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力風塵仆仆的,身上濕漉漉的冒著寒氣,進門的時候,他臉上還帶著“我故意要給你們驚喜”的笑意的,結果看到坐在餐桌上的李英杰,唇角就微微向下拉了拉。
只是神情并沒怎么變,放下行禮,對著詫異地迎上來的許慕晴張開手臂,說:“來,抱一抱呀。”
他身上很涼,衣服上還是濕的,許慕晴就看了一眼窗外說:“下雨了么?”又問,“不是說還要幾天嗎?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也沒等他回答,就拉起他進屋里去,“快,先把濕衣服換下來。”
秦力只來得及跟兩個孩子打了聲招呼,就被拉進了房內。
許慕晴快手快腳地幫著找出他的衣服:“要不你干脆洗個澡吧。”
回過頭來不由得噎了噎,就這么一會兒功夫,秦力已經把自己脫得光光的了,正在她后面要笑不笑地看著她。
還未說話,被他一把給撲住了:“你和我一起吧。”他在她耳朵邊說。
“……還在吃飯呢……家里還有客人。”
她不說客人還好,一說有客人在,秦力就張嘴微微用力咬了她一下,許慕晴“嗷”了一聲想要反抗,秦力放開她,干脆抱起她進了浴室。
wWW◆tt kan◆¢ o “哎,衣服……”
她剛剛找的衣服被他反手一抓扔到了地板上,沒一會,連她自己的衣服也被剝下丟了出來。
……
等到他們兩人出得房門來的時候,外面諸人已經把飯都吃完了,李英杰正帶著兩個孩子在玩折紙,看到許慕晴,雋東問:“媽媽,你和秦伯伯在里面做什么呀,去了那么久?”
他本來是想要去敲門的,被楊阿姨攔住了,所以這會兒小家伙滿肚子都是怨氣的。
被孩子當著這么人的面質問,許慕晴臉微微紅,秦力偷笑著看了她一眼,走過去一把抱起雋東說:“伯伯洗了個澡,一路回來臭哄哄的啦,你聞聞,現在香了不?”
雋東湊上去聞了一下,故意捂著嘴說:“哎呀,好臭好臭,還是臭。”
“不可能!”秦力說,“你再聞聞,再聞聞。”變戲法似地從袋子里掏出一個精巧的小玩藝兒,遞到他面前,“看看,喜歡嗎?”
又掏出另一個,給了許可。
許可還好,雋東則是一把搶過去尖叫了起來,眼看著兩個鬧到了一堆,之前那個令人尷尬的問題總算是拋到一邊了,許慕晴忍不住松了一口氣,悄悄去了廚房,問楊阿姨:“還有什么菜么?”
“嗯,正在洗,就著剛才的湯底燙些菜吃算啦?”
“嗯,可以。”許慕晴點點頭,自己也加入了幫忙的行列,未幾,他們兩個的飯也吃完了,李英杰雖不甘心,但到底還是提出了告辭。
秦力提起自己的衣服,冷冷一笑說:“我送你。”
李英杰說:“不用了。”奈何他在氣力上不如他,被他握著手臂,幾乎是硬拉了出來的。
許慕晴帶著兩個孩子送到門口,看他們這樣,本來是想說什么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牢了嘴巴。
她相信,秦力總還是有些分寸的。
在一起久了,了解度還是真的有所增加。
這一路上,秦力果然就安安靜靜的,十分平靜地把李英杰送到車庫上了車。
李英杰都已經做好被他嘲諷或者修理的準備了,結果看他一句話都沒說就轉身要走,好像真的只是來送送他一樣,便忍不住問:“你……你沒有什么話要說?”
秦力回過頭,沖著他笑:“我應該要和你說什么?”一拍額頭,他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支手撐在他車窗上,說,“哦,對了,還是有一句話要跟你說的,那就是,就算你賴在我們家里不走,死皮賴臉地一直巴著她,就算你再討好兩個孩子也沒有用,你信不信?”
說罷,他十分帥氣地撐開身子,轉身笑著走了。
后面的李英杰咬了咬唇,很不服氣地看著他。
秦力進門,許慕晴正坐在沙上,含笑看許可教雋東拼拼音。
他走過去,坐到她身邊,十分自然地環抱住了她,將下巴擱在她肩上,和她一起看著兩個孩子。
許可教弟弟教得很認真,而且她音也十分標準,秦力忍不住在許慕晴腰上掐了一下,在她耳朵邊輕聲說:“你倒是省心,教出了個姐姐,現在弟弟都不用管了。”
許慕晴笑著抓住他的手,有些軟地說:“這個我不敢居功,姐姐也不是我教的。”
許可讀書很自覺,也很認真,許慕晴除了剛開始的時候要求她做作業要專心外,后來基本上就沒怎么管過她了。
但是翻開她的作業本,上面寫得整整齊齊的,字漂亮得現在已經快比得上許慕晴的了。
夫妻兩個依偎著看兩個孩子學習,氣氛好得許慕晴都差點忘了一些事。
但是她忘了,秦先生總是沒有忘,等到打孩子們洗澡睡覺去了后,他把許慕晴抱回房里,開始和她算賬了:“怎么會讓那小子到家里來了?”
秦力對李英杰一直很有看法,所以私下里,從來都是“那小子那小子”稱呼他的。
許慕晴有些無奈,說:“人家有名有姓的……”看到秦力瞪眼過來,只好住了口,笑嘻嘻地摟著他的脖子試圖轉移話題,“你怎么這時候回來了,那邊的事還順利?”
