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依珊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見冷少頃一面,為自己之前的話做一個解釋。
現在,她覺得自己除了他,就再無可依靠的人了。
可是她又擔心,有史蒂芬?沛然在,她會不會阻止冷少頃幫自己的這個忙?
應該會的吧,那個女人,一向都當自己是眼中釘一樣的。
胡思亂想著,榮依珊還是去了冷少頃的別墅,不過,是在下午過去的。
因為昨天那個電話,她擔心史蒂芬?沛然昨晚上是留宿他那里的,不想撞見了尷尬的一幕。
沒有人攔她,直接進了別墅里面。
冷少頃正坐在沙發上面看文件,低垂著頭,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榮依珊走近去:“醫生不是說你手術剛剛好,不能過度操勞么?”
冷少頃沒有抬頭,冷冷回她:“和你有關系么?”
榮依珊咬咬嘴唇:“昨天的話我說的不對,其實我并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沒有?”冷少頃挑眉:“真的沒有?你不是一直以為,我在耿耿于懷我們兩家的仇恨,我恨不得一時讓你父親去死么。”
榮依珊沉默了一下:“我只是太傷心了,然后口不擇言,我”
她有些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的態度讓她心頭有著深深的恐慌。
她害怕,他是真的給自己氣著了,真的以后就對自己的事情不聞不問了,那她要怎么辦才好。
眼睛有點澀澀的。
冷少頃依舊皺著眉頭,卻已經不愿意再對她疾言厲色。
嘆了口氣:“我說過我會查這件事,就一定會給你爸爸報了這個仇,但是那個幕后的人,也不是個小角色,所以,只能慢慢來。”
幾次和警方那里接觸下來,冷少頃就意識到,這個案子,其實挺棘手的。
他甚至懷疑,兇手和警方內部的人也有勾結,那就意味著,就算是自己插手,事情也會很有難度。
就算是能讓整件事情水落石出,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做得到的。
只能等下去。
可是,他有這個耐性,榮依珊卻未必有,這一點也是他非常擔心的。
榮依珊對他的話,當然不會懷疑:“我知道了,只是,如果那個人也很厲害的話,你也一定要小心才行。”
一想起來父親死得時候那種慘不忍睹的模樣,榮依珊就心有余悸。
她真的很擔心,冷少頃因為這件事受到牽連,成為那個兇手的眼中釘,然后,會有危險。
因為她的話,冷少頃臉上神色已經緩和下來:“我不會有事的。”
他望著眼前女人一張憔悴的不成樣子的小臉,心里有些痛。
榮依珊覺得自己已經說完了想要說的話,準備離開。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而且,也不愿意繼續留下來,擔心給史蒂芬?沛然撞見了,會很麻煩。
想到那個女人,她就理所當然的想起來她昨天晚上電話里說的那些,心里面說不出來的別扭。
明明白天冷少頃還和自己親親熱熱,一轉眼又和另一個女人同床共枕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應該和冷少頃保持距離了。
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繼續糾纏下去真的是不合適的。
而且父親已經死了,自己這債也是還到頭了吧。
“那我還要回去照顧媽媽,你忙吧,不過一定要當心自己身體。”
說完,她轉身往外走,冷不防,一只胳膊就給扯住,愣了一下,然后就管不住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快起來。
總是,受不了他的靠近。
在他面前,沒有一點點的抵抗力。
不過,她沒有轉身,也沒有動,不知道為什么,眼角澀澀的感覺,很不舒服。
冷少頃已經到了她面前,一只手抬起來,去擦拭她的眼角,然后,去解開她領口的扣子。
他的手指冰涼,觸及到她溫熱的肌膚上,讓她下意識打了個寒戰,然后,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后縮了縮。
冷少頃微愣,隨即挑眉:“怎么了,怕什么?”
榮依珊搖搖頭,給自己的行為做著辯解:“我,不是怕,就是,覺得,這種事情很傷身體的,你的身體才剛剛好。”
冷少頃笑著傾身,在她額上啄一下:“沒關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榮依珊的臉色就騰的一下紅起來,心跳快的不行。
然后,還沒等她再說什么,身體就一下子凌空而起,落進了他的懷里了。
再然后,迎接她的就是臥室里面松軟的大床了。
她仰望著棚頂漂亮的水晶燈盞,心里面說不出來的滋味。
是甜蜜,是迷惘,還是,忐忑?
她說不清楚,也理不明白。
不知道,她和他這樣的關系可以維系上多久,不過她可以斷定,應該不會太長時間了。
史蒂芬?沛然那么占有欲極強的一個女人,是絕對不會容許他們繼續在一起的。
而且,他們應該會結婚的吧。
而自己,就是那個多余的一個存在。
她真的沒法子想象,離開了冷少頃,會是怎么寂寞難當的日子。
可是,注定了無緣,沒有別的什么選擇。
一場酣暢淋漓的激戰之后,兩個人都累了。
榮依珊緊緊偎在冷少頃的懷里,還是忍不住問一句:“你昨晚上,睡的很晚么?”
冷少頃半合著眼:“不晚,你也知道,昨天下午,你累到我了。”
榮依珊臉上燒灼著,還是繼續著自己的試探:“哦,難怪,打你電話都沒接。”
冷少頃愣了一下,張開眼睛:“你打電話給我了。”
“嗯。”
榮依珊不否認,可是也不說是史蒂芬?沛然接的電話。
冷少頃就再問一句:“沒有人接聽?”
“嗯。”
“那是因為我睡了,然后手機給放客廳里了。”
榮依珊沒說什么,心里卻是釋然的,原來,他是把手機放在客廳的。
那么也就是說,他其實并沒有和史蒂芬?沛然發生什么。
只是自己想象力太豐富,然后,就想到那方面去了。
原本堵在心口的一絲不快就都不見了,把頭向著他的胸口處拱了拱,安心的合上了眼睛。
冷少頃當然品的出來她的話里有話,不過也并不去追問,只是揉一揉她毛哄哄的后腦勺:“真不知道你一天都在胡思亂想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