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嚓!”房門突然碎裂,一個粗壯的漢子衝出來。
怒放霍然站起,短短五個月,寧海青肌肉嘭漲,臉上多出幾塊橫肉,較之以往的星眉朗目,憑空生出一股暴躁之氣,尤其是一雙眼睛,猩紅如血,極是駭人。
“……!”怒放沒有說話。照常理,築基後,需半年穩定住築基的成果方可出關。但看著寧海青提早出來,怒放沒有驚訝,彼此都隱忍一年又六個月,算著越來越短的天機門放人期限,誰也沒有耐心呆在寧家大院。
若說急躁,怒放比誰都急,他何嘗不知,寧紅葉正囚禁在天機門,歷苦難,受羞辱。就在寧海青開始恢復時,怒放就想撂下寧海青,獨自去天機門。
然而他更清楚,寧海青實力提升,能夠控物飛行,找人救人都會事半功倍,決比他瞎貓撞死耗子強。
就算如此,怒放也一絲一毫不敢閒著,經過一年的挫折,發現繼續修習《練氣訣》再無進展,遂果斷停止,轉而參悟《木一經》,修道心,只是不敢進行體能訓練,恐驚動寧海青。
再次沉入《木一經》,怒放猛然發現,修仙的世界,天空地廣,一物一生命,一言一仙緣,就連牆邊的小草,怒放也能感受出的生長喜悅,領悟出生命的真諦。
每到月末,怒放不忘到小乾坤戒中,查看樑冬和卓一手(那個破陣的陣修)的墾荒業績。長長的靈丘之尾,現在已經開墾兩層梯田,
樑冬雖是不信怒放所言,卻始終沒有辦法找到出口,無奈之下,只好賣力表現。爲了討好怒放,更是列出一張採購表,怒放一瞧,心中大喜,不意這樑冬對種植還有不少經驗,列出了幾十種短期和長期的靈草靈花,建議從第一層梯田開始,順序種植,上面的種植短期品種,越向下,成熟期越長。根據樑冬勘查,可以開墾梯田九層,種植品種最長500年份。
最後爲了表明心志,還列出建造房屋的材料和一些生活用品,暗示怒放,他們二人在做長期打算。
怒放沒有時間可等,救寧紅葉急切,修煉也急切,諸多事情一籮筐,總不能守在大院中,坐等時間流失。
因此寧海青提前破關,怒放雖然擔心,但更多的是欣喜!
“你是誰!”寧海青看見怒放,驀然築基期修士的威壓放出,頓時整個院子內都有金屬質感,呼吸都不通暢,隨即暴喝一聲,嚇得剛剛出來的寧母一哆嗦。
怒放和寧母二人對望一眼,不會是骨損時留下後遺癥了吧!
不等怒放回答,寧海青兩隻紅眼睛呆滯了一下,盯著怒放低聲自語道:“瞧著眼熟……對了,你是怒放,我妹夫,嘿嘿!”
“我 靠,築基會發生失去記憶的後果!”
“我兒!”寧母眼淚止不住流下來,小心地走一小步,膽怯聲哀。
“娘!”寧海青一見寧母,眼中紅光倏然消失,神態也恢復正常,衝過去抱住寧母,一年來所有的煎熬,頓時化爲驕傲,哭道:“娘,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寧母再無顧及,與寧海青一頓嚎啕大哭!
怒放也頗受感動。二人哭畢,寧母親見怒放一年半來寸步不離,甚是辛勞,忙道:“我兒,你有今天,多虧你怒放兄弟,還不快快感謝!”這是怕怒放在一旁尷尬!
寧海青立時鬆開寧母,走到桌前,拳頭砸下,登時桌子碎裂,驀然眼中血光迸出,暴虐之氣充斥全身,怒道:“賤人香妃,誣陷我父,我既有今日,必定查出老**住處,還我父親清白!”竟一絲聽不出寧母言辭中的意思。
寧母發覺異常,趕緊拉住,寧海青回頭,眼中紅光消失,看向寧母又極是親切。
“間歇性暴虐綜合癥,外加遺忘癥!”
怒放鑑定完畢。估計是骨損時,被寧母悲啼僥倖叫醒,留下這後遺癥,不過要是這樣,指望他去尋父救妹,卻是無望。
“啊,香妃!”怒放猛然想起,他剛纔叫的正是香妃,難道香妃跟寧父失蹤有關,一時悲喜交加,他手裡正好有澤桐給自己的詳細地址,極有可能是香妃住處,若真切,豈不是歪打正著!
“寧哥!”怒放聲音壓低,怕又惹得寧海青發狂:“天機門的三年期限已經過去一半,伯父還沒絲毫消息。現下當務之急,是尋找伯父。剛纔聽你說,伯父失蹤,與香妃有關?若順著這條線索,能找到伯父嗎?”
寧海青眼中紅光一閃即逝,咬牙道:“當然有關,這妖婦殺了天機門六十多人,卻讓我父親背黑鍋!”
怒放劍寧海青瀕臨暴怒邊緣,趕緊將第二個問題換個方式問道:“查出那個……那個所在,就能還伯父清白?”
卻見寧海青低頭猶豫了一下,才恨聲說道:“有人親眼看見那妖婦挾持我父親,我父親在什麼地方,也只有那妖婦知道!”
怒放心中暗道,伯父和香妃在一起,不管是不是挾持,肯定有人懷疑是香妃的合夥,這是鐵定的事實。
若與寧紅葉告訴他的信息兩相對照,事情就比較清楚了,寧父歸家,香妃上山殺人,寧父得知山門有難,急匆匆回去,然後有人見香妃和寧父在一起,是不是巧合不得而知,反正中間有某種關聯。
整個事件,圍繞香妃展開,萬萬不敢得罪此女,否則就不能知道寧父的下落,找不到寧父,則得不到萬物生機水,那麼換回寧紅葉,就是空談。
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條曲折卻有光亮的路。
想到此處,怒放頓時有種狂嚎的衝動,近兩年來的不快一掃而光。
看看寧海青,心中喟嘆一聲,原先以爲寧海青築基後,會事半功倍,此刻看來,寧海青明顯對香妃有很大成見,見到香妃一語不合,只會將事情搞得更糟。
現在澤桐身處生死界,唯一知道香妃所在的,就是自己。正好藉著尋找澤香氏族人和傳話香妃的幌子,打聽寧父的下落。如果這樣,也只能自己單槍匹馬去了。
寧海青嘛,絕不能與自己同路,必須想法讓他留下,或者……怒放嘿嘿一笑,胸中已然謀劃出一個絕妙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