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3 克蘭幻城
“喏,我是來給答復的。”
“說吧。”
“這個計劃,我通過。”
“總算想通了,”亦德輕輕地舒了口氣,笑了笑,“那就開始準備吧。”
“大家都過來吧。”亦德拉了把椅子在桌邊坐下,“商量商量怎么做。”
“我還以為你早就盤算好了。”
“畢竟這不是一個人的行動,大家一起商量比較好,一意孤行可行不通。”
“首先,是傳話人,讓繪蝶做,如何?”
“為什么是我?”
“很簡單,首先要讓殺手完全的相信這是真的群眾。如果是男生的聲音,畢竟是男的,沒幾個殺手會愿意做體力活,而且,群眾聽到是男的,肯定覺得可能會比較靠得住,自然而然地信以為真,就肯定會誤殺。但是女生不同,因為女生一般都比較柔弱,群眾會覺得沒什么力量,可能幫不上什么忙,說不定還會連累,這樣群眾來的人會少一點。”
“小影也是女生啊!”
“她的聲音太冷了。”
“你這什么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太鎮(zhèn)定,不像是要尋求伙伴幫助的人。”
“那真的只有繪蝶來做了,繪蝶你覺得呢?”
“好吧,只是傳個話而已,不要讓我殺人就好。”
“傳話人就是繪蝶,那么,殺戮就我們三個人來做吧。”
“這工作還真是不適合你啊,繪蝶。”
“那么時間呢?”
“今晚。傍晚的時候去發(fā)出邀請。”
我看了看時間——
2012年1月13日上午。9:00。離游戲結束還有3天零15小時。
離晚上還有十幾個小時。
“我去甲板,看能不能遇到那名女子。”
“我和你一起吧,小影。”
“不了,我想她的目標,應該是我。”
“好吧……”
甲板。
我倚著欄桿,靜靜地等著。
我有種預感,那名女子一定會再來,一定會的。
就這么靜靜地等著,等那旋律再度響起,她一定會伴著旋律,再度出現(xiàn)。
“Dimly discernible, confusion, but...... But who can blame? (縹緲,迷茫,無奈……但又能怪罪誰呢?)”
輕盈,若無,依舊是那哀傷的音韻……總覺得,那名女子隱藏了什么,很深的傷痕……
“Early god abandoned, no longer suffers bestow favor on black wings angel, only, fallen destruction……(早被上帝遺棄,不再受寵的黑翼天使,唯有,墮落沉淪……)”
這一次,她沒有隱藏,用左手手背托著下巴,緩緩向我走來。
依舊一身素白的長裙,嘴角雖掛著微笑,卻一臉憂傷。
“For you, what is more important? Victory,or a friendship? I don't know, only wish has returned to a dream, no longer face, this dirty rotten……(對你而言,到底什么更重要?勝利,亦或是友情?我不知道,只愿再度回到夢中,不再面對,這骯臟腐朽……)”
我轉過身,看著她,有些不解,不明白她這首歌,還有,她找我的理由。
“如果是你呢?”
“額?”
“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擇?勝利,或是友情。”
“我不會選擇。”
“為什么呢?”
“這些都是短暫的東西,我要的是永久,稍瞬即逝的東西,不值得我去渴求。”
“那我換個方式問好了。”女子笑了笑,“如果要你把【友情】、【努力】、【勝利】這三個詞語串連成一句話,你會怎么做?”
“問這干什么?”
“回答就是了。”
我想了一下,說:“就算犧牲友情也要努力獲得勝利。”
我隨口這么答了,卻沒想過在船上的某個角落,一個人做出了完全一樣的答復。
“真的很像……”
女子伸出手,撩了撩我暗灰色的劉海,我愣了愣,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做。
“怎么了嗎?”
“沒什么,只是,你和一個人很像,非常的像。”
“這就是你找我的原因么?”
女子沒有回答,兩眼出神的望著海,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東西,只有湛藍的波濤動蕩。
“如果你發(fā)現(xiàn),自己最信任的人也在隱瞞,也在欺騙,自己最信任的人都已成為敵人,你會怎么做?”
