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晉江原創(chuàng)發(fā)表
姐妹兩個回家,宋嘉語說起姚馨的事來,直道不可思議,“以往我們出去赴宴,最怕碰到她。今日大姐姐與姚縣主嘀嘀咕咕的說了半晌的話,不知說的什麼,姚縣主對大姐姐,現(xiàn)在可好了。”
小紀(jì)氏笑,“你大姐姐與姚縣主以後是要做妯娌的,現(xiàn)在搞好關(guān)係,以後纔好相處。不然,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麻煩的很。”姚馨的確不討喜,但,她有縣主的身份,真拿身份壓人,誰也沒辦法。對這種出身高貴又沒啥大腦的妯娌,最好的法子就是哄著了。宋嘉言沒計(jì)較先時與姚馨的不睦,把姚馨搞的服服帖帖,這就是本事。
宋嘉言笑而不語,其實(shí),她對於家庭有著與宋榮一樣的看法兒:家和萬事興。如宋榮所言,姚馨與吳玉的事已成定局,吳玉再如何氣憤,日後也得與姚馨成親。對於吳玉,這或許是個坎兒,這個坎兒,若是邁得過去,於吳玉並無害處。若吳玉邁不過去,無非就是日後同姚世子與景惠長公主的關(guān)係差不多。
漢武帝喜歡阿嬌嗎?雍正愛過年妃嗎?
不,漢武帝更愛阿嬌給他帶來的皇位,雍正愛年羹堯肯定超過愛年妃。
人生,有時不得不虛情假意的活著。
或許,宋嘉言自己也是這樣的人吧。當(dāng)年,那些爲(wèi)老太太頂撞長公主的少年時光,已經(jīng)隨著歲月漸漸遠(yuǎn)去了啊。
熱血漸漸冷卻,會保持在一個恰當(dāng)?shù)臏囟龋粫苽l,亦不會冷到自己。
宋嘉言把勸姚馨的事跟吳雙說了,宋嘉言道,“不知道阿玉哥會不會嫌我多嘴,你們是要在外面忙事業(yè)的人,若是家裡雞飛狗跳的,日子要怎麼過呢?我就多跟姚縣主說了幾句。”
吳雙嘆口氣,“你有空多勸勸姚縣主吧。阿玉的性子,向來吃軟不吃硬,等有空我也勸勸他。唉,現(xiàn)在也沒什麼好法子。”賜婚的聖旨已經(jīng)下了,婚也定了,又不能弄死姚馨,難得糊塗吧。
宋嘉言道,“我盼著阿玉哥把日子過好,姚馨喜歡他都喜歡的快魔怔了。這世上,我愛你,你不愛我的事有很多。男人又很要面子,阿玉哥心下不痛快是肯定的,若姚馨出身平常,也不用阿玉哥受這些委屈。”誰能不妥協(xié)的過日子呢?哪怕宋榮,有沒有後悔娶來小紀(jì)氏?若沒有妥協(xié),也就不是生活了。
吳雙道,“你多教教姚縣主,把她教的聰明些。”
“我可得有那個本事呢。”若姚馨真正聰明,她絕使不出淨(jìng)房失節(jié)的招術(shù)來
吳雙笑,“我家阿言能幹的很,其實(shí),這些天我也在發(fā)愁阿玉與姚縣主的事,姚縣主肯主動低頭最好不過了。阿玉是頭犟驢,若待他主動迴轉(zhuǎn),除非太陽從西邊兒出來。”說著,吳雙幾分憂慮,“宗室貴女雖難伺候,我也不願阿玉落到姚世子的下場。”那樣碌碌的一生……
