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透過樹影投射到她的鼻翼。
趙清雅趴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忽然被一陣驚天動地的敲門聲驚醒,她皺著眉頭閉著眼睛拉開門,閔嫻雅拎著一袋子東西沖她咧開一個大大的微笑。
“有事嗎?”她揉搓著眼角,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這么早。”
“當然有,親愛的趙同學,”閔嫻雅自顧自走進來,往椅子上一坐,“啪”的拍了下桌子,“我左思右想,你也該為這事出點力!”
她被這響亮的一聲震醒,嚇得一哆嗦,“出什么力啊!你知不知道你大清早的扼殺了一個作家所剩無幾的睡眠呃,我昨天寫到很晚好不好?”
“什么?”閔嫻雅不可思議的問道,“作家?你?”
“沒錯,就是我!”趙清雅呵欠連天,“忘了加上未來兩個字,抱歉。”
“哈哈......”閔嫻雅忍不住笑了起來,“未來的趙作家,你的作品在哪里,給我看看?”
“別,”她一臉詭異的表情,連連擺手,“別看了,別看了,已經惡評如潮了!未來的作家不在你眼前,而是在未來喔,對了,我需要出力的事情是什么?”
“喔,”閔嫻雅一面整理袋子一面說,唇上涂一層薄薄的櫻桃色唇蜜,“我們的請帖你要負責寫一部分,我的婚紗由你來負責,還有喔,我們訂婚之旅決定去美國玩,你負責寫攻略,等庭遠出院了我們要去拍訂婚照,你需要幫我們聯系婚紗店,就是這樣子而已。”
趙清雅一下子停止了呼吸。
心中五味陳雜,苦澀的淚似乎下一秒就會從眼底如泉水般涌出。
片刻她側過臉,面對她的笑靨如花,埋怨到,“到底是我訂婚還是你訂婚,我為什么要幫你們做這些事?”
閔嫻雅慢悠悠的說從壺中倒了杯水給自己,“你不是說你放下了嗎,既然放下了,那這些事對你而言,很容易吧?”
她在變著法考驗自己!趙清雅愣了一會兒,故作高興的說,“當然容易,你放心,你一定把這事辦好,你先別感謝我,回頭幫我轉告溫同學,給我包個超大的紅包。”
“我才沒打算感謝你,”閔嫻雅站起來,嗔怪的吐槽,“如果不是你胡攪蠻纏一通,我的人生履歷上早如你一樣是已婚婦女了。”
“得得,怪我,怪我,”趙清雅連拖帶搡的請她離開,“都怪我行了吧,我有罪我該死,我這次要好好操辦你們的訂婚典禮當做賠罪,可以了嗎?”
“ok!”閔嫻雅的笑臉在門縫邊漸漸消失,舉著ok的姿態刺痛了她的心。
若不是憂思重重,她真想用剪刀將桌子上的請帖,一張一張剪個支離破碎,再一把火燒掉,她給鐘打電話,叉著腰一口氣說道,你在哪里趕緊回來我們商量一下回美國的事情吧我受不了了我一分鐘也不想呆在這個地方我寧可回去天天化療也不想看著他們訂婚!
鐘疑惑的拿著電話,不知道她在說些什么,回頭看見溫庭遠拄著拐杖在自己身后,頓時一驚,“溫,你在這里干什么?”
那邊的電話迅速“咚”的一聲掛斷了,只剩下茫然的嘟嘟聲。
“你以為我現在這個樣子,能干什么?”他十分淡然的反詰到。
鐘有些尷尬的笑,“坐吧,溫醫師,你看你現在走路多不方便啊,要不要我去幫你買杯咖啡?”
“不用了,”他立即制止他,“這個給你,我回去躺著了。”
“這是什么?”doctorchong疑惑的接過他甩來的記憶卡。
“你要的課件還有你課題的資料,”他揮揮手,“你拿去用吧,若你的課題開題,不必寫我的名字,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關系。”
他定定的看著他,一身素衣,臉色和嘴角有一縷蒼白的病態,精神尚好,但神色淡然,他那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看似平淡,卻隱匿著某種無法切割的情感。
鐘教授訝異于他認真負責的嚴謹態度和敬業精神,哪怕他帶著一身傷痕長臥病榻,也沒有懶散食言,想起他深夜還在昏黃的臺燈下敲打著筆記本鍵盤,四周只有寂靜病房和慘白的景色,藍白色條紋的病人服襯得他的身影有些單薄,仿佛天地間只有他一個人煢煢孑立。
他時常在門外負手嘆息,溫庭遠,你真的康復了么?
醫生可以救你的身,卻救不了你的心。
那藏匿在平靜之下被撕裂的傷痕,是不是只能通過超負荷的工作量去慰藉。
“我回去了,有什么疑問可以過來問我。”他轉身之前,叮囑了他一句。
他“蹭”的站起來,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竟比上戰場還緊張,他的臉頰掠過一絲猶豫和不安,唇角動了動,最終化作一個堅毅的微笑,他在這一瞬間,決定做一次上帝。他慢慢向他走去,如果他們今生緣分未盡的話,他愿意冒著被趙清雅殺掉的危險去做這件事,只求老天爺開眼,讓相愛的人不要再分離。
“等等!”doctorchong叫住他,舔舔嘴唇,“我也有好東西給你。”
“什么?”溫庭遠皺皺眉,疑惑的看著他。
“這個cd送給你,”鐘教授轉身從貼身的抽屜里拿出一張光盤,交給他,“我在這個國家認識的朋友不多,或許過段時間就要回去了,這個權當留做一個紀念吧,你我相識一場,也算緣分。”
他接過他遞來的光盤,看著doctorchong欲言又止。
若非他臉上少有的凝重,他真想吐槽幾句,誰是你的朋友?誰跟你有緣分?真夠自作多情的!
“這是我的一位病人,”doctorchong不疾不徐的解釋,“是我在美國研制出新化療藥物方案的第一位嘗試者,所以我將她的照片剪輯成了幻燈片,這里面記錄了她漫長的治療周期和****病榻的時光,希望能對你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