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嵐娘滿臉嚴肅,而且認真十足的警告她,又把她上次下河抓魚差點淹死的這件事告訴她,無論如何都命令她以后不準在單獨做危險的事,以后抓魚的活全由她爹去做。
“你現在失憶了,很多事不記得了,還是小心些好。”
知曉聽后不知道說什么好,艱澀的喊出一聲:“娘……,你,你也太夸張。”
這娘再怎么樣也是要認下的,知曉想,何況自己這身體就是她的親生女兒的,這是逃不掉的事實。
那她就沒什么好顧慮的了,叫就叫吧,也不會少一塊肉。
知曉就接著又道:“我今天不但抓魚,還摘了野菜去賣了,你看我這身上是錢可都是我今天自己掙的,厲害吧?”
知曉有些炫耀的解下在她腰上用麻繩捆綁的幾十枚銅板,給嵐娘看。
好讓這娘歇了要把她嚴厲監管的心思,她不喜歡被人當小孩看管雖然她現在的身體是個小孩,不準這不準那,那哪里還有什么自由可言的。
知曉打算趁早讓這剛認識的娘,打消這不現實的想法。
可是嵐娘在聽到她說吃這話后,卻又是暗暗吃了一驚,心道:原以為這臭丫頭是獨自進城是去甩甩玩玩,誰知還去竟做生意了,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
“知曉!你這臭孩子,是越來越有主見了啊?”一聲厲喝出聲,嵐娘身體站的筆挺,手指這丫頭喊道。
他們好不容易的總想著要歇了她的那些個到處逛的心思,可她到好,就這兩天的功夫,一個趁他們不注意,都能到城里做生意了。
他們臨出門前怎么跟她說的,只讓她好好的給她呆在山上,吃的用的,就連這兩天水缸里的水都全給她打好了,可是這個不聽話的,不但把自己弄的失了憶,還盡找些不讓她干的事出來做做。
真是,嵐娘氣得頭大,直直地惱怒的盯著這女兒直看。
這丫頭以為城里那么好去啊,這些年他們躲在這窮鄉僻壤是為了什么,喬正早在外面打聽清楚了。那家伙的官是越來越大,聽說還狠是受皇帝的重用,眼線遍布各地的,就因為他們一個不留神,這丫頭又來了個厲害的,讓她大吃一驚。
嵐娘現在簡直有些后悔,真該和劉堅留一個人在家看住她的,祭拜姐姐先讓自己去,然后,可是……,唉,怪她現在有什么用,這丫頭都把自己給弄的失憶了,她哪還記得自己反復叮囑過的事啊。
嵐娘的頭很大,有些話又不能跟這丫頭說,以這丫頭的性子,現在看來更加不能說了。
她只有自己去煩惱了。
別無他法了。
“知曉,你可遇到什么人沒有,有沒有奇怪的人找你說話?”嵐娘盯著她的臉不放,小心翼翼的問道,就想從她臉上看出一些這兩天自己不在她身邊來的蛛絲馬跡。
知曉見她這般神情不解,“能遇著誰,我一沒錢,又穿的破破爛爛,誰會打我的注意,見我躲還來不及。”她倒是記得這樣的人不少。
見嵐娘還一副不太相信,緊皺雙眉,臉上滿是擔心,知曉好笑,“沒有,真的,娘你怎么了?”知曉疑惑的問,見她這樣有些奇怪。
嵐娘又從知曉臉上也看不出什么來,也許隔了那么多年,那人已經放松下來了,畢竟他也不知道姐姐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想到這,嵐娘的心才稍放松下來。
“沒什么,就是但心你遇到壞人而已,沒事就好。”
嵐娘這才把視線移到她的手上,又是一個吃驚,這才兩天不見,女兒能賺錢了,而且還不少,看她手上沉甸甸的錢。
“這里還有賣得野菜的錢。”
嵐娘當然知到她說的野菜是什么,剛在路邊,這女兒就激動的指給她看來著,可是她還不太相信這值錢,那不就是一堆野草?“這東西真能賣錢?”
