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年前那個孩子呢?”
她瞇縫著眼睛,說;“你以為當(dāng)初我們不追究。就能當(dāng)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嗎?你作為沈家的人。作為一個名媛淑女,卻做出這種齷齪的事兒。可真是丟盡了沈家人的臉啊,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你才會真正的名譽(yù)掃地吧?”
沈嫚文臉上的表情一滯,心里僅存的一絲友善,消失殆盡。收回了視線。微微揚(yáng)起了下巴,說:“你一定要這樣。是嗎?”
“是你們一定要這樣對我的女兒!”她咬著牙強(qiáng)調(diào)。
沈嫚文點(diǎn)了點(diǎn)頭,語氣冷漠。說:“好,我終于知道為什么阿湛不愿再跟你們多費(fèi)口舌,因?yàn)楦揪蜎]用。在你們心里,大概覺得自己一點(diǎn)兒錯都沒有。就算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阿湛的,你們也覺得自己一點(diǎn)錯都沒有,對嗎?”
“誰說孩子不是蕭湛的!是你們一家子聯(lián)合起來想要對付我的女兒。雖然我要她嫁進(jìn)蕭家確實(shí)用了點(diǎn)手段,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們竟然會用這種手段。就算你們不想要這個兒媳婦。也不該用這種手段!那可是你的親孫子!連自己的親孫子都可以不要,我真的不知道你們還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鄧佩娥眼里充滿了恐懼,“還有剛才在病房里他說的話!那是人說出來的話嗎?如果夕夕真的想不開。從樓上跳下去了。我看你們怎么辦!”
沈嫚文只一句話,“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你們自己心里清楚,至于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樣,我一定會弄的清清楚楚。我會告訴你,這孩子究竟是我們一家人合伙起來弄掉的,還是她自己一直就想把這孩子弄掉。”
“我只希望,到時候我把所有的證據(jù)都擺到你的面前,你又要覺得這一切都是我們偽造起來害你女兒,那這一切就真是說不清楚了。當(dāng)然,我們蕭家的人也不是好欺負(fù)的主,到那時候就算你把杜家的人搬出來,我也絕對不會退讓半分。”沈嫚文說著,微微彎起了唇角,轉(zhuǎn)過頭看向了鄧佩娥,語氣溫和的說道:“其實(shí)我很想心平氣和的解決這件事,可惜天不遂人愿,既然你們想要鬧,我沈嫚文一定奉陪到底,我們便看看誰的手段更厲害。”
她眼眸微瞇,目光冷冽,不帶絲毫感情,“你可不要忘記,我跟韓衍雋可是親戚關(guān)系,換句話說,我的身后不但有沈家,還有韓家,你以為你找一個杜家,就真的能夠壓垮我們了嗎?”
鄧佩娥緊緊抿著唇,放在腿間的手緊緊交握在一塊,神色凝重。
她沒再開口說話,沈嫚文也沒有在說話,周遭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兩人暗自較勁。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到啪嗒一聲響,急救室的門被推開,醫(yī)生從里面出來,摘掉了口罩,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鄧佩娥聞聲,立刻起身走到了醫(yī)生的面前,問:“怎么樣?我的女兒怎么樣?”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你們做大人的究竟是怎么照顧人的?已經(jīng)提前通知過你們,病人的情緒一定要照顧好,竟然還發(fā)生這種事!還有蕭先生說的話,也太過分了!當(dāng)然,我只是個醫(yī)生,也知道你們個個身份貴重,家事兒不該由我這個外人過問。但這次的事情,實(shí)在是太惡劣了,就算夫妻關(guān)系不好,到了這個時候,也不該這樣!這人要是真的跳下去了,你們就等著后悔吧!”
醫(yī)生瞪視了她們兩個一眼,沒一會,林錦夕就從急救室推了出來。醫(yī)生見她們滿目的緊張,這才緩和了語氣,說:“人是救回來了,不過傷口經(jīng)過這一番的折騰更加嚴(yán)重,剛才還大出血。這幾天你們要特別注意觀察,但凡有情況一定要通知護(hù)士或者醫(yī)生,知道嗎?”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看著她的。”鄧佩娥連連點(diǎn)頭,目光一直落在林錦夕毫無血色的臉上。
沈嫚文相對來說冷靜很多,問道:“這次的事,會給她帶來什么后遺癥嗎?”
“這個……”醫(yī)生沉吟了片刻,說:“這個我也不敢保證一定不會有后遺癥,要看你們怎么照顧她。如果照顧的好了,可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如果照顧的不好,就很難說了。六個月大的孩子流產(chǎn),本來就非常傷身,再加上她還受傷,就更是傷上加傷。別看她年輕,就以為她身子好,都能承受得住。”
“這身子損了一分,要恢復(fù)過來,可是要花很大的功夫,所以千萬不要小看了。一定要好好養(yǎng)著,更何況你們都是矜貴的人,也不差那幾個錢,不是嗎?”她說著,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這小姑娘也挺可憐了,蕭先生說了那樣的話,她一定非常傷心。如果可以的話,這段時間,還是不要再刺激她了,最好可以保持身心愉悅。”
話音剛落,不等沈嫚文開口,鄧佩娥在她的身后,呵斥道:“聽見沒有!要不是你們,我的女兒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嗎!”