“放心吧,不是我說,只要阿玉哥給姚馨一個笑臉,她能高興好些天。”宋嘉言低聲道,“姚馨笨笨的,阿玉哥那樣聰明的人,哄她還不是手拿把攥。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士爲(wèi)知己者死,女爲(wèi)悅己都容。男人重前程,女人重感情。”
連張愛玲那樣的才女都說,遇到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裡,但她心裡是喜歡的,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雖然宋嘉言並不認(rèn)同這樣的說法,不過,姚馨對於吳玉,的確是有塵埃中開出花的感情。
姚馨說要請宋嘉言來自己家玩兒,並不是客套話,沒幾日,宋嘉言就收到姚馨的帖子。宋嘉言宋嘉語一道過去才發(fā)現(xiàn),姚馨就請了她們兩個。
宋嘉言客氣的說給長公主請安什麼的,姚馨笑,“不用啦,你不是怕我母親麼?我母親今天不在家,我才請你過來的,省得你不自在。”
宋嘉言笑,“我可沒說過這樣的話,縣主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哦。”
“知道啦知道啦。”姚馨對宋嘉語道,“語小妹,你自己喝茶吃點(diǎn)心,我跟你姐姐說些大人間的事兒。”
什麼叫大人間的事兒?宋嘉語強(qiáng)忍著纔沒翻白眼,姚馨已經(jīng)拉著宋嘉言到一畔去了,問宋嘉言,“你有沒有替我說好話啊?”
“我問雙表哥了,雙表哥叫我對你說,他有機(jī)會勸勸阿玉表哥,只是,縣主自己也得學(xué)著溫柔賢淑一些,不然,若你實(shí)在不對阿玉表哥的心思,他也喜歡不了你啊。”
姚馨眉開眼笑,高興的拍了宋嘉言的小嫩手一記,笑,“宋嘉言,你果然有信用,沒有敷衍我。你說吧,要我怎麼謝你?”
宋嘉言打她掌心,“哪裡要你謝?你好生改改性子要緊,只要以後你跟阿玉表哥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就是謝我了。”
姚馨笑她,“現(xiàn)在就有大嫂的作派啦。”
宋嘉言道,“你可記住我說的話,不然,誰替你說好話都沒用。”
“知道啦,其實(shí),琴棋書畫什麼的,我也會的。”姚馨還有些討好心上人的鬼主意,“阿言,你有沒有吳雙的衣裳鞋帽的尺寸?我想做衣裳給阿玉穿。他現(xiàn)在正討厭我,等做好了,你別說是我做的,就說是你做的,關(guān)心一下小叔子什麼的給他送去。”
“我哪裡有那個。”
“你不是跟吳雙很熟的麼?他們兄弟是雙生子,個頭兒模樣都一樣,你去量一量吳雙的,跟阿玉的肯定一樣,再叫人給我送來嘛。”接著,姚馨又對宋嘉言說了無數(shù)好話,還道,“你不是說要我們好好過日子麼?不會這點(diǎn)兒小忙都不肯幫吧?”
