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一千多公里外,有人同樣在打著噴嚏。
即便是聞慣了那股刺鼻的火藥味,可眼下暴雨剛過,伴隨著空氣中濃郁的土腥味,依舊讓人鼻孔發(fā)癢,不噴不快。
揉了揉鼻子,黑人小哥皺眉看向雨林中的狼藉,面帶不解。
“盧克,”伊魯抱著槍走近那個背對他的男子,疑惑道:“為什么要引爆這片詭雷?我可以無聲無息的把它們都拆掉!”
盧克沒有回頭,只是眺望著西南面的山坡,沉聲道:“那樣太浪費(fèi)時間了!我們已經(jīng)在路上浪費(fèi)了三天,每耽誤一分鐘,都有可能放跑偷獵者!”
“可是…”黑人小哥斟酌著語氣。
要是在以前,心里有疑惑他早就直接開口質(zhì)疑了。只是最近不知為何,總感覺盧克身上的威嚴(yán)越來越甚,面對他的時候有些莫名的心虛。
他原本是想問,這樣做豈不是打草驚蛇,告訴偷獵者圍剿他們的隊伍已經(jīng)到了?不過想到早有其他隊伍先他們抵達(dá),或者雙方已經(jīng)交過手了也說不定。
“該死!”黑人小哥暗罵,“我特么又不是隊長,操這心干嘛?”
果然,很快斜上方的雨林里就爆發(fā)了槍聲。伊魯神色一震,急忙整理裝備。而盧克和他身后的薩瑪,已經(jīng)向槍聲響起的地方?jīng)_去。
……
袁曉曉怎么也沒想到,黑猩猩的口水居然會有這么多,更沒想到,有一天會吐到自己的臉上。
當(dāng)然,王平更沒想到接替“額美精”小姐來值夜班的志愿者,居然會是袁曉曉。感嘆世界真小之余,王平都有些佩服這小娘皮了,膽子不是一般的大。這個時候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身份,她能留下一根完整的頭發(fā),王平都跟她姓。
看著站在門口只露了一面,就又急匆匆跑去洗臉的家伙,某獾的小毛臉上露出冷笑。
“小樣的,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jìn)來啊!看哥怎么……”
冷笑漸漸在一片不可描述的液體下僵住,王平忽然反應(yīng)過來,眼下自己可是被綁著呢,到底是誰闖進(jìn)了地獄,可著實不好說啊。
“嗷!”
“放開老子!”
某獾再次掙扎起來,這次可顯得焦急多了。畢竟他可是羞辱過袁曉曉的,眼下這種狀態(tài),鬼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來。
“嗚…”
某猩猩沒想到自己不小心吐歪了的口水,居然會吐到“白袍兩腳獸”的臉上,此刻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兩手搭來搭去的,還求助似的看向某獾。
“你特么還傻站著!還不幫忙把我給解開!”
某獾怒視著某猩猩,誰知后者和他對視了一會,居然撓著頭回自己的床上去了,尤其是臉上居然還掛上了委屈。大概心里還在罵某獾,明明是你要玩吐口水的游戲,眼下闖禍了,居然還吼我。
“天啊…”某獾一臉周星馳式悲愴,“誰特么說猩猩都很聰明來著?”
很快,不等某獾試圖再次“引誘”某猩猩,門簾響動,剛剛離開的袁曉曉便洗干凈了臉,拎著個塑料袋再次走進(jìn)帳篷。
王平斜眼看去,齊耳短發(fā),不知為何變得有些狹長的眼睛,臉上淺淺的酒窩。也是難為了袁曉曉,每次出現(xiàn)都能換一副別人不認(rèn)識的面孔。
“埃菲爾,”袁曉曉笑著招了招手,卻是說著英語:“我問了管理員,他說可以給你多吃些水果,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說著打開塑料袋,卻是拿出串香蕉來。
“嗚呼?”某猩猩登時起身,再次漏出老漢式的笑容,讓王平懷疑這貨根本就聽不懂英語,純粹是被香蕉勾的。
“哎呀,你這是怎么搞的,繃帶都弄臟了!”
