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其深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攬住席挽寧,淡淡道;“或許是你看錯了,別想了, 回家, 嗯?”
席挽寧還有些心神不定, 張張嘴想說話, 瞧見霍其深的臉色, 又給咽了回去,一路沉默的回去,兩人到家里都沒什么心思, 拾掇自己便睡下了。
半夜,霍其深在陽臺通話, “查一下顧湛森。”他的臉色深沉, 聲音都不若平時一般溫和, 而是帶了一種凜冽。很快,電話響起, 他接起來,幾分鐘后掛斷。
他看著陽臺的植物,嘴邊嗤笑一聲,卻什么也沒說,轉身回屋, 抱著席挽寧, 沒一會, 沉沉睡去。
第二天, 席挽寧想著昨晚的事情還有些不安, 可又不敢問霍其深,只好自己憋肚里, 霍其深上班前,見她在后跟著,心下一軟,說;“要是無聊,去上班吧。”
席挽寧沒回話,她看了看霍其深,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他,沉默一會,才說;“其深,昨天我不是在擔心顧湛森,我只是想不明白……”
話未落,已被霍其深打斷,他傾身抱住她,聲音低低的近在耳側:“我知道。”
回到公司,同事見她都慰問了一遍,席挽寧笑著簡短回了幾句,看著熟悉的辦公環(huán)境,果然工作起來最具活力。
忙了一上午,下午又被陸遠叫過去,陸遠遞給她一本雜志,標題很醒目,是關于顧湛森的,她看的心頭亂跳,沒想顧湛森竟然大開殺戒,李家徹底被他毀了,編輯渲染的詞匯很是敏感,不外乎是批判顧湛森……
她看的驚詫不已,舔著刀劍血,原來才是顧湛森血腥的生活,她有些難以置信,怪不得昨晚看到他,會受傷,名不正言不順的身居高位,肯定會遭人暗算……
他的生活,和她真真正正的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
陸遠道;“這報道本來打算要你采訪,臨時被人撤了,相信對你也有好處。”
席挽寧抬頭看他,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鎮(zhèn)定了會,才說;“謝謝陸總,我能知道是誰嗎?”
不管怎么樣,她都要感謝撤了她去采訪的人,她實在采訪不了這樣的顧湛森,甚至,他們的生活差別那么大,根本沒有在交集的任何可能。
陸遠笑,悠悠道;“回去問你老公。”
席挽寧坐在椅子上,手里是那本雜志,她翻了好幾遍,心情也慢慢平復下來,她想,她與顧湛森終于到了這地步。
天涯路人,再好不過。
下班后霍其深直接來接席挽寧,兩個人的氣氛很微妙,一直沉默,席挽寧一路上看了霍其深好幾次,話在嘴邊又給咽了回去。
這種氣氛持續(xù)到他們下車,車停在了一家酒吧,眼前燈光閃爍,形形色色的人來往,交織一副城市夜火。
席挽寧著實疑惑,轉頭去瞧霍其深,還未開口,這人便摟住她,低聲道;“有個聚會。”
酒吧吵雜,燈光昏暗,席挽寧緊跟著霍其深,一直到了包廂里面,才算得上安靜一些。
包廂里已經坐了好幾個人,很安靜的在聊天,見到他們進來,倒有些熱鬧了,連連開霍其深的玩笑,說;“舍得把老婆帶出來了?”
霍其深看一眼席挽寧,笑著和那群人打鬧;“嗯,我老婆害羞。”
那群人有的是霍其深的同行,交情很好,講話也比較沒有顧慮,有一個略微年輕的,見了席挽寧,直接笑嘻嘻的直接喊大嫂。
席挽寧窘迫不已,尷尬的很,她不擅于交際,說些場面話,便不知該如何在繼續(xù),倒也不至于冷場,他們那幫人很快混到一起打牌,席挽寧不會,霍其深讓她坐一旁看著,席挽寧倒是很乖,她雖然不懂,可還是安靜的在一旁坐著,還會幫霍其深添茶,有一人見了她這般,玩味的看了霍其深一眼,戲謔;“霍少好福氣,娶了這么一位賢妻。”
霍其深拿牌的手一頓,眉眼淡然,口氣卻帶了得意;“自然,我瞧得上眼的,也只有這么一位。”
這話一說,其余人都興趣盎然,打量了席挽寧和霍其深幾眼,眼中的意味深長讓席挽寧更為局促,這些人倒不在乎,說說笑笑的場面一直很熱鬧。
霍其深大概狀態(tài)不好,連輸了幾局,被這些人灌了許多酒,他按了按眉頭,身子往后一靠,笑罵;“你們這幫人,合著是來炸我的。”
說罷起身攬住席挽寧,貼近她,眼神肆意,再這樣的燈光下極具魅惑,他對著她笑了笑,而后咬了咬她耳垂,說;“老婆,我們回家,嗯?”
