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貴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東西,早以心亂如麻,剛想轉身,那知小腿一軟,整個人直接踉蹌的跌倒在地上的棺蓋上,摔的是連連慘叫,李念在一旁看的清楚,可身體虛弱,無力支援,只能眼睜睜的瞅著,在心里干著急。
再說那蔭尸,身上的白毛和指甲長的十分迅速,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里,面上已白如毛發,手指猶如地鼠的爪子般尖銳和鋒利,一直緊閉的雙眼,突然露出了綠色的兇光,雙唇一開,一枚黑不溜秋的物件掉了出來,整個尸身也隨之動了起來!
“詐尸了,李念,快、快想辦法!”楊德貴已嚇的腿軟,不停的手舞足蹈,終難以爬起來,只見那蔭尸半舉雙手,張著臭氣熏天的黑嘴,發出像怪物般的怒吼,像是在慶幸,它復活了!
楊德貴面對如此恐懼的怪物,臉色已然鐵青,驚恐之余,只能去摸隨身的武器,掉落的小鐵鍬自然起不了作用,便只能寄希望于隨身的美制m9了,由于之前發射的次數過多,楊德貴已記不清這槍里是否還有子 彈,但眼下,來不及思考,只見他猛的扣動扳機,看那架式,真想把眼前這怪物打的稀碎!
一陣呼嘯而出的子 彈,猶如一道道電光火石,全打在蔭尸的身上,除了幾聲穿透聲,蔭尸竟毫發無損的站在原地,正目視著地上的楊德貴,將丑陋的怪手,立馬下垂,直襲過去,楊德貴一陣驚恐,手里的m9只射出了3發子 彈,就只剩下撞針的空擊聲,面對正面來襲的蔭尸,楊德貴覺得毫無辦法。
李念見此情形,也是驚恐萬狀,蔭尸的事,他只是聽說,卻從未見過,更不要說有什么制服的方法,整個人緊靠著墻壁,用力的站了起來,在背包里面不停的翻找,一個紅布包裹的驚木被掏了出來,直接扔向楊德貴,卻被那蔭尸一個手壁打了出去,李念是又驚又恐,他萬萬沒想到,這些看似寶貝的東西,竟對眼前的蔭尸毫無作用,難不成,奇門李家的風水異術,今天真要折在這里了!那可是自唐代傳下來的,總不會,連祖師爺也是欺世盜名之輩!
其實這個中原由,李念是難以捉摸,自李淳風到他這輩,歷時一千三百多年,其間,李家經歷沒落和變遷,對風術之術也難以盡數,況且,李家傳承至今,始終沒有大才,這祖傳的物件,倒底有多少可用,想必已無人知曉,加上月牙圖騰的詛咒,現在的奇門李家,猶如掩埋的歷史,只是被偶爾的翻出,后世能述者,也只有李淳風而已!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李念只覺現在情形危機,便直接將挎包取下,把里面的東西,全部倒出,而此時的楊德貴情況危機,只能勉強的就地閃避,這里空間狹小,又無障礙,就算他有三頭六臂,怕最后也逃不出去。便大喊李念救命!
無奈之中,李念只能掏出m9,對著蔭尸的頭猛烈射擊,那蔭尸被突如其來的子 彈激怒了,轉身就襲向墻邊的李念,李念雖有預料,卻沒有想到蔭尸的速度如此之快,手中m9擊發的彈丸,也打了個精光,眼下只能赤手博斗,可是以他的身體,無異于以卵擊石,在這千分之一秒的思索中,李念看到腳下散落的一個黃色的圓形物,這是剛剛從挎包里倒出來的,在這緊張的思緒中,突然靈光一閃,雙手用力的推墻,讓自己跌了過去。
白毛蔭尸面對唾手可得的目標,竟然撲空了,不由得惱羞成怒,嗷嗷的亂吼,揮舞著如利器般的爪子,想把倒地的李念撕的稀碎!那來勢洶洶的怒火,直讓人腦門子發涼,就連旁邊的楊德貴都被這架勢嚇倒了,懊惱的閉上雙眼,心想“完了!這下真完了!”
事情的發展總是讓人出乎意料,即是巧合也摻雜著運氣,只聽那發狂的白毛蔭尸突然一聲尖叫,猶如女人嚎啕般淒涼,楊德貴猛的睜開眼,眼前的白毛蔭尸竟退到了一邊,與李念竟保持了兩米的距離,隔空相望,而不敢靠近!楊德貴在驚喜之余,這才發現,李念的手上已多了一枚黃色的銅鏡,想必那白毛蔭尸,是被這東西給鎮住了。
真是又驚又喜,楊德貴連滾帶爬的來到李念身邊,喘著粗氣說:“李念,真沒想到還有這等寶貝,怎么現在才拿出來,我這七上八下的心,都快爆了!”
李念緊鎖雙眉,略顯擔憂的說道:“這銅鏡是我李家祖輩傳下的“窺陰鏡”,確有鎮陰降物之效,但眼前這大兇之物,怕是只能鎮其一時,待它完全變異,即使祖師爺顯靈,也只能另尋他法了!”
