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三人此時滿頭大汗,他們今天是來抓人,可卻被這丫頭幾番嘰里呱啦言詞一道好說,知曉今天這人是不能再抓了。
抓了就等于承認是那位指派來的,可只有王義心里自己最清楚,他連那位大人物長的何模樣都不知道,連著他極想去敲這家王爺的門都無力為之,如果還被他叔叔知道他闖了這翻大禍,得罪這位爺,那他無論知縣是她親叔,師爺是他親爹也無用了。
王義懊悔萬分,他為什么不等那位走了之后才來,收拾他們,現在可好,那跑得飛快的小廝回去定會一番好說,把那位爺根本就沒有受益的事給捅出來,到時……
他可不敢想象,他這般所作所為,會不會連累叔叔的仕途,到時恐怕他爹是叔叔的大哥,也保不了他吧。
王義心緒,千般回轉,伸手抹去頭上的大汗,艱澀開口,“算了,你們父女今天既認錯,態度良好我也不抓你們了。”
說完急匆匆調轉身去牽馬,跨馬而去,帶著身后的兩個衙差,隨著圍觀人群自動自發的給他讓開的道,揚長而去
。
“呀,呀,這是走了?”柳言青踮著腳過來,朝那人影消失的方向看去,回頭看向那小臉閃著光亮,興奮無比的和她爹及身旁另一人說笑的知曉。
這丫頭不止一次給他驚訝了,今天使得這計實在是妙。
剛開始他還以為今天這丫頭定會和她爹倒霉,可沒想到就三三兩兩幾句,不僅把他給算計上了,還把那拽拽的昊雷惦記上,用來對付這三人,她爹和剛來的那人根本就沒幫上什么忙嘛?
這丫頭不簡單。柳言青此時心里是更加肯定這個想法了。
柳言青摸著光禿禿的下巴,目光微沉。
“好了,快收拾收拾回家。”劉堅看著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喬正和女兒在一旁熱烈討論著,白了幾眼那喬正,在對方毫無反應之時,不得不出聲,打斷他們夸夸其談。
“你急什么,不過和你女兒多說兩句,你就見我不樂意。你要回那自己回,等會我送知曉回去。”喬正掃開劉堅要來拉知曉上車的手。牽著知曉到一旁又繼續攀談。
“你……”劉堅被他的行為氣的惱火,“嵐娘要生氣的,知曉咱們快回家,今天咱們又忍事了,讓你娘擔心可不好。”
“是啊。又惹事了……”喬正在一旁不陰不陽的搭話,瞟著這個快氣的冒火的劉堅。
“你有完沒完!”劉堅怒了。在喬正的胳膊上拍了一下,算是教訓,又給了他一個警告他閉嘴的眼神。
今天這一出估計也許會把人全給得罪了,可又怎樣,不這樣自己這一家子真的就讓他們欺負了去?
劉堅心里估摸起來。
須臾過后,劉堅嘆了口氣,這都什么事。都是人家自己送上門來的,他們也沒怎么樣,可就是又惹得別人記恨上自己家了,劉堅一邊用眼神告訴知曉,他們現在要快點的離開這是非之地。一邊已經在那開始收拾起來擺攤的家舍。
“嗯,爹就來。可先等會。我先把話問清楚了。”知曉從喬正側身探出腦袋,仰頭對說道。又回轉雙眸,神情一變與喬正對視。
“你把我娘葬哪了。”這個親娘的下落,必須得問清楚。
喬正一驚,回頭見劉堅的臉,又轉眸到眼前她身上,剛剛還在夸她厲害,一轉眼間,她又是另一翻神情,他終于知道,這丫頭身上有什么不一樣了。
是該長大了,在這孩子身上有著和別人本就是不一樣的身世,在問出這話之時,臉上是有著一種痛恨,還有冷冷的仇視,似乎是已經在她眼底。
“知曉,你全知道了?”喬正不太肯定的問。
“嗯,全不知道
。“剛才的興奮已經平靜下,在見到這喬叔后第一眼,她就想要問他這問題,因為他們不肯說啊。
知曉看了眼著急的爹,心理哀嘆。
知曉凝視著喬正的雙目,一動不動,等著他的回答,眨巴著眼,還帶著一點的乞憐。
喬正點頭,收起嬉笑,抬頭看向天際,才又與她對視緩緩地道:“其實喬叔也不知道,夫人臨終前是趕著我快快回來護著你,當時你娘就留在了那個大夫家里。”
“什么,你就把我娘單獨一個人留下了?”知曉吃驚還有些憤怒了,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一個護主之人會丟下病危的主人,自己先走了。
“我……我不想的,可夫人哭著求著讓我回來,她怕后面的追兵對你不利,一旁的大夫也讓我回來,說在他那絕對不會有事的,還說夫人這般激動反而對身體不好,我當時六神無主,又在夫人的一直逼迫當場,就答應了下來。”
“這個大夫有些奇怪,既然娘病危,他怎么開口讓你走開,如果他沒保住娘的命,你定然還要找他麻煩,這點他應該十分清楚,可是他還這么做了,你不覺得嗎?”
“當時哪來得急想這么多,后來幾天后我回去之時,大夫說你娘已經走了,他按照當地的習俗,進行了水葬。”
喬正說到這里異常氣憤,可見當時也沒少找那大夫麻煩。
“當我再次和你爹娘一起去找他時,他全家都搬走了。”
知曉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緊張的雙手緊握在胸前,雙眸激動異常,“喬叔,你說我娘會不會沒死?”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喬正聽了這話,大吃一驚,雙眼閃亮,沉思冥想后,又垂下肩道:“這說不過去,夫人如果沒死,又怎么不來找你,而且當時夫人病情真的十分兇險,這不可能。”
喬正一口斷絕知曉的想法,雖也這么希望著,但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是嗎?”知曉失望的低下頭,“也許是我多想了。”知曉聳肩故又抬起頭來,見著柳言青好奇的直往這角落瞧來的的目光,又想著靠過來,她也不想就這問題多談了。
回到爹身邊:“爹,還剩下的地瓜和兔肉給喬叔,我們回去吧。”
“嗯。”劉堅點頭。
“啊,那感情好,這回回家又能和兒子一起吃紅燜兔肉了,上次給的回去就我和我兒子兩個人吃的,她們母女都沒碰一下,女兒是不忍吃,娘是要陪女兒,哈哈。”
喬正一掃剛才抑郁的神情,畢竟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逝者已去,如今還是要好好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