席挽寧被他的舉動弄得臉紅,耳邊都是其余人的笑聲,更覺羞赦,隨后才低語;“你那些朋友呢?”
霍其深看著她,眼神肆無忌憚的從額頭一直停留在唇上,他看著這人臉紅,眸光純粹,眼神更為幽深,“不管他們,我們回去,嗯?”
那些朋友都是眼力極好的人,怎么會不曉得他們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只當他倆是透明,笑聲卻壓得極低,有一人直截了當的說;“大嫂,你快和霍少回去吧,別憋壞了,內傷哈……”
這話一出口,場面又有些混亂,拿他們開起玩笑來,席挽寧聽得簡直面紅耳赤,他們那幫人什么話都往外說,成年人的話題往往正經不起來幾句,便歪著往其他方面跑去,席挽寧哪里見過這仗勢,自然有些受不住。
霍其深眼見自家老婆臉越辣越紅,自己看的心里泛癢,他轉身瞧了身后人一眼,笑罵;“滾,回家該干嘛干嘛去,我們走了,不送。”
說完拉著席挽寧推門而出,關上門之后,里面的笑聲還是傳到了席挽寧耳里,席挽寧臉燙的灼人,她心思琢磨了會,才漸漸恢復,又見霍其深拉著她走著,步調平穩(wěn),側影極其好看,突然,心跳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她有些慌亂,只好轉移注意力,問;“你喝醉了嗎?”
他被灌了幾杯烈酒,席挽寧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有怕這人頭疼,又問了一聲;“頭疼嗎?要不找個地方休息會?”
霍其深酒量不怎么好,出來被風一吹還真有些頭疼,又聽這人的聲音溫溫軟軟的,傳到他這里,只覺酥酥麻麻的,他立刻停下腳步,二話不說抱住席挽寧,抬起那人精巧的下巴,璀璨的眼眸直望進人心里,他的聲音如醇厚的酒,呼出的氣息都帶著濃烈的酒香;“席挽寧,我不高興。”
席挽寧一怔,隨即想起來什么,剛準備開口解釋,這人頭卻低下來,靠近她,慢慢的啄了一個吻在她臉頰,而后又移到她唇邊,誘哄她與他一起糾纏。
外面風大,車輛呼嘯而過,只余他們側影,纏綿卻十足的帶了美感,多像一幅甜蜜的海報。
霍其深的確醉了,他到家沒幾分鐘便睡到在沙發(fā)里,發(fā)絲柔順的貼在他額頭,眼睛閉著,燈光下如睡著的王。
席挽寧怕他感冒,試圖叫醒他,可這人一下翻了身,嘟噥了一句,席挽寧聽不清,傾身上前,這人又不說話了,席挽寧失笑,看了他一會,伸手撫上他的臉,眼神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霍其深”,她喃喃,“你不要不高興。”
席挽寧不知道他為什么心情不好,可猜測出來肯定與自己有關,她不會安慰人,只能趁著人熟睡,才說上一兩句。
這人對自己那么好,她沒有理由還讓他不高興,席挽寧靠著霍其深的手背,微微的闔上眼,她說;“霍其深,我好想你。”
明明近在身邊,卻還是想他,這種情緒陌生又甜蜜,直到見了霍其深,才變得洶涌,然后化作一汪春水,軟的不可思議。
早上醒來的時候,霍其深已經做好了早餐,他心情看起來很愉悅,見席挽寧起來,給了個早安吻,聲音溫柔極了;“老婆,早安。”
席挽寧摸不著頭腦,可見這人開心,自己也覺的開心,也回了句;“早安。”想了想,加上了一句;“老公。”
霍其深的身子一頓,有些詫異的看向席挽寧,而后他笑開,眼神如幽深的海,卻裝上了閃爍的燈火,無比耀眼。
席挽寧被這人看的心頭亂跳,不敢與他對視,低頭裝作吃早餐,這人緩緩地朝她走來,下一秒,席挽寧已被這人環(huán)住。
“席挽寧,”霍其深的聲音仿佛沾染了色彩,“你總是有這樣的魔力。”
在對待婚姻這件事上,一直是他主導,席挽寧從頭至尾沒什么反應或者感情,霍其深想,慢慢來,不要驚擾她,可昨晚遇到顧湛森,他不否認,他心里不舒服。
顧湛森對席挽寧來說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他在她未經□□,最為美好的年華出現,然后兩年時間,他們在一起,共度這么多時光,對霍其深來說,就如□□。
他不相信的從來是自己,他的感情全世界都知道,可只有席挽寧,她太被動,太溫吞,讓霍其深毫無辦法。
可如今,他聽這人喊他老公,聲音那么溫柔,這是那么好的畫面,他終于得愿所償。
霍其深吻著她,表情虔誠,他說;“席挽寧,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