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巧的壽棺,做工精細,顏色紅潤,真是從未見過,可越是這樣的東西,邪性就越大,記得小時候聽父親說過,南方有一種巫蠱之術,叫做血木紅棺,是由荊棘雪松的根制作而成,而這種樹,喜陰、好水,只生長在大山深處的洞穴邊緣,對自然環境要求很高,而且這種樹只是傳說,卻從未有人見過,因此也被叫做鬼樹,意思是根本就不存在的樹。
鬼樹的根常年長于濕陰之處,吸取了陰霾之氣,并對土壤內的各種動物尸身,有侵吞吸食之力,可謂十分的邪惡,而秦漢時期的南越國,地域偏南,且多數處于叢林之中,巫蠱之術十分盛行,在古卷就有記載,曾有人用死人尸身和奴隸的血,喂養鬼樹,更有甚者,用剛出生的嬰兒,作為祭祀,血腥及邪惡程度難以想象。
鬼樹在吸收人體養份后,通體變暗,葉似枯狀,死氣沉沉,但根部卻異常發達,表皮之下,通體紅色,紋路清晰,猶如美玉,可方圓百米,寸草不生。據說,用這種樹根制成的壽棺,就叫血木紅棺,齊集了至陰至邪的怨念之氣,被崇尚巫術的南越國視為寶物,一直密不示人。
后來漢朝吞并南越后,將人口統一遷往內地,一方面促進了民族大融合,另一方面那些邪惡的巫蠱之術,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然而,神秘且邪惡的血木紅棺,就像幽靈一樣,始終隱藏在南越的傳說之中。
如果這真是血木紅棺,它怎么又會出現在這里?這至邪的東西,怕不是什么好兆頭。
李念呆若木雞的站在那里,讓一旁的楊德貴很是吃驚,這跟昨晚的反差有點大,昨天那樣的生死關頭,也沒見李念這副表情。再看看李德清,他似乎有些得意,在他看來,這可是件天大的寶貝。
李念后退了幾步,坐回沙發上,胸前的八門玉在身休彎曲時,發出了微微的紅光,這一細節,被桌前的李德清看的清清楚楚,李德清嘴角微微上揚,皎潔的笑了笑,“李念兄弟,你我都是本家姓,說不定幾百年前還是一家,這次你可要幫我看看,這東西是真是假,這可是花了好幾萬買到的,聽說是漢朝留下來的古物,我呢,有點眼拙,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請教你了。”
說話間,李德清準備把這東西搬過去,李念見狀,趕緊朝他擺手,然后把他剛剛對那東西的看法,重新講了一遍。
楊德貴聽的愣住了,“我說兄弟啊,照你這么說,這東西是個邪物?”
李念呵呵一笑,不知可否,畢竟這是李清德的寶貝。
李德清臉色煞白,本以為自己撿了個寶,誰曾想是個禍害,不免有些發抖,“怪不得,自從拿進來這東西后,公司就接二連三出問題,原來都是這東西禍害的。”
李念想了想,起身來到桌前,仔細端詳起血木紅棺,沒想到這千年的古物,竟如此的完整,絲毫看不見歲月的痕跡,李念拿起那塊黑色的裹布,竟有一股土腥味,又扭頭看了看桌上的血木紅棺,那壽棺的棺蓋,似乎有一點錯差,李念心里一驚,便順手直接將血木紅棺的棺蓋打開了,里面竟空空如也!
這下,李德清和楊德貴在一旁倒是吃驚不小,相互瞪大了眼,卻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李念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了,長出一口氣,“李老板,你這血木紅棺是假的。”
“假的?”李德清一臉懵圈,“李念兄弟,這、這、這話可不能開玩笑!”
李念將棺蓋放在鼻下聞了聞,然后認真的說:“但凡至正至邪之物,都吸收了天地之精華,具有靈性,且血木紅棺屬于極邪之物,對環境和持有人的影響,自當難以估計,而這個壽棺,除了色澤鮮艷,似乎感受不到邪惡之氣,最為關鍵的是,這血棺的棺蓋移動過,要知道,血木紅棺所裝斂的東西,絕對不一般,胡亂開啟,可以說,后患無窮,所以,絕不會輕易打開的,而目前看來,這些都不具備,不過這黑布...”
李念的話講了一半,又停下了,李德清有點瞠目結舌,難以相信,這短短幾分鐘的落差就像坐過山車,變化太大了,便仔細觀察起那紅棺,并伸手摸了摸棺蓋,楊德貴倒是耳尖,低聲問李念,“兄弟,好厲害,一眼就看出問題的關鍵,不過,你說這黑布又是什么意思?”
李念皺起了眉,將黑布遞給楊德貴,“你聞聞這布。”
楊德貴有些疑慮,將信將疑的將黑布放在鼻下用力吸了吸,一股腥氣直沖腦門,讓他覺得十分惡心,跟著咳嗽了好幾聲,立即將黑布扔給李念,“兄弟,這是什么啊,咋這臭呢?”
“這布不好說,從氣味上判斷,應該是從地下挖出來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月,這上面除了土腥味還有血氣,有點像祭祀用的冥布。這冥布,是祭祀當中,焚鬼儀式的一部分,因為古人對神鬼的崇拜,往往會將一些機密或不可示人的東西,記錄在特殊的布塊上,在焚鬼時施以血祭、詛咒之類的儀式,然后進行保存。他們認為這樣,就會有神靈的庇護,這些秘密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又能求得心安理得。連漢武帝在巫蠱之案中也這樣做過。”李念說完,就將冥布放回桌上。
“這么說來,這里面能值點錢的,就剩這塊破布了?”