“不順利你說我能提前回來嗎?”秦力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話說得頗是幽怨,“我在外面給你拼死拼活地干活,你倒是好得很嘛,跟別的男人在約會。”
“約會”兩個字讓許慕晴給嗆到了,哭笑不得地說:“亂說什么呢?人家就是來家里吃個飯罷了,而且還是有事才來的。”也是怕他再追問是什么事,趕緊又說,“你也夠了啊,偶爾吃醋才是情趣,動不動總是捧一大缸子,那可以是要倒人牙的。”
秦力是誰,他本來就是個人精啊,再說許慕晴這一“耙”倒打得又一點也不高明,于是立馬警覺了,撐起身體俯視著她,問:“這么說,你其實已經知道他對你是確實有那想法了,是吧?……或者說是,他真對你做什么了?”
許慕晴:……
所以說,男人太聰明了總是不好。許慕晴無可奈何地說:“在我眼里,他就跟個孩子似的。”
“你得了吧,你就比他大幾歲呀,還孩子呢。”硬揪著不放,捉住她的手指放到嘴里啃啊啃,威脅著問,“說,他是不是真做什么了?”
“他能做什么呢?”許慕晴有些好笑,“你以為世上人都跟你一樣厚臉皮呀?他也就是……”到底還是把自己的猜測和他說了,并且保證說,“你放心,不管是不是真,我以后一定會跟他保持些距離的。”抽出被他蹂躪的手再度攬上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將他拖到自己面前,“秦先生,我很滿足目前的生活,所以有任何會讓你不高興的事,我都不會去做的,只不過李英杰他……他畢竟是我們的合伙人……”
她放軟了聲音,也放低了姿態,秦先生果然就很吃她這一套,俯身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口,說:“我難道不知道么?所以你自己知道就好,別傻不愣噔的最后讓人家恨你。”說到后來,聲音緩緩的,很是柔和親昵地在她脖頸處纏綿著,“我也很滿足的,慕晴,我很滿足。”
許慕晴抱著他,微微笑了笑。
他們已經過了真正談情說愛的年紀,一句“我很滿足”,其實就已經很難得了。
所以,許慕晴很知足。
她現在在很用心地經營著自己的事業,也很用心地經營著這個新的家庭,她不想和他有任何誤會,不想讓秦力最后會跟蕭方舟一樣,覺得她忽略了他們。
婚姻的和美,往往靠的并不是情愛,而是用心。
秦力會吃醋,說明他內心深處對她還是沒有太大的安全感的,那么,她就給他安全感,把話都挑開了,給他以信心。
只是他們夫妻想得好,李英杰卻也并不是一個太容易放棄的人。
但是他做得也不會太明顯就是了,臨近年底,實驗室也沒什么事情做,正好許慕晴也想要培養他獨擋一面,所以他就天天沒事兒找許慕晴談“工作”,當然了,有時候還會故作體貼地和許慕晴說一些她感興趣的私人話題,還每次都是挑準了秦力不在的時候過去的,以至于秦先生每回想起了去找許慕晴,然后都看到李英杰在。
他低眉垂眼的樣子,簡直是在挑戰秦先生的耐性啊。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這一天,秦力終于忍不住又在許慕晴耳朵邊吐槽了。
許慕晴正在忙事情,就也沒怎么理他,嗯嗯了兩句說:“你無視他就好了,不是每次他來我都喊別人一起的么?”
“那每天看見他在你面前晃也很愁人啊,他那樣子,明晃晃就是在我跟我說,‘嘿,小子,我就等著她厭倦你好把你踢走然后我接手吶’,身后跟了這么一個隨時跑上來和我搶食的人真是太討厭了,哎呀,真的是太討厭了!”
這口無遮攔的,許慕晴駭笑,停下手邊的工作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地喚了他一聲:“秦先生~~”
秦先生坐在她的辦公桌上,十分沒好氣地轉過頭來:“干嘛?”
許慕晴伸手勾住他的手指,被他推開后又鍥而不舍地勾上去,終于勾著了,她笑瞇了眼說:“我沒想到原來你居然也這么沒自信哦,我以為我們兩個在一起,得是我擔心你更多一些才對。”
“誰誰誰沒自信了?”秦先生摔開她的手,十分牛轟轟地分辯說,“任誰看到有人覬覦自己的肉,心里也不會太高興的,對吧?”
居然把她比喻成肉!
許慕晴翻了個白眼,這次是真的沒打算理他了,秦力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忝著臉又來求饒,不過他求饒的方式很特別,就賴在許慕晴座位旁邊,一個勁地纏她,和她說話,末了又把李英杰拉出來,扯著她的衣袖子說:“不管怎么樣,你得給我正個名啊媳婦兒,不然的話,那些壞人就總覺得他們有機會……”
許慕晴真是服了他,這人和雋東處得久了,越是把小兒賴皮那一套學得好了,就偏過頭去,看著他,很認真地問:“那你想要怎么個正名法,替你生個兒子怎么樣?”
這……真是的說到了秦力的心底里去了啊。
秦先生嘴巴大咧,眼睛都笑瞇成了一道縫,那傻樣兒真是讓人不忍卒睹,許慕晴伸手撫額,沒有看他,過了一會兒才說:“那你洗吧洗吧做好準備當爹吧……嗯,我懷孕了。”
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