沈嫚文微微皺了一下眉,但很快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對著醫(yī)生抱歉一笑,低了一下頭,說:“知道了。我們會好好照顧錦夕的,只要她的身子能夠恢復(fù)如初,多少錢我都愿意出,您只管說,我們一定照做。”
“行吧,也不全是錢的事兒,心情也很重要。”
沈嫚文點(diǎn)點(diǎn)頭,說:“好,我會找一個權(quán)威的心理醫(yī)生,在這段時間盡可能的開導(dǎo)她,讓她保持愉悅。”
鄧佩娥對此戳之以鼻,斜了她一眼,陰陽怪氣的說:“裝什么好心,要真的那么好聽,夕夕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
沈嫚文的態(tài)度良好,反倒是鄧佩娥一臉的尖酸刻薄,誠心想要吵架。醫(yī)生不由的看了她一眼,說:“我知道您的女兒發(fā)生這樣大事兒,您是最心疼的,但是現(xiàn)在這種時候,大家還是心平氣和的商量。要不然,你們這樣也會影響到病人的心情,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吵架,都忍忍吧。”
醫(yī)生都這么說了,鄧佩娥心疼女兒,自然就不會再吵。吸了口氣,余光瞥了沈嫚文一眼,說:“行吧,看在我女兒的份上,我暫時不跟你吵,但也希望你能對我女兒好點(diǎn),起碼這段時間,你們別給我出什么幺蛾子!不然,就是拼了我這條老命,我也不會放過你們一家!”
“行了行了,去病房看看你女兒吧。”女醫(yī)生推了她一把,就這樣打算了她們之間不愉快的對話。
沈嫚文沒再醫(yī)院里待太久,只坐了一會就回去了,到家門口的時候,正好就碰上了剛要出門的蕭筱。
“媽,你回來啦。我那不要臉的嫂子怎么樣?這回孩子總算是給折騰沒了吧?”
蕭筱是真的打從心里不喜歡林錦夕,特別是前幾天她自己從樓上摔下去,還一副我不怪你的模樣,更是讓她厭惡到了極點(diǎn)。都是因?yàn)榱皱\夕裝出那副模樣,她還被蕭勝東拉去書房罵了一頓,還讓她罰站了整整一天,真是氣死她了!
可生氣歸生氣,她又不能找她吵架,這股氣一直堵到今天,總算是順心了。
這兩天,林錦夕在醫(yī)院里要死要活,她就在外面逍遙的像個神仙,開心的不行,天天請人吃飯唱歌,高興的不得了。
沈嫚文看著她一臉的濃妝,皺了眉頭,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拽到了眼前,用袖子狠狠的擦了一下她的眼睛,說:“化成這副鬼樣子,要去哪兒啊!”
蕭筱左躲右閃,但還是被她弄到了眼睛,假睫毛都差點(diǎn)給她擦掉了,“哎呀!媽,你這是干嘛啊!我跟朋友出去玩,大家說好了今天要化濃妝,裝成熟的!再說了,我都多大了,你還這么管著我。我在英國的時候……”
“你在英國的時候怎么?”
蕭筱一下捂住了嘴巴,知道自己說漏了,干笑了一聲,掙脫開了她的手,擺擺手,說:“沒什么,我就說還不如在英國的時候自由多了。”
“給你朋友打個電話,就說今天不出去了。”沈嫚文的話沒有任何還轉(zhuǎn)的余地。
蕭筱一愣,一臉不高興的說:“為什么啊?我們早就約好了,做人要守信用,這不是媽你教育我的么!所以我必須去,一定要去,不然就是不守信用。好了,不能再說了,我要遲到了!”
沈嫚文沉了臉,雙手抱臂,站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說:“我說不準(zhǔn)出去。”
“媽!”
“我有事要問你。”
她的表情太過于嚴(yán)肅,最后蕭筱還是妥協(xié)了。
晚上,蕭湛和蕭勝東都不回來吃飯,家里就她們母女兩個坐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的吃飯。
蕭筱是滿心的郁悶,臉上的妝容在沈嫚文的監(jiān)督之下,已經(jīng)洗掉了。她單手支撐著下巴,一顆一顆的扒拉著米飯,沈嫚文瞥了一眼,說:“好好吃飯。”
蕭筱長嘆了一口氣,十分哀怨,換了一只手拖著下巴,另一只手撥弄米飯。
吃了兩顆之后,便放下了筷子,說:“我吃飽了,上樓了。”
她剛一站起來,沈嫚文說:“坐下,我有事要問你。”
“什么?”
“你把錦夕甩下樓梯的整個過程都給我說一遍。”
蕭筱頓時來了興趣,“怎么了?媽,你是要當(dāng)惡婆婆了嗎?媽,我一定支持你!弄死這個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