“自然,這比魚的價錢都高,還是我無意間進城聽得別人說起才知道的。”知曉解釋她是怎么知道這野菜能賣錢的,不然怕嚇著她這娘,畢竟現在她可不是原主。
“你這丫頭腦子倒還好使。”
嵐娘心里卻是暗忖,這孩子以前在村里也就看見別人吃貪個嘴什么的,現在知道錢可以換東西,進了城這就知道錢的妙用,怕是以后更想往城里跑了。
見著她那仔仔細細興奮的兩眼冒光,在飯桌數了一遍又遍錢,嵐娘心里就開使犯愁了,雙眉蹙起,但還是忍了下來,沒開口說什么。
晚飯后,知曉陪著她娘坐在屋里,她爹又被勒令還樂滋滋地去砍藤蔓編魚簍,現在知曉倒是省力不少。
嵐娘坐在一旁幫她修補她那破了洞的鞋,針拿起又放下好幾次,還是猶豫了一陣后,開口道:“知曉明天你是不是還要進城啊?”
“當然,這都和那掌柜說好了的。”知曉毫不猶疑的點頭道。
嵐娘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知曉明天讓你爹進城賣那野菜,你別去了,和娘就在山是再找找別的地方看看有沒有野菜。”
知曉突然不滿,瞪大雙眼,盯著這剛認下的娘,有些不服氣:“為什么,這生意是我找來的。”
嵐娘一看她那氣嘟嘟憤怒的小臉,再聽她說的話,就明白這丫頭,原來這丫頭是誤會了,剛剛自己那還緊張擔憂的心情就轉緩許多。
“這錢爹娘不拿,等換了錢回來都交給你保管,但你就是不準再進城,跟娘明天在山上好好呆著。”
嵐娘這話沒有任何回旋余地,見知曉還不答應,又哄勸道:“要不還給你扯點布,做身新衣,這也快過年了,讓你也高興高興。”
知曉有些不確定,“真的把賺來的錢都歸我管?”得到嵐娘認真點頭保證后,知曉心里就一樂,“再買點大肉包和今天我吃的這燒餅回來,錢就用那賣野菜的錢,不知道這夠嗎?”
晚上知曉和她娘擠在一張床上,她爹不愿意回去,就睡在外面,搭了個小床,將就一晚上。
第二天知曉從溫暖的被窩中爬起來,嵐娘已經把雜糧粥煮好端上桌,灶上還烤了幾個窩頭,見這知曉醒來,傻愣愣地站在那看,一副剛睡醒的小摸樣,嵐娘笑開來,忙招呼她用熱水洗漱,又幫著她把頭梳好,最后才端起熱熱的碗,稀哩呼嚕喝起來。
她爹一大早就去河邊,知曉想想,這樣也不錯,有一對便宜爹娘關心自己,總比前世孤單一個人強,只是這里的人叫她“災星”,可是自己這雙父母對自己的確還是可以的。
知曉吃完早飯,等嵐娘收拾好才被她娘看管著一起去找她爹。
劉堅一人在河邊忙著飛快的編制魚簍子,已有三個嶄新的放在他腳邊,加上以前的都有近十個了,乖乖,知曉咋舌,照這速度,這河里的魚恐怕都會被他們這家給全抓完了。
“這法子好,藤蔓也結實,魚又愛吃,以前就咋沒想到?”對知曉好一通夸。
知曉撓著頭,她這也是就地取材,碰巧了。湊近看昨天晚上下的網,捕上來三條大小不一的魚,都擠放在木桶里,足有十幾斤重。
“冬天的魚個頭真大。“嵐娘看這桶里的魚,笑的合不攏嘴。她就覺得這女兒調皮了些,還是有些小挺聰明的。
“等會那到集市上去賣,一準全部搶空。”劉堅心情很好,從今早就忙到現在。
“爹,怎么不那到那飯店里去賣?可省不少力呢。”
“傻瓜,他們那是安進貨價收的,我們按賣價賣掉,麻煩是麻煩了點,但這樣一來,可是能多掙不少錢。再讓你爹給你買上包糖吃,甜甜你的嘴,省得你再去搶別人吃的,給你爹娘丟這臉。”
嵐娘記起以前知曉見著二寶他爹從城里帶回來的糖在村口和別人樂滋滋的吃,卻被知曉瞧見了,沒事設法把她騙到樹林里,很是揍了一頓,強了他手上的糖的事,不無無奈的搖著頭,是他們虧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