袁曉曉說著走近,卻是從旁邊的箱子里拿出一盒棉球來,細(xì)心的幫某猩猩擦著它身上那東一坨西一坨的獾口水。
王平鼻子都?xì)馔崃耍盗R這小娘皮絕對是故意的。特么就那貨身上那點(diǎn)口水還用擦?被他蹭到病床上的都比身上的多。而自己都特么濕透了,這混蛋居然視而不見。
“嗷!”
某獾憤而怒吼。
“裝看不見是吧?你敢過來嗎?你過來老子咬不死你!”
“嗚?”
埃菲爾看了看突然生氣的小伙伴,輕輕推開袁曉曉,又掰下一根香蕉,卻是向某獾走了過去。
在袁曉曉饒有興致的注視下,某猩猩再次露出老漢式傻笑,蹲在某獾身前,把香蕉剝開遞到了他嘴邊。
“哼!老子……”某獾濕潤的毛臉一臉傲嬌,嘴巴一撇就要拒絕。可香蕉的香味傳來,小肚皮卻是“咕嚕”一聲,發(fā)出了打嗝一般的聲音。
講真,這是王平醒來以后,第一次感覺到肚子的存在。這滋味一點(diǎn)也不好受,還不如感覺不到呢。
“哼,看在劉敏的面子上,我…”
王平低了低頭,張嘴向香蕉咬去。然而不等那小毛嘴湊近,某猩猩卻是突然把手收了回去,讓某獾咬了個空。
“嗚呼~嗚呼~”
“老漢”咧嘴大笑,甚至坐在了地上,打了石膏的胳膊把地面拍的“啪啪”做響,那姿態(tài)像極了拿棒棒糖欺負(fù)小朋友的怪叔叔。
“嗷!”
“放開我!我要?dú)⒘四惆““。 ?
王平覺得自己從來沒被人……猩猩這么羞辱過,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掙扎的力度超過以往,恨不能馬上就手刃了這只欠揍的黑猩猩。
“哈哈……”
袁曉曉直接笑倒在某猩猩的病床上,捂著肚子一顫一顫的,讓人覺得或許下一秒就會背過氣去。眼下,怕是沒什么事比看著某獾挨欺負(fù),更令人心情愉快的了。
王平此刻突然很想回家,哪怕回去讓大黑舔一臉,也比待在這鬼地方強(qiáng)。
袁曉曉笑了許久,起身揉了揉發(fā)僵的臉,才端著一個小鐵盒走過來,坐在某獾身旁的病床上,用鑷子夾著棉球在他的毛上擦拭起來。
某猩猩一臉乖巧的站在一邊,似乎只有面對著穿白大褂的人,才會收斂那惡劣性格。又或者,這貨只有面對某獾時才會變得逗比。
先是瞇著眼睛,側(cè)耳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又看了下腕上的手表,袁曉曉才湊近了某獾,用只余兩人聽到的嗓音說道:“看你這么可憐,這次就放你一馬!不過你坑我的事,可不會就這么算了!”
“坑你?”
原本王平呲著牙想咬她來著,可惜袁曉曉太小心,用長鑷子夾著棉球,手臂一直和他的嘴巴保持距離。不過聽了她的話,卻是直接愣住,小眼睛里全是疑惑,“老子什么時候坑你了?話可以亂吃,飯可不能亂講啊!”
“哼,我知道你聽得懂,別裝傻了!”袁曉曉也不知道是什么語氣,很恨的說道:“那姓韓的就是個恩將仇報的大傻13,老娘好心救他一命,他卻反過來到處查我!這筆賬,我想了許久,都得算你頭上!”
“老韓?”
王平登時一股嗶了大黑的感覺,整個人,不,整個獾都不好了,氣呼呼的瞪向袁曉曉,“你這小娘皮有病吧?老韓惹的你,你弄死他就完了唄,關(guān)我屁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