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時崇鳴知道,唐薇可能沒死,蓉字也可能沒死,自己身邊還有……婁皇鳳等著自己去救,崇鳴就知道自己必須堅強,不能像前世軟弱,于是就不那么悲痛。當傷心變成純粹的想念,崇鳴剩下的只有一顆堅持肯定的心,而現在自己還站在這里干什么?自己有神級的能力,擁有著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力量,卻任由自己的妻子——唐薇在那里和別人單打獨斗?
此時,凌舍舍一鼓作氣又鉆穿了石人的腦袋,突破了兩個石人的包圍,使自己避免了被打落下擂臺的結局,而等待她的,是躲附在石人身后的壟垚驟然發起的襲擊。
壟垚去勢如風,如一顆長途奔襲的隕石,而除隕石之外,附帶的還有一種鋒銳之氣。
“是金仙之力!”臺下有人驚道。這個壟垚年紀雖輕,卻一點都不簡單,與凌舍舍對打,甚至之前與崇鳴他們爭奪時都未曾顯露金仙之力,等到這關鍵一刻才顯露出來。
擂臺上,凌舍舍就要躲避不及。
“舍舍!”冰海棠瞳孔一縮,閃身到擂臺附近,只是結界已經關閉,他不得進。
“壟垚!不得傷害凌姑娘!”金錘大喝,也顧不得德一的警告了,沖了過去,如果真讓壟垚這只瞎貓贏了,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就都付諸東流,只是他和冰海棠一樣被五力結界彈了回來。
壟垚催動變得如玉石般的手掌向著高速旋動的凌舍舍毫不留情地拍去,僅這手的的變化,就能看出壟垚這是一個了不得的技能。這要是對上凌舍舍的手還好,但壟垚偏偏是從側旁襲擊,擂臺下能觀察到里頭的人都將脖子伸得長長的,生怕提到嗓子眼的心要跳出來一般。
“嘭!”壟垚一掌拍在凌舍舍腰間,空中只聽一聲悶哼,一抹猩紅的鮮血飄灑,顯然,凌舍舍受了內傷。凌舍舍斜飛了出去,離著擂臺的邊緣越來越近。
五十米,二十米,十米。就在接近擂臺邊緣的剎那,凌舍舍強大的修為發揮了作用,在空中強穩身形,拿出笛子,猛地插入地底,但是沒有用,沖力太大,擂臺的土地吃受不住,凌舍舍的笛子在地上劃出一條長長的裂縫,凌舍舍依舊向擂臺下滑去。
“壟垚,你敢傷她!”此時一個黑色身影從擂臺下一飛而上,向著擂臺結界沖去,方向直指即將滑下擂臺的凌舍舍。
“擂臺公平比試,旁人不要插手。”
結界四方,有兩個結陣的神級人物同時喝道。他們的手上同時加大五力的傳輸,本來結界透明的結界猛地一亮,強化不少。
黑色身影兀自不管,手中劃著莫名妙處的軌跡,就聽一聲布裂般的輕音,黑色身影就在十位神級人物不可置信的眼光中,打裂開了一道口子。他閃身進入結界,猶入無人之境!
黑色身影憑空消逝,再出現時已經是在正在下墜的凌舍舍下方。一把撈起凌舍舍,黑色聲影向著臺上飛去,帶著凌舍舍穩穩落地。眾人這才辯識出他的樣貌,這就是那個近來聲明已經傳揚開來了的維管長!
“維管長,是維管長!”有人在臺下激動得大叫,形成了一片澎湃的聲浪。
崇鳴沒有理會眾人,他在凌舍舍被打下擂臺的那一瞬,感覺到一股強大尖銳的氣息,居然與自己在迷霧之境看到的凌神氣息有些相似。崇鳴相信,若是自己沒先出手,這股氣息的主人也會出手。這人雖然實力不如凌神,但也不是這層結界能擋的下的。
聲浪持續續著,來到這兒的很多人是為一睹這一五十年一度盛會,更多的是為了看凌家凌舍舍的比武招親,許多人則是為了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絕世風采,也有不少人,是慕了那個殺賊如麻為民除害的崇鳴的名而來!就如之前那個替崇鳴說話的壯漢。而此時這些人看到崇鳴崇鳴輕易地突破結界,無視德一與十位神級人物的壓力救下凌舍舍,他們心中的熱血沸騰了,他們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這個叫崇鳴的人果是一個五力高強的人物!