盡是些無聊的問題……
“雖然說我一向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但這次例外。”
女子轉身望著我,目光怪怪的。
“告訴我,你的答案。”
“既然已經背叛,那就拋棄。”
“拋棄……?”
“既然早已不隸屬于自己這一邊,如果還要強留,只會泄露出更多的東西。叛變的棋子,對王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就像是國王的子民一樣,一旦背叛,自己就會被威脅,既然如此,就放棄。對吧?”
我明明沒有說……可是,跟我想的是一樣的!
“你怎么知道?!”
“因為某個人,做出了這樣的答復。”
和我一樣的……想法?!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樣的兩個人啊?就連是自己的父母,也未嘗知道的這么清楚……何況一個陌生人。
不對,也許這個人我認識。
“你口中的某個人,是誰?”
“我不能說……”
“告訴我!”
“……以后你就會知道了,只是時間的問題。”
“是TA叫你來找我的?”
“確實是這樣。”
“你的名字。那個人的不能說,你的,倒是沒問題吧?”
“滄空。滄海的滄,天空的空。”
“滄空……”
很陌生的名字,果然是我不認識的人……但她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會是那天舞會上見到的那個人嗎?那個頻頻出現(xiàn)的奇怪白衣男子……
他的身份還真匪夷所思——哪里出事哪里就有他,而且,好像是故意在我們面前出現(xiàn)的,我問過一些人,但是都說沒見過那個人,好像,就只有我們見過他一樣。
思索間,滄空早已不見蹤影。就像前一次一樣,悄然隱去。
我看了看表——11:00。
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是時候回去了……
“見到她了嗎?”
“見到,又是很奇怪的一次碰面。”
“又問了些奇怪的問題?”
“是啊……她說,她叫做滄空。而且,她說我很像某個人。”
“很像……某個人?你眼睛的顏色也是近乎獨一無二啊,你是怎么弄出來的啊。”
弄出來?額……
“天生的,但這不是重點,問題是,誰和我很像啊?就目前來看,好像沒……慢著,我倒想起一個人!”
“誰?”
“記得那個白衣男子么?”
一樣的暗灰色頭發(fā),一樣的酒紅色眼眸……
“這么說來,是有點像呢。”
“意思就是,那名女子,認識那個白衣男子?!”
“如果是這樣,我想我們抓到一個籌碼了。”
“我在想……”亦德咬了咬手指,“我們可不可以,用她干點什么,例如,把白衣男子引出來?”
“他會不會出來還不一定呢,說不定,他就像我們一樣,把她當做籌碼而已。”
“誰知道呢?”亦德把身子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一切等計劃實施后再說吧……”
那個白衣男子,是誰啊……
現(xiàn)在才發(fā)覺,會和自己很像,我認識那個人嗎?但看起來他認識我,而且,滄空絕對是有意接近我的,有80%的幾率是白衣男子所指使。
可是……
原因是什么?
我靠在椅背上,轉過臉對著窗口。
那時候……她在看什么呢……
“撲棱——”
一只白色的鴿子不知怎么的,落在了離我不遠的地方,淺棕色的雙眸,似乎有意識地在看著我。它細小的左腿上,用紫色的絲繩系著一個白色的由紙張卷成的小圓筒。
繪蝶也發(fā)現(xiàn)了這只鳥,很有興致地向我這邊走來。
“好可愛啊,怎么會落在這里呢?”
“不知道。”
“說不定是和你有緣喏,小影。”
“不可能的。”
“白鴿這種動物,可是最喜友、善、的、人、了!”
友善?我嗎?本人可是一點都不覺得。
“唉?!”
白鴿飛走了,落下一根細小的稚羽。
“怎么飛走了……”繪蝶有些失望,“我嚇到它了?”
“說不定就是這樣呢。”
“你這是損我嗎?!”
“唔……你覺得呢?”
“小影你太壞啦!可惡可惡!”
