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言回到大廳,衆(zhòng)人已經(jīng)落坐,準備用膳,曹縱見葉瑾言最後一個到。
“瑾言,怎麼這麼慢!已經(jīng)開始了。”
葉瑾言不知道秦玉拂發(fā)生了什麼?爲何會同江兗姐爲夫妻,江兗的名聲在外,不會像是一個能夠會照顧好她的人。
直接跪在地上,“將軍,明日就派瑾言護送秦姐姐去京城吧!求將軍成全?”
江兗驚道:“你們認得?”
葉瑾言沒有看他,“當然認得,秦姐姐在流放的路上一直同葉家的人關在一起,受盡欺凌,還被人毀了嗓子,差一點成了啞巴!也是那時候嗓子落下病根,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她身子很虛弱,你又是如何做丈夫的?”
面對葉瑾言的質(zhì)問,江兗無言以對,這些他都不清楚,他一直以爲秦玉拂當初被易寒救下了。
不過面前這個少年似乎過於緊張,“你說她生病了?”
“若非難受怎麼會哭呢?”
江兗是有些莫名其妙,秦玉拂生病還哭了?白日裡還好好的。
站起身來,“曹將軍,江兗去看一看內(nèi)子。”
曹縱知道那不過是用來避免賽金糾纏的一個身份,他的女兒被他寵壞了,“去吧!”
曹賽金見江兗聽說那個醜女人生病,連飯也不吃了,氣很的將木箸丟在桌子上,“那個醜八怪,如何配得上兗哥哥!”
葉瑾言起身,衝著曹賽金道:“你休要胡言,秦姐姐不過是易容了,她的容貌你一輩子無法企及的。”
“好啊!那賽金就剝了她的臉皮,看她究竟有多美?”
“你敢!”
曹縱動怒,“這裡是將軍府,規(guī)矩都忘了嗎?”
江兗直接回了房間,推開門見秦玉拂 的雙眸微紅似乎真的哭過,女人心海底針,她不是很清楚。
上前探了探她的額頭,並未有發(fā)熱,“聽說你病了,可否宣大夫來。”
“不用睡上一覺就好了。”
“你爲何會哭?可是賽金那孩子惹了你。”
“不是,只是有些害怕,你留下來防身的匕首,送給了你妹妹,可否將你手上的暗器送給秦玉拂來防身。”
她一個女子身子弱,在陌生的環(huán)境有些害怕在所難免,解下左手上的護腕,遞了過去,從前易寒也送給她一個差不多的暗器。
“小心些,別傷到自己。”
江兗去了廚房,原本想請她大吃一頓,只能夠選一些清淡的,江兗決定再逗留一天,將秦玉拂的身子養(yǎng)好些再動身,他們沿著森林走,原本就比齊王等人速度快很多,只要七日就能夠到達鄴城。
江兗提著食盒回房間,見秦玉拂已經(jīng)疲倦睡去,手上還的抱著剛剛送給她的暗器。
江兗並沒有叫醒她,就讓她安心的睡上一覺,夜以繼日的趕路,她一個女子卻是吃不消。
躺在她的身側(cè)和衣而眠,他就守在她身邊,應該不會害怕了。
江兗睡不著,想起葉瑾言說的話,江兗當初若是知道秦玉拂被皇上送走了,她也許不會受那麼多的苦。
翌日,秦玉拂一夜安穩(wěn),醒來時房間內(nèi)已經(jīng)擺放浴桶,氤氳的冒著白霧,婢女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伺候她沐浴。
秦玉拂嗅著那花香,似乎有些濃烈,她是該沐浴更衣,可是那婢女脣角微微揚起,很不自然。
耳廓微動,似乎聽到牀之外有人影晃動,這於桶內(nèi)的定是被人做了手腳的。
秦玉拂在心中盤桓究竟是拆穿,還是裝撒充楞,他若是太過懦弱,這一點把戲都看不出,也是會引起江兗懷疑的。
婢女要此後她褪去外衫,秦玉拂並沒有讓她脫,漸漸走進浴桶,看著那蘭湯中的花瓣,“將裡面的花瓣都去了。”
那婢女有些緊張,花瓣若是去了,裡面的東西就會顯現(xiàn)。
“夫人,這是統(tǒng)領命人準備的,您這身上已經(jīng)餿了,需要花香來遮掩。”
秦玉拂鳳眼一凜,她是有幾日沒有沐浴更衣,有些不舒服,有著淡淡的木蘭香,竟然如此挖苦她。這丫頭很顯然是曹賽金的婢女。
秦玉拂一把抓過那明婢女的脖頸,運起內(nèi)力,將那婢女按到浴桶之中,倒栽蔥跌了進去。
只見得那名女子一聲慘叫,撲騰了幾下,從浴桶中站起身來,癩蛤蟆從浴桶中蹦了出來。
緊接著曹賽金衝了進來,“你這個醜八怪,竟然欺負胭脂!”