楊德貴的話讓李德清不是很滿意。他不太相信李念對這個紅棺的評價,畢竟李念的年齡在這,況且初次見面,所說之事也未必全信,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李念剛說這冥布,出土不到三個月,讓他眼前一亮。
李德清轉身從抽屜里拿出兩盒香煙,硬塞給李念,然后讓楊德貴一定要把李念招待好,先安排在附近的酒店,末了,還專門交待財務,拿出來二千塊錢,先給楊德貴用著,如果不夠,可以隨時來拿,也不用請示,這種待遇,整個廠區,恐怕也就只有他們能享受了。
一連兩天,楊德貴帶著李念,轉遍了深圳的大街小巷,大梅沙、小梅沙,在建的高爾夫球場,還有羅湖橋、看了**,一路也嘗遍了各式的美食,廣東早茶、客家菜,豬腳飯,廣式燒鵝和白切雞,令他印象深刻的,還是各式的廣東靚湯。
這兩天的時間,讓李念暫時忘卻了煩惱,雖說到廣東賺錢的夢想,沒有實現,可對大都市又多了幾分認識。
這天,剛吃完飯,楊德貴就接到了李德清的電話,說廠里派車,現在在酒店門口等他們,讓他倆現在去一趟華強北,具體什么事,沒說,只說司機會帶他們過來的。
楊德貴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李念本不想去湊熱鬧,但是想起李德清送的白瓷茶杯,讓他無法推辭,畢竟沒幫上他什么忙,況且這兩天的花費也是李德清出的,再怎么說,做人不能這樣,于是,出于各種考慮,李念決定去看看。
92年的華強北,還是一棟棟工業廠房,這里齊集了各式各樣的電子廠家,街邊還有一家大型的綜合超市,對于李念來說,是第一次見到,廠車載著他們,很快就進到了工業區里面,在一家深港的工廠門口停了下來,兩個保安很積極的打開了大門,在廠車進入時,并敬起了軍禮,李念在車里有些觸動,這**的軍禮儀式,不是在部隊里,而是在一家工廠門口,看來這資本主義的腐化程度,有點令人難以置信。
廠車進入園區,大概拐了兩個彎,停在一棟普通的二層小樓下,這小樓雖然座落在園區,卻大門緊閉,四周的園墻上,拉起了三層鐵絲網,有點城中村的味道,很快,司機就將車停在了園邊,示意楊德貴他們下車。
楊德貴雖說在深圳打拼有些年頭,可眼前這陣式,自己還是第一次見,顯得有些拘束,剛下車沒一會,那緊閉的大門,就拉開了一條縫,有一人多寬,從里面走出一個穿制服的人,朝他們敬了軍禮,然后問道:“你們是李總的朋友嗎?”
楊德貴一聽這話,眉開眼笑,點點頭,連說了三聲‘是是是’,并遞上一支香煙,那人伸手將煙擋住,側過身請他們進去。
楊德貴和李念對視一眼,便順著門縫走了進去,里面的布局有些緊湊,可能是受到廠區面積的影響,院子并不大,除了正中間的花壇,四周一棵樹都沒有,就連院墻邊也是用紅磚鋪成的條形造型,只不過上面散落的泥土,看起來有些邋遢,院門口到正廳的距離,大概有十步,兩人快到門口時,正好碰到迎他們的李德清,李德清身材瘦弱,但是整個人卻顯得很精神,微微一笑,“快進來、快進來,等你們好久了。”
進到正廳,卻發現茶幾的旁邊還坐著兩個人,一個年長著,滿頭的彬彬白發,胡須也有些花白,穿著圓領的竹花t恤,左手拿著一把紙折扇,他是這個廠區的老板,叫章寒天,今年65歲。另一個則顯得年輕些,上身藍白色的海魂杉,綠色長褲,腳上一雙解放牌球鞋,頭發稍長,將整個人襯托的有點賊眉鼠眼的樣子,顯得比較拘束,他叫劉一守,而他面前的茶幾上,正擺放著兩個紙盒,旁邊煙灰缸里的煙頭,似乎在證明,他已經等了很久。
李德清向李念簡單介紹了一下章寒天和劉一守,大家也是禮貌性的點點頭,李德清便將茶幾對面的一個位置讓給李念坐下,將沏好的茶,給他倒了滿滿一杯,這讓李念有些不知所措,連忙站了起來,“李總,你太客氣了,有事直說就好了,能幫到的,我一定盡力。”
李德清呵呵一笑,“還真有個事,想請你幫忙,還是讓章總跟你講吧!”
章寒天將折扇合攏,順手端起一杯功夫茶,一飲而盡,看了看李念:“聽小李說,李念師傅是奇門秘術的大家,前兩天那個血木紅棺的事,我也聽說了,起初也很詫異,不過后來,我找了些朋友和專家,最后的結果竟然是一樣的,看來李念師傅在這個奇門風水上的造詣,還是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李念微微一笑,將身子往前移了移:“您老見笑了,我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至于什么風水異術,那是祖上傳下的一些殘卷,世代口述,純粹混口飯吃,現如今是新社會了,大家都講科學,不講迷信了。”李念這話一是謙虛,二來也想試試這老爺子的底,畢竟第一次打交道,什么事還不能說的太露,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章寒天一聽這話,看來得說點真章,便指了指桌上的兩個盒子,“李念師傅,這兩個盒子,是劉一守從地下,給我淘的兩件寶,你賞臉幫我看看!”
說話間,劉一守打開了其中一個盒子,一只破碗露了出來,顏色混濁,卻形狀怪異,那碗邊的花紋上,有一只蝎子,緊接著,劉一守打開了另一個盒子,露出來一塊石頭,顏色暗黑,邊緣棱角分明,但是那石頭中央,竟有一個紅色月牙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