“要不我們趕緊撤吧,反正寶貝到手了,趁它還沒完全成兇,咱倆還有機會!”
李念點點頭,眼下也只能這樣,楊德貴扶起李念,兩個人緩緩的往石門邊退,而那白毛蔭尸則緊隨其后,眼前相隔兩米的距離,在這個過程中,竟在一點一點的縮小!
沒要多久,兩個人已退到石門邊,李念將“窺陰鏡”遞給楊德貴,讓他拿著去驅趕白毛蔭尸,然后再把石門關上,防止這東西出來,在整個過程中,楊德貴幾乎是咬著牙,心跳一百八的操作,他知道,只要稍一大意,便沒有了生的希望,當一個人恐懼到了極點,也就沒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這才是一個人真正的極限!
石門終于關上了,背后傳來了尖銳的爪聲和撞擊聲,白毛蔭尸雖然兇狠,可畢竟沒有智慧,眼前石門的設計,是從外往里推的,一旦關上,在里面如果不借助工具,是難以打開的,想必在設計之初,鬼域就已經考慮到這種情況。
兩個人算是暫時脫離了危機,只是李念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本來他想讓楊德貴攙扶著繼續往上去,現在看來只能原路返回,再做打算,兩個人一商議,覺得這樣可行,便準備順著樓梯往下走,楊德貴先行走了一階,便被李念叫住的,李念現在所在的位置,正處在三層和四層的樓梯縫隙間,李念始終心有不甘,站在樓道下,仍不停的向上觀望,鬼域就像是一個迷,仿佛在不停的吸引他,順著樓梯間的縫隙,一眼就望到了頂層的石壁,一盞油燈正掛在中間,那旭旭而升的火焰下,像是有一個圓形影子,正在墻壁上晃動,李念以為是自己眼花,便揉了揉眼睛,這下看的更清楚了,那是一頂編織帽,只要在農村呆久了,這東西的影子,一眼就認出來了,平時在田間勞作,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楊德貴不明所以,轉聲問道:“咋了,李念,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
李念直接用手指了指上面,意思讓他自己過來看,最后,兩個人的看法竟然是一樣的,那是一頂編織帽,李念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當初在生產隊時,大伙在太陽底下揮汗如雨的勞作,雖然辛苦,卻也簡單,而在這些片段中,父親總是一個人,一手握住鋤頭,一手扇風納涼,他手里的“扇子”,就是編織帽。這些思緒就像一把鑰匙,像是在提醒自己,當年父親的失蹤,會不會是因為來到了這里?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但這足以讓李念下定決心!如果這真是父親留下的,那么所有的疑惑,都會得到解釋。
順著樓梯下去,固然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現在李念的狀況,誰知道還有沒有明天,既然已經在這里,便不想再退縮,李念心意已定,只是楊德貴怎么想,還得問問,李念把自己的想法如實的說了出來,他希望能獲得楊德貴的幫助,同時也直言相告,這一切還只是猜測,如果繼續往上走,也許更危險,所以,他希望楊德貴自己做決定。
楊德貴沉默少許,嘿嘿一笑:“李念,其實從認識你到現在,咱倆也算是一見如故吧,這一路上的生生死死闖過來,更是積攢了不少情誼,我這人呢,其實特別惜命,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可現在吧,要是沒你在旁邊,我怕自己也出不去,沒撤,看來上面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得陪著你,你這奇門李家的手段,可得悠著點,畢竟咱這可是兩條命啊!”
說完,楊德貴上前架著李念就緩緩的往上走,李念的心里很是感激,自從小高走后,能和他說上心事的,也只有楊德貴。如果能夠活著出去,這友誼便是生死之交了!
來到四層,卻發現樓道往里面的門洞,竟然被石塊堵住了,從表面上看,是后來才堵上的,只是原因,已無從知曉,兩人也不愿多想,便繼續向上走去,等到第五層時,楊德貴已經累的氣喘吁吁,他一個人幾乎負重兩個人的重量,在這半米一步的石階上,連續攀爬了兩層,確實需要休息一下。
放下李念,楊德貴才看清了五層的樓梯通道,一扇拱形的石門,周圍的青磚綠石嵌在一起,像一條怪異的紋路,石門上面雕刻著一只頭戴鳳冠的飛禽,之所以叫它飛禽,是因為李念和楊德貴根本就不知道這東西是什么?
紅眼尖嘴,那額上的雄冠猶如圓形的肉球,閃閃發光,脖上綠色的羽毛中間,竟長出了一搓紅毛,環繞在勁部,猶如紅繩,兩腹黑白相間的翅膀下,一雙黃燦燦的金爪露了出來,這東西遠遠的看去,確有幾分雄偉,可近一觀看,又像是個四不像東西,難以猜測,所以,叫它飛禽更為確切。
一陣休息后,楊德貴緩解了不少,眼前雖然炫目,卻不是目標,兩人心照不宣的繼續向上,第六層較為普通,樓道里只有一扇黑色石門,上面沒有任何的雕刻,而在這個位置,已經可以看清頂層的那頂編織帽,越往近,李念似乎覺得這帽子就越熟悉,那種期盼已久的感覺,在心里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