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讓大家吃驚不小,楊德貴立馬起身,繼續向四周挖開樹葉,沒一會,被他清出了一大片,裸露的巨形石塊,紋路縱橫交錯,棱角分明,在裂痕的邊緣,被鑿出來許多豎立的弧形石板,向外傾斜,非常有規律,與巨石渾然一體,弧形石板間的縫隙有一米多深,勉強能站一個人的間距,這樣的形態很是怪異,卻并不凌亂,反而透著一股厚重,楊德貴忙碌的臉上顯得有些興奮。
章雪敏用力的站了起來,看著李念說:“李師傅,我現在需要你幫貴哥,清理周圍的樹葉,回去后,我會拿出五千塊錢做為額外的報酬。”
李念一愣,眼前的美女頃刻間變的很陌生,準確的說,是冷漠,難道這就是**人的精明,李念無奈的微微一笑,抖了抖手,轉身和楊德貴一起清理起來,經過一陣忙碌,石塊的四周輪廓豁然開朗,這是一塊巨大的圓形石,周圍呈傾斜的坡度向下延伸,邊緣是連體弧形石板環繞,離地的高度已被清理出兩米之高,而他們剛才所站的位置,正是圓石的正中心,也是頂端。
圓石下斜的弧形石板外部,是由外向里傾斜,那幅度,顯得有些反轉,接近60度,看樣子,這圓石一直在往反方向延伸,此時李念和楊德貴已顯得有些疲憊,畢竟從進樹林到現在,一直也沒有休息,人也不是鐵打的,李念爬上石板,找了塊干凈的石縫邊緣坐了下來。
楊德貴簡單些,在圓石上后背一抑,直接躺在石頭上喘粗氣,章雪敏見狀,從背包里掏出幾包東西和水,分別扔向李念和楊德貴,她自己也擰開一瓶水,咕嚕幾口喝了起來,人頓覺清爽不少。
李念用手掂了掂扔過來的兩包東西,覺得挺有份量,便撕開了包裝,好家伙,是雞腿和肉干,對于體力透支的人來說,這兩樣的誘惑,無異于雪中送炭,李念不由分說,先干掉了一只雞腿,感覺肚子里有了食物,人的精神也好了些,大腦的思維也敏銳了不少,只是手里的包裝袋讓他有些奇怪,一看產地,**九龍,全是繁體字,李念有些發愣,扭過頭看了看楊德貴和章雪敏,他倆顯得很平靜,吃起食物井然有序,不像李念這般狼吞虎咽。
放進嘴里的肉干,帶著一股微甜,讓大腦開始飛速的運轉。李念站起身,正想說什么,忽覺腳下一軟,從石縫邊緣摔了下去,好在下面是厚厚的樹葉,人倒沒事,只是腿有些發麻,估計是長時間的站立勞碌,導致身體供血不足,失去平衡,才摔了下來。
章雪敏和楊德貴見狀,都跑到巨石邊緣,將手電筒照向下面,刺眼的燈光讓李念有些眩暈,連忙用手臂遮擋,半閉的眼睛,借著燈光照射的余輝,李念呆住了,眼前的巨石邊緣,在燈光的襯托下,就像姹紫嫣紅的花朵,栩栩如生!
李念目瞪口呆,讓他倆趕緊下來,三人站在下面,都覺得不可思議,楊德貴嘴角上揚,看了一眼章雪敏,便掄著小鐵鍬,直奔石花的下面繼續挖掘,一旁的李念被章雪敏叫住,她把背包放在地上,李念這才注意到,這是個灰色的帆布包,上面的口袋,鼓鼓的,肯定裝了不少東西,在靠近背帶的位置,各有兩個小拉鏈,拉開后,章雪敏從里面取出兩根東西,一根是空心鋁管,另一根是剖開的半圓凹槽,長度都在30厘米左右,這兩個東西平時藏在背帶的后面,因形狀直立,剛好起支撐背包的作用,若不仔細查看,真是難以發現。
章雪敏將兩個東西對接,順著螺紋擰緊,鎖死,竟成了一把半圓形的鐵鏟,形狀很像小號的洛陽鏟,章雪敏將它遞給李念,李念接過后,放在手里掂了掂,是比較趁手的工具,心里暗暗念道:好家伙!真是有備而來。
章雪敏見李念不言語,知道他有了疑慮,便開口說道:“李師傅別多心,這兩個東西是父親送給我的,他說跟李師傅學奇門風水,難免會碰到意想不到的事情,父親以前在大陸當過兵,也見到過一些怪事,所以送我這個包,里面除了衣服以外,都是父親準備的。父親年齡大了,特別囑托要我包不離身,沒想到這包里的東西真的能幫上忙。”
李念將信將疑,“章總以前當過兵?”
