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在車裡坐直了身體,他盯著前座的椅背,快要把那裡盯出一個洞。背部的疼痛在一路的顛簸中有加重的趨勢,伸手摸了摸纏著繃帶的地方,車停了下來。
“魏秘書,到了。”
山底下的大鐵門緊緊關閉著,魏明朝裡面看了看,那裡有剎車的痕跡。從那痕跡裡可以看出,這車剎地急也剎地險。再仔細一看,那地上好像有彈殼。
難道夫人之前曾逃跑過,只是沒成功被擋在門外了?有人開了槍,夫人不會受了傷吧?這個猜測讓魏明大驚,他立刻叫保鏢毀了大門的鎖,開了門。
打草驚蛇就打草驚蛇吧,反正他帶足了人,直接用人海戰術衝進去就是了,現在救夫人最要緊。
溫沫離可能危在旦夕,魏明的背也不疼了。
一路毀了刑家的兩道門,魏明一行人到了山頂的別墅,帶著保鏢衝了進去,裡面空無一人。
“你們仔細給我到各個房間去搜!”魏明下了命令。
保鏢們分散跑到各個房間,把整個房間翻了個底朝天終於在地下室找到了幾個看家的保鏢。魏明的人把他們帶到了魏明的面前。
“你們之前綁回來的女人在哪裡?是不是被轉移了?”一把揪住其中一個人的衣領,魏明甩手給了那人一耳光。
沒想到看起來一個文質彬彬的人會這麼有力氣,那人被扇地眼冒金星,臉瞬間紅了一片。他們幾個平時就是貪生怕死,好不容易纔讓人把他們弄來了看家。之前在監控室一看到魏明帶了人來,把這幾天的監控錄像全部銷燬後他們就躲了起來。沒想到這些人對這裡的構造那麼熟悉,輕鬆的把他們逮了出來。那人不想死,生怕魏明會殺自己,他什麼都招了,“那女人,逃了。他們都去追她去了。還開過槍。”
他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什麼時候逃的?”夫人自己逃了出來,佩服的同時,魏明又鬆了一口氣。
“早上八點多。”
看了看錶,馬上到十二點,夫人逃了得有三個多小時了。這個時候沒人回來,夫人很有可能成功逃脫了。不過,現在要到哪裡去找人又成了一個問題。
掏出手機,魏明打電話給刑天佑彙報情況。
十二點了,刑天佑的心一沉,魏明還沒有來消息。他看了一眼挽著他的手臂的嚴霜,神色不定。
忽然,手機在包裡震動起來,刑天佑放開嚴霜,到一旁接了電話。
“老闆,我們找到他們藏夫人的位置了。不過在我們來之前夫人已經逃脫了,現在有槍戰的痕跡,夫人可能受了傷。”
雖然只是可能受了傷,刑天佑的臉還是發了白。喉頭緊了又緊,刑天佑的雙脣顫動著,“你……給我繼續找。我現在到跟嚴霜之前見面的那家咖啡館跟你匯合。”
掛掉了電話,司儀走了過來,恭敬地對刑天佑說:“少爺,該上場了。”
刑天佑看都沒看司儀一眼,他只朝回過頭的嚴霜點了點頭。
嚴霜默契地朝刑天佑笑笑,隨後她揉了揉太陽穴,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無力,她搖搖晃晃地朝刑天佑走去,人還沒到刑天佑的身邊,身體倒了下去。刑天佑快步上前擋住了嚴霜
倒下的身體,避免嚴霜跟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嚴小姐!”工作人員一聲驚呼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衆人紛紛圍了過去。
在宴會廳跟客人的刑老爺子跟嚴沐同時注意到了後面的騷動,刑老爺子給管家使了個顏色,讓他到後臺去看看。隨即,老爺子仍是一張笑臉對著衆人。
“讓開。我送她去醫院。”看著人越聚越多,刑天佑怕把自己的父親引來到時候不好脫身。他皺眉衝圍過來的人焦急的喊著。
這一幕落到匆匆趕來的管家眼裡倒也沒懷疑刑天佑在演戲。
管家見嚴霜的面色稍有些蒼白,那面容平靜沒有痛苦,估計只是一時婚了過去。今天是刑嚴兩家訂婚的日子,不是特別重大的事情是不會因爲這一個小插曲而取消訂婚儀式的。因而管家對著刑天佑說:“少爺,先把嚴小姐送到休息室。我派人去叫醫生。”
管家的警惕性很高,刑天佑現在不想跟他爭執以免打草驚蛇,他點了點頭,面色不悅,“叫他們快點。”
把嚴霜抱到了休息室,把她放在沙發上,刑天佑出門,門外站了一排的保鏢。
“少爺,有什麼吩咐?”爲首的保鏢站到了刑天佑的面前。
“讓開。”刑天佑皺眉朝保鏢大喝一聲,“醫生怎麼還沒來,我要去看看!”