秦玉拂冷笑一聲,“那也看看你們準備的什麼洗澡水,這就是將軍府的待客之道。”
曹賽金一臉得意,反正現(xiàn)在江兗不在府中,他倒要看看秦玉拂面具下面的那張臉有多美!
“來人,扒了他的臉皮!”
秦玉拂是知道那人皮面具貼在臉上,若是沒有藥水,弄不好會會留下疤痕。
“你們敢!江兗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的臉已經(jīng)夠醜了,無妨變得更醜些,兗哥哥也不會休你的。”
秦玉拂也是練過武功,不過曹賽金的武功明顯要比她高很多,將她的手背在身後,無法動彈。
“胭脂,還不快接!”
“來人啊!”
倏然有人闖了進來,一腳踢開胭脂,將秦玉拂拉入懷中,秦玉拂借勢癱倒在江兗的懷裡,臉色已經(jīng)慘敗。
曹賽金記得江兗同父親出去了,“兗哥哥,賽金不過是跟她鬧著玩的。”
江兗陰沉著一張臉,浴桶外的蛤蟆還在跳著,那濃郁的脂粉味還在,如何不知秦玉拂受了委屈。
她是曹縱的女兒,不是翻臉的時候,“賽金,你不是很想看清她的臉嗎?”
如今有人保護著,秦玉拂也不必再僞裝,取了藥水塗抹在她的臉上,待人皮面具軟化之後,江兗輕輕的接下那張面具。
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現(xiàn)在眼前,江兗看著曹賽金臉上僵住的神情,“賽金,她是我妻子,你最好不要遭人她,否則江兗對你不客氣!”
曹賽金得了警告,氣惱著離開了,江兗將秦玉拂抱到榻上,看著她的臉色不是很好,“怎麼不喊了,你的膽子去哪裡了?”
秦玉拂終於不用戴面具,又恢復了原有的容貌,總要先發(fā)制人,責備道:“一大早上去了哪裡?明知道曹賽金不安好心。”
秦玉拂竟然埋怨起他來,她也沒想到曹賽金會趁著讓他不在胡鬧。
“一早江兗去看護送的隊伍,明日啓程,大約七八日左右,就會到鄴城了,尋個郎中來吧!開些藥路上服用。
鄴城也便是雲(yún)都城,前世她出生以及長大的地方,秦玉拂也想盡快弄清事情的真相,究竟夏候溟是不是她的殺復仇人?
