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母聞言,也覺得張父所言有理,連忙點頭同意。只有尹修玄不明所以,依舊故我,只是飯後主動找了一塊半廢石料練起雕刻來,這是尹父自他六歲之後給他佈置的功課。
張父曾說過石匠的基本功有三樣,一是雕刻,二是採石,三是打鐵。所謂雕刻則是將粗坯石料雕刻成各種樣式,或是裝飾品,或是使用的器具;而採石則是上山勘探採集所需石料;至於打鐵是很少人知道的石匠的功課之一,石匠白天或是採石或是雕刻,到了晚上則要鍛鍊各項鐵件工具,故而石匠也可以算作半個鐵匠。
不過尹父曾說過,六歲到九歲之間,尹修玄身體沒有長成,只需要每天學習雕刻便是,另外兩門則要等得尹玄年齡到了才行。
至於尹玄雕刻的事物,是不拘花鳥蟲魚,書畫文字,只要能想到的就可以刻上去。以往尹玄不過挑選些簡單圖案或者是字來雕刻,而這一夜,在這石料上,刻了滿滿的一面字,卻是“何德何能”四字,若是仔細看去,卻能見到角落之上,十分工整的刻著數十個字,“尹小蘭”。
當晚,尹修玄雕刻結束,尹父告訴尹修玄,讓他開始跟自己學習上山勘探採石,並給了尹修玄一套採石工具,讓尹修玄開始鍛鍊自己的採石鐵件。尹修玄學習雕刻已有三年,見父親要教給自己另外兩門基本功,本來有些懶散的尹修玄竟然欣然答應。
第二日,尹父和尹修玄二人便上山採石去了。山上,尹父將自己多年在山中行走常識及勘探採石的經驗告訴尹玄,並讓尹修玄自己動手採石回去自己雕刻。回到家中,尹父將鍛鍊鐵件的方法和各個注意事項也一一教給尹修玄。
尹修玄學的很快也很刻苦,一年時間便將尹父的所教授的學到手中,不論是上山採石還是鍛鍊鐵件都做得有模有樣,雖然相比尹父還有所欠缺,但也不過是經驗罷了。
這一年以來,尹玄身高生生拔高了一籌,幾近弱冠青年;身材雖然沒有尹父一般壯實,但卻十分勻稱,快快肌肉都微微凸起,顯示出其中的能量。村中同齡夥伴見到尹玄的變化都覺得十分驚歎。
便是那尹小蘭每每看見尹修玄,也總要比個誰更高。不過最後都沮喪的發現,自己是比不過尹修玄的了。每當這個時候,尹修玄總是用餘光貪看這少女嘟嘴的嬌憨摸樣,但當尹小蘭轉過頭來看向他時,他便連忙撇過頭去。
見得尹修玄這一年來的變化,尹父覺得尹修玄能夠基本勝任一個鐵匠了,便鼓勵尹修玄一人上山採石。
一日,尹修玄如往常一般上山採石,來到一個山坳裡,尹修玄發現幾塊巴掌大的碎石竟然是難得一見純淨的漢白玉,根據從尹父那裡學到的經驗,尹修玄攀爬數百米終於發現了幾塊夠用的漢白玉石料,但問題出現了,這石料稍大,便是尹修玄常年磨練的氣力也不足以整塊運回村裡,而時辰算來也近黃昏,回村裡也天黑了。最終尹玄決定就地過夜,並且連夜將石料採出製作成坯子,重量減輕之後也方便運回村裡。
對於那些村中的同齡人而言,在山上過夜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但對於跟隨父親上山一年且自己獨自上山多次的尹修玄而言,這算不了什麼。
尹修玄首先用工具將周遭泥土清理出來,拿出鑽子在選定位置鑽出一個炮眼,而後從揹包中取出自己調製的火藥放入炮眼之中。這火藥是尹修玄家中祖傳配方,可以很精確地計算引燃時間和威力,且經過秘方處理還能再一定程度上防水防潮,可謂是尹家石匠的鎮山之寶了。
尹玄點燃引線,立刻跑開十數丈遠,口中唸叨著:“五……四……三……二……一。”
“一”字剛出口,便聽見一聲劇烈爆炸響起,那埋火藥地方乍起一震濃煙,飛濺起無數碎石塊,將一片山地砸的啪啪直響。
等得濃煙散盡,尹修玄跑到過去檢查石料好壞,見得石料被完好起出,尹修玄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