刑老爺子才走到走廊外面就聽見了刑天佑的聲音。從管家給他報告的時候他就覺得事有蹊蹺,嚴霜怎麼會早不昏晚不昏偏偏在訂婚儀式時昏倒,這孩子明明早上還好好。
這次聽到刑天佑生氣的訓斥保鏢,刑老爺子更覺得不對,天佑不喜歡嚴霜他是知道的,怎麼可能會因爲嚴霜的昏倒急成這樣。
老爺子混濁的眼珠轉了兩圈,他遠遠的朝刑天佑吼道:“你就在房裡陪著霜兒,醫生馬上就來了。”
老爺子的聲音一出,刑天佑心裡頓生一股不好的預感。這次怕是很難衝出去了,手指把牆紙摳出了一個洞,刑天佑咬緊了牙。
頃刻,老爺子跟著嚴沐步入了房內。
嚴沐坐到沙發上,摸了摸嚴霜的額頭,鷹眼一凜,詢問照顧嚴霜的傭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霜兒早上都還是好好的。”
“這……這……”傭人也是一頭霧水,她哆哆嗦嗦了半天想起嚴霜昏倒前說過自己頭疼,她急忙對嚴沐說:“剛纔,我記得小姐說過她頭疼。”
頭疼,這種事可大可小,嚴沐有點拿不定主意。若霜兒只是暫時暈倒,等她醒了今天這場訂婚宴還是要繼續的。若這次的暈倒不簡單,耽誤了她的身體怎麼辦?
嚴沐掙扎的時候,刑天佑懇切的勸著,“嚴伯伯,因頭痛暈倒可不是小事,最好還是現在帶嚴霜檢查一下。”
要不要去,嚴沐也需要自己權衡。刑老爺子在一旁冷眼旁觀,管家這時偷偷對他使了個眼色。老爺子狐疑地看了一眼管家,走出了房間。
“發生了什麼事?”
管家在刑老爺子的耳邊小聲說:“剛纔有消息傳回來說喬安娜跑了。魏明的人在嚴霜小姐暈倒的前幾分鐘去過那裡。”
“什麼?”老爺子的眼神凌厲的像要飛出冷箭,“是魏明救走了喬安娜?
”
“不是。”管家搖頭,“是她自己跑的。”
“一羣廢物!”老爺子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腿上,恨不得殺了他派出去的那些人。
這樣說來,嚴霜的暈倒就值得深思了,時間上怎麼會這麼湊巧?是天佑打暈了霜兒,還是她自己主動配合天佑演戲?
沉吟一陣,老爺子對管家吩咐:“多派些人手來這裡看住天佑,今天不準讓他踏出這裡!”
刑老爺子是下了死命令。
推門而入,再次回到房間。刑老爺子拍了拍嚴沐的肩,“嚴老弟,你別急。霜兒的面相是個長壽的相,她這次昏倒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醫生就快來了。如果有問題,我們會立刻把她送到醫院。”
刑老爺子跟管家出門的時候,刑天佑覺得管家一定是得到了什麼消息。現在聽刑老爺子這麼說,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旦老爺子有了防備,他要從這個房間脫身會更困難。
一邊想著,刑天佑走到了房門口。
“你要去哪兒?”刑老爺子立刻喝住刑天佑。
“去趟洗手間,很快回來。”
頭也不回地扔下這一句,刑天佑出了門,保鏢緊隨其後。
大大方方的走到洗手間,見保鏢還要跟過來,刑天佑有些火大。轉身過,他拉了拉領帶,面無表情的問:“刑家的規矩都被你們吃了?”
看似平靜的語氣裡藏著怒意和譏諷,保鏢低下頭,恭敬的說:“不敢。”
“在這外面給我等著!”冷漠的下了命令,刑天佑進了洗手間。
不清楚老爺子到底埋伏了多少人在裡面,冒冒然闖出去,很有可能會被堵死在這裡。不管了,刑天佑心一橫,不闖一次怎麼會知道能不能闖出去!他絕對不能任由老爺子擺佈!安娜已經從老爺子的手裡逃了出去,他現在沒有了任何後顧之憂。
從廁所裡走出來,刑天佑打開水龍頭洗手。通過鏡子他可以看見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時不時警惕地看著他。洗完手,刑天佑轉身對其中的一個保鏢命令道:“喂,你過來,把那裡的擦手帕給我拿來。”
保鏢誠惶誠恐的拿著擦手帕遞給了刑天佑。
接過擦手帕,刑天佑一邊擦手一邊看著保鏢。刑天佑身上的煞氣讓保鏢覺得渾身難受,他低下頭,不敢與刑天佑對視。
就是現在!刑天佑的嘴角勾出了一個微笑,用帕子在手上纏了一圈,刑天佑一拳打在了保鏢的肚子上。被打的保鏢後退了好幾步,刑天佑對著他的肚子又是一腳,直把保鏢踢地撞到了牆上。
門口聽到動靜的保鏢衝了進來,刑天佑一個飛身對著那保鏢的頭踢了過去。
解決了守在洗手間門口的兩個保鏢,刑天佑走了出去。走廊裡的保鏢正一個個聚在一起,望過去在這窄小的空間裡,黑壓壓的一片。
這些保鏢並沒有給刑天佑造成任何心理上的壓迫,他一步一步朝他們走過去,臉上掛著將要戰鬥的興奮的笑容。
“啊!攔住少爺!”那堆保鏢裡不知是誰叫了一聲,一窩蜂朝刑天佑衝了過來。
有趣,刑天佑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的眼睛裡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