“是的,這都是往事了,父親沒有對外人提過,當年父親受傷,在山里困了幾天幾夜,眼看著就要餓死于山里,多虧兩個好心人幫忙,這才逃過一劫,后來部隊打散了,便輾轉流落到**,父親對經商獨有天份,才有了現在的家業,自此之后,父親時常感嘆人生,并對風水之術十分入迷,他說人之生死,是依命相而定,而命相由來,是依風水八卦、天干地支的各種推算而來,世人雖不可改命,但可預知,便能應劫、避難。所以古人皆說,大難之后必有后福。”
章雪敏的話讓李念頗感意外,記得在深圳時,章寒天還向他請教祭盞和黑石,看來他的碎碎之言,并不簡單,想到這,李念掏出了八門玉,這玉綠里透黑,看不到光澤,就像是沉睡了般,沒有任何感應,李念又把它放回衣服里,朝章雪敏說道:
“章老爺子見識淵博,在風水上的造詣想必也不簡單,我是個農村人,雖然窮,但也懂助人為樂,成人之美,你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多問了,這就去幫忙。”說完話,李念的心里已經有太多的問號了。
向下挖掘,這是一個費時費力的工程,雖然樹葉相對于泥土,好挖許多,可二人還是挖的汗流浹背,周圍又被挖下去近兩米深,可奇怪的是,底下的樹葉異常干燥,絲毫沒有潮濕的痕跡,倒是有一股刺鼻的氣味,很是熟悉,但一時竟也說不上來。
沒一會,李念的鐵鏟像是挖到了硬物,已無法向下挖掘,不遠處的楊德貴也出現了類似情況,難道已經挖到底了?一切似乎說不過去,但現實又好像走進了死胡同,李念舉著天燈,仔細的查看,身旁灰白的石壁上,出現了一條條鑿過的痕跡,剛開始,他還以為是鐵鏟造成的,沒一會,便否定了這種猜測,那線條深淺不一,粗細迥異,像是有意刻上去的,匯集到一起,勾勒出的,竟是一個閉著眼睛的人體頭像,它的傾斜角度,和石花剛剛相反,往里延伸,似乎是低著頭朝下看,
眼前的這一切,真是無從解釋,章雪敏借著天燈的燈光,站在樹葉堆上居高臨下的觀看,驚訝的大聲說道:
“李念,這石像上的石頭像不像血藤花!”
這聲提醒,猶如驚天霹靂般驚奇,李念頓覺開朗,便問道:“如果這石頭上真是血藤花,下面的人頭石像,便是血藤寄生的肥料,只是石像為什么是低著頭?”
“那還不簡單,死尸肯定是低著頭!”楊德貴說完,摸了摸手里的小鐵鍬。一幅得意的樣子,接著又說:“依我看,這下面肯定另有乾坤。”說完便來回地在石像邊尋找,應該是想找某種傳說的機關。
章雪敏的身體像是好了些,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站在樹葉堆上,用手電筒協助楊德貴,似乎她也不想錯過任何細節,李念本想幫忙,可石花的周圍,空間比較有限,兩個人來來回回的折騰,幾乎沒有什么死角了,便獨自爬上巨石休息。
人與動物的最大區別,是人善于思考,現在需要的應該是冷靜,經過剛剛食物的補充,李念的體力和思維早已恢復,夜風吹在臉上,讓本已疲憊的身軀,多了幾分倦意,此刻好想能打個盹,至少瞇上一會,也是無比的愜意,夜空中璀璨的星光,透過茂盛的樹葉,像一只只眼睛,微微的眨動,而頭頂樹梢的位置,竟敞著一捧空曠,浩瀚潔白的月光,經直照在黝黑的林下,尚也顯得明亮,只是因為思緒太多,大家已經忘記了周圍的變化。
時間一分一分的流逝,楊德貴仔細勘察了每塊石壁后,不免有些嘆氣,看來事情并沒有朝他的期望發展。
巍峨的山峰中,露出來一輪明月,那疊疊起伏的峰尖,就像是幾根支撐,托起整個月亮,余光照耀的光茫,將群山襯托的像仙境般安祥、寧靜....,突然耳邊一陣叫喚,“李念、李念,醒醒,快醒醒!”
李念揉了揉朦朧的眼睛,只覺得頭微微發疼,思緒有些混亂,看來是自己睡著了,有些不好意思說:“哦,什么事啊,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發現個屁啊,周圍石壁的邊邊角角幾乎尋遍了,半點機關都沒找到!”說完,楊德貴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
李念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了看一旁的章雪敏說:“章小姐,你還記得血藤是怎么襲擊你的嗎?”
章雪敏皺起了眉,“當時情況緊急,我是閉著眼撲上去的,隱約中像是有東西彈到了衣服上,我正想叫喊,那東西就像長了眼睛樣,直接鉆到了嘴里。”說到這,章雪敏仍然覺得十分惡心,發出陣陣嘔吐聲。
“是的,血藤就是一種寄生物,需要依靠動物的尸身做肥料,而這些尸身并不能直接被吸收,要經過加工轉換,才能成為它耐以生存的資源,也就是說,那看似美麗的枝桿和花瓣,實際上是一個轉換加工廠!”一旁的楊德貴聽的有些毛骨悚然。
章雪敏點點頭表示贊同:“你的意思是說,血藤是介于動物與植物間的雜性怪物。”
“怪物?哼哼!”李念一聲冷笑,“凡事有因必有果,在魔域的文明中,有太多的超自然解釋和物種,血藤只是拱衛門戶的衛士,如果人類沒有無邊無際的欲望野心,便不會釋放出怪物。”
章雪敏認真的打量起眼前的年輕人,剎那間,那個被她認為有些憨憨的小伙子,像是經歷了無數的滄桑和老練,讓她突然間,想去了解...,這一剎那的念想一閃而過,很快恢復了平靜,只想靜靜的看著他。
李念抬頭看了看月亮,又借著散光認真觀察圓石的形態,這才恍然大悟,周圍凹形的石花瓣,對應的竟是先天八卦的八個方位,坎坤震巽乾兌艮離,這樣看來,花瓣里面一定還有蹊蹺,便只身跳到凹槽里面,借著燈光,仔細的查看,可凹槽里竟空無一物,沒有任何線索,李念愣住了,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先天八卦里并沒有藏二十四山?
就在他糾結萬分的時候,上面的章雪敏喊道:“李念,你快上來看看這是什么!”
等到李念來到石頂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