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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站在平臺之上,伸出右手,一隻碧眼金雕撲來,落在手上。他的面容,已經和上次見劭添的時候不同了。實際上,他每時每刻,都會變幻,沒有一個,是真的。
他就是金劍王侯,潛逸閣第五代閣主。此刻他拿起了金雕口中的紙條,仔細地讀完,長嘆一口氣。
“看來,該是,出手的時候了。金銀銅鐵,再戰江湖的日子,就是殺戮開始的日子。”他輕輕的將紙條扔向身後,一聲重重的響聲,笑著道:“四叔,把消息傳出去吧,就說劭添要盜竊少林藏經閣,九州王要親自出手擒拿。”
“是!”老人的身影消失,留下的,是一個如刀的男人。
眼神如刀,殺氣如刀,似乎他全身上下都是刀。他的名字是應天,並不是什麼武林高手。倒是京城一個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磨刀匠,名字也一樣。
“他還是那個樣子嗎?”王侯問道。“一直在昏睡,夢裡一直念著那個名字,是不是來不及了?”應天不無擔憂的道。
王侯擺擺手,徑直走回閣內,應天也沒有停留,憑空消失了。
人生若戲,有時過的匆匆。三年在這一對奇特的父子看來,也不過是浮雲過眼,消逝、散去,僅僅在他們一念之間。
雨辰認真的演習劍法,三年如一日的,演習這套“追雲逐電乾坤劍”,這劍法乃是苗老三幾十年的推敲所造就的劍法,威力實在是大得驚人。只見忽而身法起,劈砍刺掛,連環十三招,看似十三招,實則是五十二招已經使出,又有十三招後手,引得空氣一陣顫動,卻是一石激起千層浪,院落內的枯枝敗葉也一併開始興風作浪。
“好,好,好!”掌聲響起,讓雨辰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演示,急忙拜道:“義父,孩兒只是胡亂戲耍,讓您見笑了。”
苗老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孩兒,若是那些武林大豪,自然不是對手。但若是一般的高手,只怕在你面前過不了百招。”
聽見苗老三的誇讚,雨辰並沒有多少得意。但其實並不知曉,以他現在混元真氣、九曲血河訣的修爲加之後來苗老三傳授的至陽內功紫壘心經,江湖上青年一代的好手已經可以排在頂尖位置,就是成名已久的老手,若是沒什麼真本事,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來,孩子,咱倆把剩下的丹藥一併拿來。”苗老三話音未落,人已經化爲弧形向外縱去,雨辰也是使動那浮萍水上的輕功縱身而出。原來,那七色的盒子中的黃色“大成金丹”,青色的“渡劫九龍丸”俱已經在雨辰修煉的過程中用來築基,至於那藍色的“四海靈珠王”,也在苗老三的再三堅持下被雨辰服用。剩下的,無非是那橙色、綠色、紫色的盒子沒有動過。
兩個人是慢慢從院子的盡頭走向內堂的。回想三年內的一切,苗老三自從得到雨辰的治療,功力恢復一日千里,雖然沒有什麼進境,但是終究是恢復巔峰有望。
而雨辰的收穫更大些,黑石劍氣、混元真氣、九曲血河訣、紫雷心經以及那套追
雲逐電劍法,五樣絕技在身,每一項都名震江湖;而苗老三給他的那副面具,不僅可以將人的容貌瞬間改變,本身材質乃是濱海神泥,巧匠鬼手大佛用七七四十九日燒製,堅硬無比,即使是神兵利器、暗器毒功皆不可破。
至於那羅剎護符掛飾,這父子二人均沒有看出有什麼妙用,但雨辰亦是倍加珍惜,隨時帶在身上。
不覺之間,兩人已是到了內堂之中。而棺材,又一次憑空出現。雨辰雖然早已知曉了其中的原理,但是這一手遁甲奇學至今他也沒有領悟到三成火候,親眼看見苗老三輕鬆施爲,也是暗自敬佩。
輕車熟路的打開棺蓋,沒了當年的吃力,如今的雨辰僅憑一身神力便能打開。但是他有意賣弄,混元真氣運於雙掌之中,催動一點,棺蓋便向外滑落。
苗老三看在眼裡,雖是欣喜義子的功力進步。但若想雨辰日後行走天下,如此胡亂露手,實在是大忌,隨即出言道:“孩兒,日後若到了你行走江湖之時,切記要謹慎,展現實力很有必要,但是莫忘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即使是正道人士,難免也有嫉妒之心,若被小人蠱惑,加害於你的時候你是防不住的。”
