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猶豫之間,身側“砰”的一聲巨響,她渾身一顫轉過頭去,正見老式的木質窗框被風吹得不停在墻面拍打,一會是“吱呀”的亂叫,一會是“嘣嘣”作響。
簡竹的小臉被嚇得一片慘白,剛才那一聲響,在太過寂靜的夜里,嚇得她腿都軟了,電話也摔掉在了地上。著急撿起來,想再給別人打,才發現屏幕一黑,竟然整個電量都耗完了。
窗外的風聲呼呼,外間對著的也是一片荒地,樹影婆娑之間,竟有一種詭異的風采。
她趕緊尋了個角落蹲下,抱緊自己,可又被那風吹得實在是冷得厲害,才不得不站起身,試探著上前想從窗子這翻出去算了。
到了窗子跟前,往外一望,才發現這屋子正面是一樓,背面竟有三樓那么高。
這種老式的建筑物下面都像城墻一樣又高又大,想從這里翻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蜷縮著身體躲在屋子角,想著天亮之后總該有人經過,發現她,再放她出去吧!
眼角有些濕濕的,她抬手一揩便悶著聲音不說話,想想這個世界有時候不就是這樣,人只要太過渺小,很容易就會被別人遺忘。
老式的木板窗她想關也關不牢,這屋子里除了滿滿的黑,留給她的,就是一屋子灌入心腸的冷。
走廊上突然傳來了“砰、砰、砰”的聲音,因為這寂靜的夜,再伴上古樓木板吱呀的聲音,被奇異的放大,再變形到讓人寒毛都豎起來了。
簡竹抱緊自己、心跳加速,正是最害怕的時候。小時候看過的什么鐘樓魅影、古樓怪誕之類的東西充斥腦海,她想再可怕無非不就是什么了不起的怪物吧!
木板門上的鎖鏈開始響動,沒有任何章法的,凌亂地響。
簡竹的心跳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人也害怕得有些暈暈的,接著就是沉重的鐵鎖落地的聲音,“咚”的一聲,好似敲擊在她心上,黑暗里,一道身影忽現,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男人,突然就出現在走廊上。
“啊!”地輕叫了一聲,簡竹還來不及躲藏,就見顧容昊正站在門口,沖她冷冷勾了唇道:“原來你也會害怕。”
簡竹倉皇中趕忙從地上站起來,待借著窗外的月光看見面前的男人,大眼睛一紅,還是瘋了一般用力往他懷里一撲,隨便他現在想怎么諷刺挖苦她都行,只是別再讓她感覺好像被全世界都拋棄了吧!
她的身子在他懷里顫抖,縱使嘴上不說什么,可她還是激動得渾身顫抖。
顧容昊也不說什么,用力攬緊她的身子把她從古樓里帶了出來,再驅車回賓館房間,直接將她扔進自己的套房里面。
簡竹進了屋還是顫抖,一張本來就白皙的小臉這時候更是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何助理這時候掛了電話過來,她聽不見顧容昊在電話里同對方都說了些什么,就見他說沒到兩句便徑自掛斷了電話,回身來看著她的時候,幾步邁上前來,話也不說,直接就開扒她身上的外套。
屋子外的世界實在是太冷了,剛回到這房間,因為暖氣是剛開,所以簡竹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顧容昊將她扒得只剩下兩件單薄的小內,見她仰著無辜的大眼睛望著他,徑自轉身,到浴室里放了一池子的水。
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拖進水里,突然的溫差,還是讓她渾身又激靈了一下。
他見她似乎還處于剛才后怕的情緒當中,也沒有要脫衣服的意思,,大手攬上她纖細的腰肢,輕輕與她落于水中,又伸手將她攬在懷里,擰一塊毛巾幫她擦拭著露在外的冰肌。
池子里的溫度剛好,沒過一會簡竹便回過神來,打著牙顫問他:“你怎么來了?”
顧容昊又擰了一把毛巾,熱熱地往她臉上一貼,“你不是很能耐嗎?你不是不要我管么?莫名其妙給我打了一通電話,什么話都不說就掛斷,你當我是神仙,能夠精準定位找到你嗎?”
她恍然想起是不是剛才,她被突然打開的木窗一嚇,手機落地的前一刻,不小心按到了他的號碼。
簡竹想著,眼睛都紅了,“那你干嘛還來找我啊?”
顧容昊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才道:“說這話你覺得有意思嗎?”
她扁唇,搖了搖頭道:“沒意思。”
顧容昊認真幫她洗了個熱水澡,才一彎身,將她從熱水中抱了起來。純白色的浴袍往她身上一披,他好像抱小孩似的將她抱坐在洗手臺邊,這才拿起壁掛式的的吹風筒幫她吹著頭頂的發絲。
簡竹仍然陷在有些后怕的情緒當中,想想若不是他突然趕來,她可能這一整夜都要在寒冷和黑暗的恐懼當中度過了。
顧容昊瞥了她一眼,“明晚你請何助理吃頓飯當謝謝。”
“嗯?”她偏頭看他,好似沒聽懂一般。
顧容昊看也不去看她,繼續著自己手里的動作,“你真以為我有天眼通還是什么?要不是他幫忙把整個片場都翻了個遍,我怎么能找到你被關住的地方?”
