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媚兒離開的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城。
易寒一大早就趕到慕容將府找慕容流光,順便打聽譚玄的下落,聽說譚玄昨夜並沒有回來,應該是被大祭司的人給抓了起來。
剛剛走出將軍府,就見著夜家的人帶著護衛直接出了皇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百姓說對易寒在背後指指點點,向護衛打聽方纔知曉昨夜夜媚兒失蹤了。
百姓們都在傳夜媚兒是因爲被寒王拒婚,自覺得沒臉見人,纔會離開,大祭司擔心夜媚兒會自殺,所以派了很多人去尋找。
寒王是皇上與從前的女子生下的兒子,在桂霜城最不受待見的皇子。
當初易寒的妻兒被綁在火刑架上面,被活活燒死,之後寒王就與夜媚兒定有婚約,卻遲遲不肯娶。
夜媚兒在桂霜城百姓之中很受愛戴,不明真相的百姓紛紛將矛頭指向易寒,易寒成爲衆矢之的,成爲拋妻棄子,忘恩負義的負心漢。
身正不怕影子斜,流言蜚語易寒並不怕,他怕夜媚兒會真的做出傻事來。
自從知道了詛咒的事情,夜媚兒的性情大變,他是點點滴滴都看在眼裡,畢竟夜媚兒無法承受打擊,怕她會自尋短見。
與理與法,易寒都不能夠袖手旁觀,他剛剛從慕容將軍府出來,慕容家的人很痛恨夜家人,譚玄還在夜家人的手裡。
於是易寒去了譽王府,只有譽王才能夠幫得上忙,與譽王一起去尋夜媚兒,也免得到時候生出事端來。
他們將附近的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夜媚兒的下落,譽王心中懊惱,“知道他心情不好,外祖翁就該派一個人看著她。”
夜家的人已經去了更遠的地方去尋找,“譽王稍安勿躁,媚兒有沒有最想去的地方?”
“媚兒除了偶爾跟著去東山獵場,就沒怎麼出過京城。最親近的人就是外祖翁還有外祖母,畢竟媚兒從五歲起就一直住在聖殿,十五歲外祖翁才準許她單獨建了神廟。”
易寒的心中在迅速做的盤算,夜媚兒既然沒有離開過京城,她不會輕易的去陌生的地方,還是會有留戀。
易寒記得夜媚兒不止一次的提到他的外祖母,是一個不死人,一直躺在聖殿內的寒冰牀上。
“譽王,咱們去郊外。”
“媚兒怎麼會在郊外呢?”
“譽王,郊外有一條通往聖殿的通道,如果猜得不錯,媚兒她對聖殿很有感情,一定不捨不得祖母,偷偷的跑去看一眼。外面鋪天蓋地都是尋找她的人,不會有人懷疑,她還在城中,而且去了聖殿。”
“咱們去聖殿尋找不就好了嗎?媚兒昨夜就離開了,怎麼會還在城中。”
譽王還不知道詛咒的事情,媚兒很有可能是去見祖母,畢竟她們兩個人有著同樣的命運。
譽王跟著易寒出了城去了郊外,大約大半個時辰,來到數月前救出秦玉拂的密道,見著從裡面流淌出來的水流,直接入了冰河。
“如今天氣冷寒,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水流。”
“證明人還在密道內。”
譽王很是不解,“大哥是如何知道郊外有一條通往聖殿的密道?”
易寒覺得是時候該告訴他,關於秦玉拂母女還活著的事情,巫王很快就會趕到,也是她要離開的時候。
“是媚兒告知,當日就是從這裡,將妻兒救了出來,送回傾城山。”
“原來在廣場燒死的不是嫂子,難怪大哥並不傷心。”
譽王沒想到易寒和媚兒藏得這麼深,一直被矇在鼓裡,“難怪大哥不答應與媚兒的婚約,害得媚兒離家出走。”
“媚兒離家出走,同婚約沒有關係,是另外一件事,媚兒還沒有對外講,易寒不方便講出來。”
以夜媚兒與易寒的關係,兩個人有秘密隱瞞並不奇怪,如果方便夜媚兒自然會主動開口,若是不方面外人知曉,他也不是好打探人隱私的人。
“大哥,咱們是在這裡等,還是進去等。”
“在裡面最快也要兩個時辰,這水流還在流,估計再等半個時辰左右,就能夠見到人,不如守株待兔。
外面寒冷凜冽,山洞內也不好走,畢竟現在天氣已經有些冷,夜媚兒趁著外祖翁上朝的功夫,去了聖殿去見祖母。
想要在離開將與祖母道別,知道外面到處都是找尋他的人,她的隱身卡只能夠維持一刻鐘,只能夠從從米到離開。
要比他想想的要難得多,終於等水流流乾淨,方纔從密道內朝外走,走了很遠也不見有出口。
她的第一次離家出走,有些狼狽,她不知道這就要去哪裡?只是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怪物,是是十年還是兩年,她不清楚,她可以爲別人占卜,卻無法爲自己占卜。
手中的包袱都有些弄溼了,出了山洞,她要找個地方坐下來,將衣衫晾乾。
剛剛踏出山洞,就被譽王的護衛給團團包圍,譽王見著略顯狼狽的夜媚兒,“媚兒,你離家出走也要走得遠一些,鬧了這麼大的動靜,竟然剛剛出城,可是害苦了外祖翁在四處找你。”
“大祭司若是占卜了得,知道媚兒不會走遠,只要留在聖殿中等待即可。”易寒道。
譽王是不知道這條密道,定是易寒帶他前來,“大表哥怎麼會知道媚兒在密道內?”