宋嘉言只得道,“好了好了,幫你問問。”
姚馨眉眼中滿是歡悅,“今天有宮裡剛賞下來新鮮鰣魚,可嫩可好吃了,我特意叫廚下收拾了招呼你和語小妹。阿言,你還喜歡吃什麼?跟我說,我叫廚下燒來給你吃。”
“我什麼都吃,沒有忌口的東西。”
“你可真好養(yǎng)活。”
中午三個小姑娘一道用的飯,長公主府的廚子的確極好,宋嘉言宋嘉語都吃的很開心。見她們滿意,姚馨也高興。直到下晌,宋家姐妹方告辭。
景惠長公主回府,見女兒眉眼中透著喜色,景惠長公主問,“宋嘉言又跟你說什麼了?”那丫頭會哄人的很。
姚馨倚在母親身畔,嬌聲脆語地,“阿言託吳雙爲(wèi)我說好話了,我想著,做衣裳送給阿玉穿。母親,只要我一直對阿玉好,他肯定能喜歡上我的。阿言和吳雙都肯幫我,阿玉不會總討厭我的。”
景惠長公主摸摸女兒的秀髮,“若宋家那丫頭誠心幫你,我就不跟她計(jì)較以往的事了。”再高傲跋扈的母親,也願意爲(wèi)兒女退一步。
姚馨道,“以前,我也不喜歡阿言。現(xiàn)在覺著,她人其實(shí)很好。她不似別人總是奉承我,反是會勸我很多好話,而且,都是有道理的話。答應(yīng)我的事,也不敷衍我。”
景惠長公主看女兒這樣興致勃勃、信心滿滿,便沒再多說什麼。
姚馨這人吧,相處熟了就知道,非但大腦簡單,還二百五。原本,衣裳鞋襪的尺寸宋嘉言都給她要到手了。姚馨很花心思的給吳玉做了好幾身衣裳鞋襪,宋嘉言再添幾套,託自己的名子給吳雙吳玉送了去。
吳雙是知內(nèi)情的,吳玉與宋嘉言關(guān)係一直不錯,又是準(zhǔn)大嫂送的衣裳鞋襪自然要穿,何況,他穿著挺舒坦。
姚馨覺著自己花了這麼多心思,若是告訴吳玉,這是多大的驚喜啊,吳玉肯定感動死啦,絕不會再生她氣啥的。於是,姚馨命人打聽吳玉每日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提前到那兒等著吳玉經(jīng)過。一見到吳玉,姚馨跳下車,死求白賴的拉著吳玉的手,一廂情願的把做衣裳鞋襪的事兒跟吳玉說了,你穿的衣裳鞋襪都是我做滴。
姚馨絕對是求表揚(yáng)的意思,不想,吳玉直接翻臉,脫了鞋襪就扔還給了姚馨。
姚馨當(dāng)場傻眼,要說姚馨也是名門貴女,又有一個無人敢惹的長公主的娘,金尊玉貴的長大,自小到大受的那些個委屈,全都是她自己上趕著拜吳玉所賜。
吳玉這樣傷她的心,姚馨頓時忍無可忍的暴發(fā)了,指著吳玉的臉怒吼,“不但衣裳鞋是我做的!連帶裡衣大褲頭也是我做的,有種你全都脫了!我就服你!”
吳玉也就罵一罵冷一冷姚馨的本事,大庭廣衆(zhòng)之下,他真沒種脫光。非但沒種脫光,這麼大街上姚馨一嗓子,姚馨丟得起這種臉,吳玉都丟不起,他當(dāng)即立斷,直接捂著姚馨的嘴,把人拖走了。
宋嘉言聽聞此事時,笑的肚子都痛了。
宋嘉語更是無語,以前她只覺著姚馨沒啥腦子,如今看來,姚馨絕對不只沒腦子這樣簡單。
宋嘉讓十分同情吳玉,道,“如今半城人都知曉姚縣主和阿玉哥多麼恩愛了。”
姚馨對宋嘉言說起此事時還有些小得意,道,“當(dāng)時,可是把我氣死了!我爲(wèi)了給他做衣裳,手指頭兒都扎出好多小針眼兒來,我母親心疼的直嘆氣。結(jié)果呢,竟然敢把我做的鞋襪脫下來丟還給我!”後來,還是吳玉派隨從把鞋襪啥的撿了回去,姚馨纔算完!
這回不必宋嘉言指點(diǎn),姚馨已經(jīng)找到了對付吳玉的法子,姚馨道,“反正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阿玉不怕丟臉,我纏他一輩子!隨他怎麼臭臉怎麼罵我,我纔不當(dāng)回事兒呢!”
宋嘉言勸道,“一種法子,開始好用,不見得一直好用。”
“我知道。”姚馨忽而咧嘴笑起來,傻兮兮的跟宋嘉言分享心中的歡喜,“阿言,你不曉得,阿玉穿我做的衣裳,俊俏的難以形容。”
吳玉姚馨的事尚沒解決清楚,外出遊歷的秦崢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