不論是壟垚,冰海棠,金錘還是凌寒與德一都怔住了,比武招親被兩度打斷,一度是凌舍舍一意孤行要親自挑選夫婿,一度就是崇鳴強行闖入結界影響比試結果。他們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咋辦,他們的腦子在飛速運轉,接下來到底該怎么辦。
只有在臺下霸占一席地位的土界一群人中,一個弄了張氣派椅子坐的年紀大約六十的男人會心一笑,他按椅而起,突然開懷大笑,笑聲含有極高深渾厚的五力,震懾得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恭喜恭喜,恭喜凌寒家主得了一個良婿。”這人喜笑顏開,拱著雙手向凌寒道。
“你是?壟家的管家壟角。老管家,此話怎講!”凌寒花幾秒想起了這個人物,皺著眉頭道,今天的事態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
“大家也看到了,剛才壟垚壟公子,已經將凌舍舍打下了擂臺,所以壟垚應該是這場比試的勝者。不過要感謝這位管長大人,幸得這位管長大人及時出手相助,才使得令媛沒有受到更大的傷害。凌家主,你說是不是?”壟管家振振有詞,仿佛凌寒一定會認同自己的想法般。
“這……”凌寒覺得哪里不妥,但是一下子想不出問題所在。
“凌舍舍姑娘,是在下贏了,你承認不?”壟垚這時候開口了。
“你不用開口。”崇鳴對凌舍舍道,走上前去:“壟垚兄,恭喜你,獲得了爭奪凌家女婿的資格。”轉過臉對著底下的壟角道:“不知這位老先生的恭喜何來?怕是高興得太早了吧。”
“你是誰?這里還輪不到你來作主吧?”壟角臉色陡地轉冷,一身土神級修為也展露出來,希望將這個不經事的小子嚇退。
“哼,若說資格,你七老八十,若非也想比武招親?那也要看你配不配得上人家姑娘,跟我比起來,那更輪不到你來作主。”崇鳴切中要點,我好歹是入選人之一都沒這么無恥到贏一局就將彩頭收入囊中,你個老頭子在這里叫什么?
“你!”壟角氣結崇鳴的話確實無可辯駁,但壟角是久經口水場的老將,既然這邊說不過,那就找那邊,哈哈大笑:“想不到凌家也是說話不算數之徒,凌家的女娃兒,凌家主,你們莫非是看上了這油頭粉面的小子,才由著他在這兒出言不遜,要是的話那就早講,我們也不會勉強。”
“小子!你快下來,這事我自有分寸,你會有機會的!”凌寒趕緊飛上,輕聲喝道,畢竟人家有恩于己,也不能呼喝左右將他趕下臺吧。至于這局比試,凌寒已經想好說辭,到時只要說女兒任性,比賽按規則進行就可以了。
“多謝你來救我,你下去罷!”一旁的凌舍舍謝道,語氣中卻不包含任何的感激之情。
“我不打算下去了,唐薇。”崇鳴輕道。并沒有望著凌舍舍,仿佛在念一句微不足道的話一樣。
“你說什么!”凌舍舍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一動不動眼都不眨地盯著崇鳴看,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又不甘心,想從崇鳴的臉上找出和那個記憶深處的男人相似的地方來。
“眾位!”崇鳴并沒有接話茬,而是大聲對著臺下吼道,“凌舍舍,凌姑娘,也許并不喜歡油頭粉面的人!”隨著崇鳴的話聲落下,崇鳴的臉開始變化,慢慢地變老變丑,直到變成為崇鳴前世的本相。
“我說,唐薇!”崇鳴轉過頭,溫柔地道,“是我,我叫羅崇鳴,我的妻子是唐薇。”
“是你,嗚嗚!”凌舍舍竟當眾哭出聲來,她捂住嘴巴想讓自己盡量不那么激動,最終還是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再也忍不住,撲上前來,雙手緊緊箍住了崇鳴的腰。
“哈哈哈哈!凌家果然是說話猶如放屁的無恥家族,一場比武招親,騙了天下群雄。”壟角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