“好,秦玉拂留在這裡也不受歡迎,早一些離開也少一些麻煩。”
江兗尋了郎中來,秦玉拂身子並無大礙,連日趕路有些累,氣血比較虛,只需要服用一些補藥來調(diào)養(yǎng)身子。
既然身體已無大礙,秦玉拂想要再府中走一走,他想找機會見曹縱,被江兗拒絕,她只準在房間內(nèi)安心的靜養(yǎng)。
江兗是怕曹賽金記仇,礙於他父親的顏面,又不好出手,還有葉瑾言,他已經(jīng)向曹縱請命,帶著人護送他們。
昨日見秦玉拂與她蠻熟悉的,今日葉瑾言定是會來的。
剛剛午後,葉瑾言去軍營操練回府,見院子裡江兗在練劍,劍勢凌厲,葉瑾言避開江兗的劍勢。
“葉瑾言前來見秦姐姐的。”
江兗收了劍招,葉瑾言在他面前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拂兒她在休憩,不方便見客。”
“秦姐姐!”
秦玉拂早就已經(jīng)醒了,她想要報仇,可是明天就離開了,她昨日錯過一個好機會,只可惜那時候她手中沒有暗器。
“瑾言!”
葉瑾言直接走了進去,見秦玉拂已經(jīng)恢復原有的容貌,早上的事聽胭脂她們私下議論。
“聽說賽金那丫頭又在欺負姐姐。”
秦玉拂早已坐起,“無妨!不過是小丫頭的胡鬧而已。”
“曹將軍老來得女,自然是有些寵愛,秦姐姐也不必在乎,明日就可以啓程回鄴城,瑾言也會隨行,到了鄴城就能夠見到三哥了。”
葉瑾言口中的三哥是葉瑾軒,“秦玉拂當日還派人找過你們兄弟,沒想到你們回到鄴城了。”
“我們原本被賣到商人之家,哥哥憑著自己的本事幫助主子賺了很多銀子,日子過得倒還好些。後來聽說大伯當了皇上,哥哥便找了機會傳了口訊到鄴城,這才脫身,三哥留在京城很受大伯器重,偏偏將瑾言留在邊疆歷練。”
秦玉拂相信以葉瑾軒的才能不管到哪裡都會有用武之地,“你的年歲還小,是需要歷練的。”
“瑾言已經(jīng)十五歲了,秦姐姐也不過比瑾言大三歲而已。”
在秦玉拂眼裡葉瑾言就是一個小孩子,她還不知道裴紹翊已經(jīng)找到自己的弟弟雲(yún)璟,“對了,我記得葉大哥還有一個孩子來著。”
“在京城,大哥原本要休了嫂子的,後來看在孩子的情份上也就做罷了,聽說青柔姐姐是同秦姐姐一起被賣掉的。”
秦玉拂至今還能夠想起一年前的除夕夜,她被葉青柔用熱湯毀了嗓子,“葉青柔在來儀做王妃。”
秦玉拂不知道如今的葉青柔因爲受不了冷落以及受到姬妾的排擠,病死來儀。
秦玉拂想要問曹縱的習慣,不過江兗就在門外,秦玉拂故意拉了拉袍袖,露出手腕上的暗器。
葉瑾言有些驚訝,“秦姐姐手上的暗器,若是弄不好會傷到自己的。”
“是江兗給的用來防身的,曾經(jīng)也有一個,至今沒用過。”
“姐姐是宅心仁厚,怕傷到人。不過這銀針上面塗的是見血封喉的毒,小心不要傷到自己。”
“咳咳!”江兗在門外輕咳一聲,兩人講話一句不差的落在他耳中,“明天不是要一起離開潼雲(yún)關,葉護衛(wèi)可是要去準備行囊。”
“一個男兒家,那裡需要準備許多,倒是秦姐姐,天氣越來越冷,需要多穿些,免得再受風寒。”
他是故意說給江兗聽得,葉瑾言不放心江兗那樣的人會照顧好秦玉拂。
葉瑾言說明日一早曹縱會在郊外送她們離開,秦玉拂心裡還是有些欣喜。
葉瑾言離開,江兗踏入房間,看著她手上的護腕,“你若不會,江兗可以教你。”
“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不過是不想傷人,萬不得已是不會用的。”
江兗滿手血腥殺人如麻,“你該收起你那該死的同情心,不然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