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堅回來見門口對著一壘壘色澤鮮亮的剛從地裡挖出的地瓜,歡喜地走進屋,桌上盤中擺放著溫熱的烤地瓜,想是留給他的,面上露出歡喜。
順手又抓起一個,急急匆匆往外走去。
等他到時,知曉和慕天已挖有半米深的大坑,滿頭大汗,正累的直喘,忙趕著兩人一邊去歇息,接過鐵鍬。
“今天賺了有四百文,都放在你那小罈子裡呢,回去數數。”劉堅乾的起勁,也不忘報備今天的收入。
“那這樣一來咱們家可以兌換三兩銀子,扣除日常嚼用,這才半個多月啊。”
以前兩人錦衣玉食,劉堅祖上也是發跡後纔在京城了落腳的,嵐娘是在簪纓之家長大,都沒爲錢發過愁,十年前因歐陽賦追殺躲藏混跡在這偏遠山村,生活真可謂一個天一個地,帶來本不多的首飾銀錢早已在這期間花光至盡,夫妻兩人也只能從事並不熟練的農活,幾年下來卻只夠餬口而已。
現在好了,嵐娘從回憶中收回思緒,看著這地上堆得滿滿的地瓜。
劉堅也很高興,這東西兩個下肚就管能飽,還好吃。兩人商量明天那些到城裡賣賣,如果好的話,又是一筆收入,嵐娘是瞇眼笑得忙不迭點頭滿口答應。
有了劉堅這壯勞力的加入,不消一會挖的更多了,就是偶爾一鋤頭下去,偶爾會鋤壞幾個,還得小心些,用力要適中才行。
嵐娘在一聲吆喝,阻止又要和慕天吵起來的女兒,讓幹正緊活,這丫頭和慕天一兩句話不對,兩方就又要對上架,有這力氣還不如干些正事。
“知曉把地瓜挑大個的收拾成一堆,這要留種的,等開了春,咱們就往地下種。”
知曉輕輕“哦”了一聲,乖乖地她身後低頭分類。
回頭還和慕天嘀咕著說話,對這還沒抓到的山豬,他們現在對這做法吃法各有各的觀點,可這個丫丫小孩,也嘴硬固執的很,看著老實卻是個犟脾氣,不知從哪犄角疙瘩窩窩裡看到的一個土做法,用豬的脖子上的淋巴做著吃,非要和知曉說那樣纔好吃,吃不死人才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趁早給她打消這個念頭,知曉對此很光火。
“知曉挖好了娘回家給你搟麪條吃,娘給你做雜醬麪,你不是念叨了很久了嗎?”嵐娘阻止知曉不依不饒。
知曉嘆了口氣,這娘利誘她的,摸了下鼻子,放過他好了,以後再收拾,把他的怪想法給掰正過來。
直至傍晚,一行幾人經過山屋和坡地上來回數次的搬運,才終於把地瓜完全的般回來。
嵐娘帶著三個小孩今天幾乎一整天都耗在那坡地上挖地瓜,回到家緩過勁來才發現腰痠手脹,但看著滿屋壘起堆高,加上外面牆角處堆放的地瓜,那心情是相當好的。
少頃嵐娘和二妮匆匆的把雜醬麪端上桌,又做了幾個小菜,還不忘從柴火堆裡撿了幾個烤熟的地瓜出來。
劉堅嘬著小酒,夾著嵐娘特地炒的花生米滿足的嘆道:“明天我去劉老頭那借個板車,先裝上一些,明天我們一起進城去賣,嵐娘你看成不?”
知曉在一旁吸溜著雜醬麪,擡起她的腦袋,眼珠轉了幾轉,急忙大口嚼了三兩下嚥下肚,忙著提醒道:“爹,娘說了這地瓜可不能讓山下的人知道,你可小心著點,別讓他們曉得我們拿這去換錢。“
劉堅丟了顆花生米進嘴裡:“我曉得,我打算給上幾個錢,不白租用,不讓他跟著。”又端起酒盅咪了一小口酒,臉色有些泛紅,顯然幾杯酒下肚後照成的。
劉堅的談性也起來了。
“他如果問呢?”
“問怕什麼,就說在山上砍了些柴運到城裡去賣,我明天早點過來,砍了後襬在地瓜上頭,你放心不會讓他們看到的,呵呵。”劉堅咪酒下肚後。
知曉又想了一下還是道:“我聽那老乞丐說是這地瓜一畝少說也有一百多石呢。”
這古代的計量單位知曉問過嵐娘,也能結合現代的產量估摸出個大概。
“啥,這麼多?”劉堅有些傻眼,要知道,現在地裡種糧一年一畝最多也就兩石左右,和這地瓜根本沒法比較啊,劉堅放下酒盅,和嵐娘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睛都有些發亮,神采奕奕的直視知曉。
“我是這樣聽那老乞丐說的。”知曉又低頭吸了口面,掩飾她的謊言:“所以我們要賣煮熟的,娘是不是這麼回事?”
把這問題丟個她娘,據她偷偷暗地裡觀察,自己的娘可是一個精明人,理家是把好手,尤其在這敏感問題上頭。
嵐娘一直聽著他們父女的談話,她也對這地瓜的產量著實吃驚不小,暗暗仔細一盤算下來,就估摸出裡面的門道:
“她爹孩子說的對,這地瓜我們可不能拿生的去賣,不然用不了幾年,這就不值價了,現在一是沒都少人知道,二是這地瓜又是如此高產的農作物,如果被有心人知道買了去試種成功,我敢說不消多久,我們家的地瓜就只要爛在地裡,非但沒人要,更是賣不出好價錢的。”
知曉偷偷咧起嘴,她這娘對錢方面倒是特別敏銳,還能舉一反三,呵呵。知曉低頭只顧吃她念叨許久的雜醬麪。下面哪還需要她做什麼事。
劉堅經嵐孃的這一說,也明白這裡的彎彎道道,樂呵呵的把酒給她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