“嗤——”
總算鬧夠了的繪蝶離開了。
我攤開手心,那個用紫色絲帶捆著的小卷軸好好地躺在那里,我這才留意到那上面,還有一枚小小的徽章,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金色,徽章的正中間,錯縱的紋路一點一點地勾勒出一朵套著指環(huán)的薔薇。
這個是……
回憶一瞬間沖擊腦海……
那名叫滄空的女子,似乎也總在歌詞中提到“薔薇”。
難道他們是……
我苦笑:都是巧合吧……這怎么可能!!
我把那卷軸在手里拽緊,那枚躺在手心的徽章,讓我的右手有些不適,但依舊不想放開,那是屬于我的,一段過往之憶,不可舍棄的,一段記憶……
在那里,有真正的純凈,真正的善良,真正的情誼,沒有欺騙隱瞞,沒有鮮血淋漓,更別說罪惡。
那是真正的,猶如開滿白色薔薇的樂園……
可是!一切都被他們毀了!!
那兩個人,親手我培養(yǎng)成……
我的右手拽得更緊,直到徽章把我刺得生疼才微微松開。
這枚徽章,分明是……
“小影,快過來!”
“怎么了?”
“為了晚上的順利進行,還是在稍微熟悉一下這里的環(huán)境比較好。”
“我說,亦德,你在為逃跑的路線做準備?”
“可以這么說。”
“太低估我們了吧?”
“是你們太高傲了。”
“嘁——”
“走吧。”
我把那個卷軸放進了口袋,我看了一下,似乎是封邀請函呢……晚上8時,比預定行動的時間早1個小時。
會是巧合嗎?那也太接二連三了。
我撫摸了一下口袋里的徽章,那明明是,那個徽章象征的是……克蘭幻城!
船頂。
“您還真是喜歡這個地方。”
“嗯。是啊,邀請函發(fā)出去了?”
“已經傳過去了。”那名女子逗弄著自己海里那只可愛的小白鴿,“哥爵做得很不錯呢。”
那只名為“哥爵”的白鴿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這名男子,似乎渴望得到他的贊賞。
“滄空,你還真是能干啊。”
“只要是為您效力,我感到萬分榮幸。”
“哥爵”轉了轉腦袋,望著自己的主人——滄空,似乎不理解她的衷心,就像不理解自己的忠誠一樣。
“你能這樣想就好。”
“我們都是隸屬于那里的人,不是嗎?”
“你說的沒錯呢……我們都是那里的成員。”
滄空笑了笑,撫摸著她懷里的“哥爵”。
“那個地方……克蘭幻城!”
倫敦地下某處。
“新一批的孩子到了嗎?”
“這次可是特別挑選過的哦,都是些不錯的孩子呢。”
“KSOT和WJK可是催促著呢,他們的成員似乎被捕了不少。”
“我會盡快培育的,克蘭幻城出來的孩子,可是很棒的。”
“那是當然!”
“克蘭會長,您覺得呢?”
“盡快解決這一批,必須交出令他們滿意的成品,還有,警察那邊應該還沒發(fā)現(xiàn)吧。”
“放心吧,克蘭會長,這可是全英國最大的輔助機構,英國**感謝我們還來不及呢,他們是不會調查這些事的。”
“當然,這可是……克蘭幻城啊!”
蘇格蘭警場。
“現(xiàn)在的父母也真是,動不動就把自己的骨肉拋棄。”
“現(xiàn)在不是抱怨的時候!那批孩子都安置好了嗎?”
“都送去克蘭幻城了。”
“那就好,幸好英國還有些有良知的人,那個機構還真是不錯啊。”
“就是就是,真的很美哦,庭院里種了很多的薔薇,有白色的,還有不少稀有的藍色薔薇呢!”
“是嗎?那還真是很棒呢!”
“所以說啊,那里對被遺棄的孩子而言,絕對是一個天堂。”
“對了,最近克蘭幻城又有一批孩子被領養(yǎng)走了呢,還真是令人欣慰啊。”
“就是說啊。”
沒有人意識到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沒有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從那里離開的孩子,也是一樣。
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人生的一次轉變,哪怕這轉變多么出乎意料,對于在遺棄中經歷過波瀾的他們,并沒有什么。
所以,他們,才得以存活,卻換了身份,換了名字,甚至,換了人生……
也正是這樣,克蘭幻城,才會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