“不過是猜測罷了。”
“表哥,媚兒不想回去。”
易寒道:“你是擔心詛咒的事,若是十年二十年之後詛咒才發生,你現在就離開自己的親人,豈不是冤枉。
夜媚兒沉默不語,“這世上一定有辦法解決問題,凡事是要去面對而不是逃避。”
對於詛咒譽王並不奇怪,必定是神權國家,詛咒占卜巫術,都是很常見的事情。
譽王的王妃沈君竹就受到母親的詛咒,終生不會有子嗣,“媚兒,你見君竹,她身上也有詛咒,一樣沒有拋棄,依然很相愛。”
他們已經將媚兒找到,她想要離開是不可能了,“好,媚兒跟你們回去。”
“媚兒,你與譽王一起去聖殿,想辦法將人工湖蓄滿水,不要讓人發現密道的秘密,就說是在郊外找到的。”
易寒要回城,已經摺騰的大半日,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再將手中的兩個案子處理完,幫助犯人沉冤得雪,過幾日他就不做了,收起心來對付夜隱。
“還有一件事,媚兒見了大祭司幫我要一個人。”
“什麼人?”
“譚玄,昨夜已經回來了。”
夜媚兒心間有一絲失落,如此說來,易寒的妻子應該已經送回傾城山,“表哥要離開了嗎?”
“嗯,將手中的案子調查完畢,父皇身邊有譽王照看,易寒也沒什麼牽掛,也是時候離開了。”
夜媚兒依然心事重重,易寒離開獨自一回城去了,譽王也派人前去通知大祭司,就說人已經找到了。
夜媚兒與譽王回了聖殿,打算將人工湖的水池蓄滿水,卻發現祖翁早就已經回到了聖殿,已經發現了她是從密道離開的。
面色陰冷有些駭人,還從沒見過祖翁如此駭人的面目,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媚兒見過祖翁!”
夜媚兒一向乖巧伶俐惹人喜歡,這一次真的是鬧得太過分,竟然選擇密道離開。
“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話,祖翁差一點將桂霜城翻了個遍,竟然學會離家出走!給我留在聖殿內好好反省!不要回神廟了。”
“媚兒知錯了,媚兒一定會留在聖殿內好好反省。”
夜隱見譽王也在,這一次還要多虧他去郊外去尋,將媚兒找回來,“昭兒,你表妹也已經找到了,你可以離開聖殿。”
夜媚兒原本想問譚玄的事情,既然她留在神殿,一定會找到機會,“祖翁,表哥不知道除去的咒語,媚兒帶他出去。”
媚兒沒想到祖父如此簡單就原諒他了,她原本真的想要離開,竟是鬧了一場烏龍。
譽王離開聖殿,夜媚兒主動來到大殿,跪在夜隱的面前負荊請罪。
“祖翁,是媚兒太任性,害得祖翁擔心了。”
“早知道,就不該讓你知道詛咒的事情,竟然如此沉不住氣,可還是夜隱的孫女。”
“媚兒知道錯了。”
女兒不聽話,兒子又是個窩囊廢,唯獨這個孫女最入心,“知道錯了就好,去好好梳洗一下,不然太狼狽了。”
夜媚兒留在聖殿,祖翁從不怨怪也不懷疑她,是這世上最寵愛她的人。
夜媚兒一想到易寒就要走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易寒命他通知祖翁放人,她又不好開口。
於是下了樓,她知道聖殿的安閣內有一處地牢,是關押犯錯的神仕,以及要審判執行火刑的罪人。
夜媚兒披了一件火狐裘,來到一處石門前,破除門上的法術,石門瞬間打開,夜媚兒走了進去,隱隱能夠聽到水流聲。
朝著裡面而去,有許多被烙上烙印的囚犯,一個個被施了法術,都很安靜。
夜媚兒足一排查,終於在裡面的牢房內找到了譚玄,他坐在牢房內唸唸有詞,不知說著什麼?
不用說一定是中了祖翁的法術,去了手中的符卡,爲她破解法術。
譚玄瞬間清醒,他的記憶有一段是被易寒給抹去了,完全不記得他護送秦玉拂去了巫神殿。
夜媚兒問他關於秦玉拂的事情,他都是不知道,媚兒還在想著究竟是何人將他的記憶抹去了。
猛然擡頭,見著祖翁就站在牢房的門口,不知道何時走進來的,如此說秦玉拂還活著的事情,已經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