有錢的男人,幫她分擔下半生一點。
桃夭這頭為自己細細盤算,那頭的嚴洛看到這些東西簡直有些氣憤到抓狂。
“退回去。”
“不!憑什么,這些都是我的!”桃夭穿著便衣,在客廳到處走,一件一件地數著禮物,一件一件拆開合計,心情不知道有多好。要是旁邊沒有這么個煞星,她就要一件一件的試戴。
“啊!看看這串手鏈!好像是鉆石的!啊呀!這個是誰送的誰送的,哎呀趙老板!趙老板好大方!”她在盒子上翻來覆去的找,連人家名字都記不住。嚴洛就像一片陰云飄過來落在了她的臉上……
“退回去。”不知道為什么,就算是人家白送桃夭的,他也見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