雨辰本以爲義父要誇讚自己,卻不了聽到這麼一番話,當即有所醒悟;聽見那句古訓,心中更是嚇了一跳,從此謹記。然而他畢竟是年輕氣盛,又天生傲骨,日後刺殺半藏等一系列事件,平添了不少腥風血雨,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苗老三點到即止,取出那橙、綠、紫三色的盒子,叮囑道:“此三個盒子,乃是應急所用的至寶,一定要收好,不可隨意亂用。”雨辰點頭,他也知道,苗老三既已經將七個盒子中的四個給自己用了,當然不會是不捨得,現在如此交待自己,必有原因。
“這綠色盒子,當中所含八十一顆春風造化丸,解天下百毒,並且藥力可以救垂死之人一條命回來。”苗老三頓了頓,指著橙色的盒子道:“此種有三顆‘九陽神丹’,若是遇了強敵,或是中了陰蝕之極的內功,可服一粒,玄陽灌頂,內力大增。”
剩下一個紫色的盒子,雨辰也以爲是什麼丹藥。卻見苗老三打開盒蓋,裡面放置的,竟然是二十四把小巧精緻的飛刀,每把刀都鋒銳異常。神光含於刃內,又時刻薄發向外,材質、工藝具是非凡。
“此乃紫砂鑌鐵刀,是用紅鐵與北極神磁熔鑄而成,只要運轉紫雷心經,催這寶刀生磁,便可以傷敵於十步之外。當年義夫也是用這一套刀,一瞬之間連殺三位敵對高手。”說到這裡,他面露得意之色。
雨辰沉默的接下這個盒子,只見每把刀都置於金絲袋中,後用上等皮革爲帶。苗老三見義子將這長帶際在腰上,正是少年英雄,越發英俊神武,隨即道:“孩兒,今年你也二十了,有些話,也是該說的時候了。”
雨辰見苗老三表情怪異,話語中卻依舊稍顯嚴肅,倒也不敢輕視了,開口道:“義夫請講,孩兒謹遵教誨。”
“孩子,你要明白一
件事,這個世上,什麼債都可以欠,只有一樣債,萬萬不可以欠。”苗老三面帶笑意,已經沒有了嚴肅。
“什麼債?”雨辰從不見苗老三如今日這般語氣說話,於是不明就裡的問道。
“辰兒,你現在可正值青春年少,那小女子的情債,萬萬欠不得。”雨辰聽見義父這麼說,就是平時再有定力,面上也是微紅。
苗老三看見愛子如此,知道話也不能說盡,遂道:“辰兒,休息去吧!過幾天,爲父便要離開義莊,去了解一段過往的恩怨。”
雨辰明白,苗老三這一行,面對的強手並非自己所能應付,根本不可能幫得上忙,不如自己入江湖歷練,等實力提升,一身功力融會貫通,了結自己的心事,再做區處。
有是一天,悄悄的,逝去了。
雨晨醒來,卻發現苗老三已經不在莊內,只是在木桌上,留下了一張紙條。
“雨辰,爲父恩怨,宜早解決,故不辭而別。現今江湖形式,已是白雲蒼狗,不可與過去同日而語。又是你年輕氣盛,切不可忘遭殺戮,炫耀技藝。尚有一事,吾甚掛念,日後你若見那潛逸閣金劍王侯,便施展混元真氣,則當年之約,亦可實現。勿掛!龍天鋣親筆。”
雨辰望著信,久久的,雙目無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也許,又是感嘆著什麼。
遍地都是瓦礫,一些斷壁殘垣已經算是完整的遺蹟了。那一幅幅刻畫,記載的是天煞堡昔日的輝煌,劭添默默站立,很長時間,什麼都沒有做。
“出來吧!要拿我的性命,光靠眼睛可不夠。”聲音在廢墟之中迴盪,對於暗中的對手,這位武林新貴絲毫無懼,流露出的正是他的傲氣與實力。
潛逸閣的四位閣主,金劍王侯、白馬銀劍、血劍仙、鐵劍狂徒。
可是被江湖人深深記住的,只有這位血劍仙。
他是個例外,江湖人傳他殺人如麻,一柄青銅神兵,因爲殺人過多,已經變成了鮮紅的顏色。當然,這只是傳說。
真正讓他揚名的,是夜戰天煞堡。三十六道索命機關,七十二位江湖好手,四大絕頂高手,以及他們的首領,名揚天下,甚至連潛逸閣上代閣主都斬殺的天煞神君,秦淵。
可是就是這一夜,天煞堡從此江湖除名,成爲了歷史的塵埃。
從此以後,潛逸閣的名聲更響,血劍仙劭添的名字,也成爲了一個噩夢。
我早說過,劭添是他的字,真實姓名,沒人知曉,包括他自己,因爲它不需要。
瞭解他的人,不超過十三個,真正瞭解他的,只有三個。
而他的武功,也是天下一絕。
六道絕劍!
名字便凸顯了霸氣,至於它是何時出道,何時練會的這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更是成爲了人們討論的焦點之一。
可是,他自己知道,六道絕劍,並未盡全功,尚有兩招,不可參習。
當然,從沒有活人見過他把劍法使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