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瑞的反應著實讓項靜吃了一驚,心想自己在理發店忍受了一個下午,完事后匆匆忙忙地跑這里等他下班,不就是要給他一個驚喜嗎?!希望聽他說,“我家的項小豬永遠是最漂亮的!”(項小豬是林澤瑞給取的措號,來源自然是因為她愛睡。)可這是怎么了?!他不但沒說好看,還跟我發脾氣。項靜在原地足足愣了三秒鐘,然后像夢醒了一般追了出去。
“澤瑞,你等等?。扇稹c……等……等……等我……”項靜在后面上氣不接下氣地追著,可林澤瑞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戀愛到現在,項靜還是第一次這么追著林澤瑞跑,自己這么大聲地叫他,對方居然連頭都不回。想著不禁又惱又氣又委屈,于是干脆停了下來。朝著逐漸遠去的背影大聲地叫道:
“林澤瑞!你再走一步試試?!”感覺對方的腳步似乎慢了下來。
“你再往前走我就跟你分手!”這句話說完連項靜自己都愣了愣,忙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只是嚇唬嚇唬他嘛,怎么說出分手了呢?!他不會當真吧?!這一刻項靜的心里有了幾分小小的忐忑,真恨自己的口不擇言。林澤瑞的后背明顯一僵,腳步停了下來。
項靜急急地跑上前,讓自己面對他。雖然對自己的口不擇言有些小小的抱歉,可內心的委屈和惱怒早就把這點歉意沖散了。
“林澤瑞,你向我道歉!”她撅著嘴看著他。這個表情可是她的殺手锏,每次擺出這個表情林澤瑞都會舉雙手投降??蛇@一次,林澤瑞不但沒投降,反而轉過了身子背對她。
“哎,你是怎么了嘛?!”她又急急地轉到他的面前,“我新做了頭發你不喜歡也就罷了,干嘛還跟我發脾氣啊?!”
他還是背轉身不理她,項靜看著林澤瑞的背影,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傷心,不禁嗚咽了起來,眼淚也像珠子似地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人家也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乙郧暗念^發又黃又枯,像一堆雜草似的,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別人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嗚……最近流行離子燙,我想讓自己的頭發跟別人一樣啊,想著你肯定也會喜歡的,所以也就去了……嗚……在理發店折騰了一個下午,又是上藥水又是蒸的,別提有多難受了……可是……可是你居然一點恭維的意思都沒有,就直接說不好看!不好看,不好看也就罷了,只當個人的審美觀點不同,可你發什么脾氣嗎?!……我做錯什么了我……嗚……”項靜越想越委屈,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思量著是否應該下場大雪來襯托一下,于是哭聲也大了起來。直到撞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哭聲才斷斷續續地停止了。
“這么大個人了在大街上哭,你還不害臊呀?!”林澤瑞無奈的聲音在頭頂想起,最受不了這丫頭的眼淚了。
“誰讓你這么氣我??!”項靜扒在林澤瑞的胸前,用他的白色襯衣擦了擦眼淚,還不忘醒了幾把鼻涕。死小子、臭小子,害本姑娘流了這么多眼淚,居然還在大庭廣眾下,項靜斜眼偷瞄了下周圍一步三回頭的路人,窘得耳根都紅了,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不可,只能把頭埋在林澤瑞的胸前,抓著他的襯衣捂著自己的臉。
“哎,夠了沒?!在我懷里就這么享受啊?!”林澤瑞的聲音再次在頭頂響起,隱約還帶著笑意。
“去你的!”項靜憤憤地推開了他。
林澤瑞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一片狼籍,前額不禁擰成了一個川字,想自己是個多么愛干凈的人,襯衣上有幾條小皺紋都不愿意出門,這丫頭今天是故意跟他過不去不成,看我怎么懲罰你。想著故意板起了臉,向項靜張開了兩手。
“你要干嘛?!別過來!”項靜害怕得向后退了幾步,她當然知道林澤瑞要做什么,他一擺出這個姿勢,她的臉就會遭殃,她才不要,這幾年自己的臉有變圓的趨勢,想必都是林澤瑞造的孽,總把自己的臉當橡皮泥一樣捏,不變型才怪。
“不就是衣服臟了嗎?我幫你洗干凈不就得了!”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許反悔!”項靜的又一綽號叫“項無賴”,答應的事情總反悔。
“這次我一定說到做到,一定幫你洗干凈,我發誓!”項靜一本正經地朝上舉起四根手指頭,真是個可憐的狼來了的孩子,連洗件衣服都得發誓。
林澤瑞強忍著笑意,依然板著連,張開的雙手也沒有放下去。
“你還想干嘛嗎?!我都說了幫你洗干凈了!”項靜不覺有些急了,這家伙還不依不饒了。
“跟我道歉!”林澤瑞的聲音聽起來不容拒絕。
“干嘛呀,我都說了幫你洗衣服了。”項靜急得直跺腳。
“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呀?!”項靜一臉無辜地望著板著臉的林澤瑞。
“你忘了先前還說了什么?”
“先前……”項靜低頭思索著剛剛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你再走我就跟你分手!”天哪,她不自覺地捂住了嘴。
“對不起啦,我說這句話也是無心的,誰讓你走這么快的,理都不理我。”
“你過來!”林澤瑞伸出一根手指頭朝項靜勾了勾。
“不準捏我的臉!”
“好,我不捏!”
“你發誓!”
“好,我發誓!”林澤瑞也裝模作樣地朝上伸出了四根手指頭,他才不信這一套呢!
看對方發誓了,項靜也便放心地走近了他,可粉嫩的臉還是沒逃過厄運。
“林澤瑞,你耍賴!”
“那還不是跟你學的!”
“你都發誓了的!”
“我才不信這一套呢!”
“你會受到老天懲罰的!”
……
“最恨別人捏我的臉了,以后再捏我的臉,我就……”差一點又把那兩個字說出來,項靜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
“你就怎樣?!以后你要是再說分手這兩個字,我就扒了你的褲子!”林澤瑞恨恨地說道。
“你耍流氓???!”
“我就耍!”
……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林澤瑞用項靜的身體擋住自己胸前的一片狼籍,兩人正好差一個頭,這樣走路倒也不覺得別扭,大街上年輕人摟抱著走路多了是了,不足為怪。
“瑞,我今天的發型真的很難看嗎?”一路上,項靜還是忍不住問起他的頭發。
“不是不好看,是我不喜歡?!绷譂扇鸹卮稹?
“為什么呀?!我以前的頭發又枯又黃的,你就喜歡?!”項靜突然停住了腳步,納悶地轉頭問道。
“我就喜歡你以前的頭發,有點黃有點卷,像個洋娃娃似的,多自然,多好看!”
“可現在流行又黑又亮的直發呀!你看,人家都是一頭直發!”項靜不甘心地指了指身旁走過的直發美女。
“流行不等于適合啊!不要太盲目好不好?!绷譂扇鸢膺^項靜的身體,繼續走路。
“你的審美觀點還真是特別!”項靜不服氣地癟了癟嘴。
“那,說好了,以后未經我同意,不準再去弄頭發了啊!”
“行了啦,以后再也不弄頭發了,就讓它像堆雜草吧!”
“這樣才好看呢!”
“你真夠變態的!”
“再說,再說我當街扒褲子了??!”
“咯咯,你敢……”
……
兩人一邊走路,一邊嬉鬧著。
熱戀的時候,世界從來都只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