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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微微抬頭,忍著心里無邊無際的恐慌,抬頭道:“是個年青人,二十來歲左右,小丫頭回頭問這個人您叫什么,他直接就想也沒想順口就說了出來,那人好大膽,但說完后,就直接捂緊自己的嘴巴,好像就后悔說出了的樣子。”
“呵呵呵,那就是他了。”
昊雷雙眼驟然發亮,轉身雙手負手而立,在這廂房里快速地踱了幾步,站停后穩下心神,瞅向窗外那可棵掉落葉子的梧桐樹,光禿禿的枝干,就像是這人現在沒法躲藏了一般,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
無論你把巢穴筑到哪里,一目了然的看得清楚。
方華突然明白什么:“主子難道說是我們這回來,要找的人?”方華此時眼里也放發出光亮來。
“嗯。使計來引他,不遠千里來誘他,想不到都沒成,他自個反倒露了馬腳,呵呵……”一聲欣喜的笑意從他口中溢出。
昊雷在屋內踱了回,又坐到屋內唯一一張紅木圓桌前,食指輕叩茶盞,輕輕揮了揮手,“下去。”
小廝一愣,后也就立馬明白過來,這是這位主子在跟他說,頓時緊張快跳出心口的心情一下子松懈了下來,就像馬上就要上戰場赴死的戰士突然聽到不用上前線送死了一樣。
小廝的心歡快無比,揚起笑臉的叩了個頭,躬身低頭退步慢慢離去。
此時屋里就剩兩人,昊雷端起茶盞,輕抿了小口茶,茶香撲鼻。
方華靜立他身旁也是十分的興奮,他們這次來就是為了引這柳言青出來。才使了這樣子的計策,費了多大的周章,只是為了把他引出來啊,現在倒好了,找他沒找到,他自己倒是露了馬腳。
“野丫頭,好生聰明。”放下茶盞,又輕叩桌沿,昊雷才慢慢開口道。
“只有十來歲的模樣,連使兩計。先逼得柳言青無意間報上本王的名諱……,又逼得王義不敢當場下手抓人。看來這個柳言青也是告訴了她,我的名諱了,才讓她想出這一箭雙雕之計。”
昊雷突然想起她還信口開合,皺起額上的英眉,帶著怒氣板起臉恨聲道:
“狡詐多端。紅苕是長在樹上的,虧她說的出口。滿口謊言。”
敢對他這般說,膽子大的很啊,昊雷憤怒異常,現在動又動不得她,早晚你別落到我手里,到時可別怪我……
緊緊攥緊拳頭,心中一團怒火無處發泄的難受。
“主子。這丫頭關系跟柳言青挺好的,我們可以一箭雙雕,要不要……”
“遲了……”
昊雷松口緊握發青的手,輕輕又叩擊木桌,吐出一口子郁氣。
“也是。柳言青狐貍般的嗅覺,最是會躲藏。再被他遇上這般一個丫頭,還真絕了,可惜那丫頭小了些,再大上幾歲柳言青和她倒也相配。”方華說著說著說到不相干的地方,呵呵笑了起來。
被昊雷冷冷掃了一眼他在那獨自賊笑的面容,冷哼一聲,轉開話題道:“那一家什么來歷,可查清楚了?”
方華被冷面主子掃視地訕訕地答道:
“這丫頭住在十里外的劉家村,這家人在村里的風評可不太好。”方華頓了一下。
“哦,怎么的不太好?”昊雷盯著他言猶未盡,被人突然吊起興致來了,昊雷用茶蓋輕輕掀起,撥弄著另一只手掌上茶盞的茶葉沫子 ,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
。
方華低頭回稟:“再過幾天,嗯,哦,到后天就是她滿十一歲的生辰啦,這丫頭出生之日天空異象,就是在您7歲那年,下的那場近百年也估計不會遇到的流星雨當晚降生的,他們村里人一致認為那是災星降至他們村里,她就是那個災星轉世,所以她也從小被災星叫到大。”
“……因此他們一家和村里人的關系一直不十分融洽,估計這野丫頭這般性子是這樣養成的,她現在還被村里人趕住到了山上,還時不時要下山來湊湊趣,害得那好多村里人厭著她,對她惱恨之極。呵呵……”
方華說到這里自己就笑了。自從知曉拒絕賣給他地瓜種苗后,就去把她的家底都查了個水落實出。
“嗯,這倒是個異數少有的。”昊雷冷冷的面孔肯定的點了點頭,心情似乎好了一些,突然有了這么一句評語。
使得方華方華一頭霧水,不知何意,他不知道這主子這是說那丫頭那般的性子,還是指她正好在流星雨中降生的這件事,不過主子對這丫頭很頭痛是真的。
大言不慚,囂張跋扈地直指王府家丁,這世上能有幾人,也就是這個家丁離的遠離京城,淳樸的很,才被她這般的奚落一通,只好回來哭喪著臉對他說。
又逼使家丁轉告她那狂妄言論,就可真所謂出生牛犢不怕虎。
在這等級分明的年代,庶民和皇家貴胄那就是天與地的差別,何況是自己這位冷面王爺,想想至今跟隨這位晉王十余載,這位爺可也從來不是肯吃虧的主,凡得罪過他的人,哪個會是好下場,心慈手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到這方華沒有了剛才的義憤填膺,到反而帶絲同情起那丫頭來,搖了搖頭,把這不該存在的想法丟到腦后,方華躬下身子:
“主子,既然柳言青知道您來了這,他也一直沒動靜,會不會已經看出這是我們給他設的一個局?”方華問著靠坐椅上的昊雷。
昊雷想了一下:“不會,他會以為本王來這也是為這顆東珠,本王留在這半個月不走也因這顆突然離奇消失的東珠一籌莫展,毫無辦法在這尋找頭緒。”
搖了搖頭,他了解他,就像他了解自己一樣,他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會出現的。
“把王秋林那邊盯緊了,他可能快了,就不知道這回他自己暴露了出來,又會用那種方法去弄到手。”
“是,我再去多派些人手看緊王秋林的周圍,不過這回即使他能弄到手里,也不是真的。”
方華應道,突然又問:“要不要去提醒一下王秋林,那王義膽子肥得敢借著您的名號行這事。”
“嗯,去辦吧。”昊雷歪著腦袋,看了眼這金絲鏤繡的袖口,拂了拂衣袖,站起身來。
已經沒興趣談話了,走了兩步揮手示意他下去,在聽得身后那道輕輕的關門聲后,又伸直了身子,躺回了那張鋪著金絲繡紋的躺椅上,閉目養神起來。
唯一與剛才小廝沒來稟告之前不同的是,他因那叫知曉的丫頭的囂張言論,此時此刻眸中隱閃一團火苗,剛合上的眼,又迅速猛得睜開,指關節咯吱咯吱響,久久才緩緩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