她“哦!”一聲低下頭來,等他幫她把頭發吹干以后,才扔了她下地,“自己到床上去。”
她轉身要走,回身又見他站在洗手臺前似乎正忙著什么事情,湊近了看,才發現他正從一個瓶子里面擠出白色的泡沫,剛剛涂抹到下巴的位置就從鏡子里看她,眉頭一皺,好像在說“你看什么?”
簡竹湊上前道:“別人都是早上掛胡子。”
他冷哼一聲看著她,“你見過哪個別人?溫禮喬?他還當著你面刮胡子了?”
他一提起溫禮喬她就有些抓狂的情緒,“我才不要看他刮胡子!”
他沉了沉聲,抹完了刮胡泡后,將手里的刮胡刀往她手里一塞,“那你試試。”
簡竹瞪大了眼睛,“我、我不會……”后又想到既然有這么把兇器在手,正是可以作威作福的時候,立馬換了笑顏道:“好啊!我給你刮。”
她一笑顧容昊就后悔了,想去奪她手中的刮胡刀,可眼角余光里,這小姑娘已經極是認真地對著他的下巴刮起來了。
輕緩卻有序,她每一個動作都看似小心翼翼,可顧容昊的心跳還是狂亂個不停。
她浴袍的領口伴隨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緩慢地向兩邊打開,領口之間,白皙誘人的肌膚就在眼前,一對細嫩的小白兔,蹦跳之間差點呼之欲出。
顧容昊抓住簡竹拿刀的右手一揚,張唇便吻上了她的雙唇。
簡竹張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感受著他的唇熱熱地貼上她的,帶著濃濃的甚至還沒有清洗干凈的刮胡泡,侵襲著她所有的感官。
而更重要的是,他剛才抓住她手的瞬間,刮胡刀的斜角不小心劃破了他側顏的皮膚,愈發狂烈的親吻當中,那傷口慢慢顯現,血紅色的珠液從破開的口子里面往外滲出。
簡竹倒抽一口涼氣,眼睛都睜大了,顧容昊卻好像渾然不覺,抓住她的腰身用力一提,將她抱坐在洗手臺上的同時用力分開她雙腿——
混亂的呼吸從洗手間一直蔓延到臥室的雙人床上。
期間顧容昊一次都沒將她放下來過,簡竹就像是只纏人的樹袋熊,他到哪她便到哪,兩個人仿佛連體嬰一般緊緊纏在一起。
沒有了韓允熙的誤會,她也不愿再去想一些求而不得的事情,只用力珍惜兩個人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快要結束時,簡竹突然變身為貪婪的小獸,用力一個翻身,將顧容昊坐在了身下。
仿佛永不停止的纏mian,繚亂的呼吸,統統繚亂著兩人。
男人的吼中,快樂釋放,簡竹亦渾身一個激靈,重重栽倒在他的身上。
彼此的心跳就在耳邊,她的呼吸是亂的,他的心跳也是。
簡竹平穩了一會自己的呼吸便趕忙跳下床奔進洗手間,顧容昊皺眉坐起身,靠在床頭,點了根煙——他平常其實并沒什么抽煙的習慣,可是這一刻,偏偏是這一刻,在那樣的情亂以后看她慌不擇路地逃離自己的身邊,他想抽。
簡竹簡單地梳洗了一下便將來時的衣服套上,因為兩件小內都被打濕,這時候她想要回自己的房間去換衣服,那就只能先“掛空擋”,一切等回去再說好了。
她穿好了衣服奔出來,發現顧容昊還是保持著原先的姿勢,擰著濃黑好看的眉頭,看著她一言不發,香煙的火星子,就在這昏暗的光線里頭一閃一閃的。
簡竹指了指門口,“我要回去了,不然待會申雪跟maggie她們找不到我會著急的。”
“……”
“那個,你的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何助理那邊,你能幫我跟他說,約明天的宵夜好么,我請客,謝謝他那么辛苦地找我。因為明天下午劇組有記者探班,我要陪申雪采訪,所以只能一起吃宵夜。”
顧容昊還是一聲不吭。
簡竹把要說的話都說完,拉開房門就快步奔了出來,臨走時像是想到什么,立馬回頭道:“還有,在這里我沒有跟任何人說過我跟你之間的關系,所以你不用擔心,大家都只知道你身顏總的朋友,所以白天,我們最好裝不認識。”
簡竹說完了一看天色,她跟他真是折騰得太久,外間天都快亮了。
再不敢久留,她匆匆從套房里奔出來,也忘了要看顧容昊的臉色。
后者的面色鐵青,一直是到她說完最后一句話后才冷笑了一下。
簡竹,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