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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涼安府斬奸
“不愧是白馬銀劍客,和當年的景曠一樣。這敏銳的感覺,更甚!”一道人影如同在黑暗中撕開了一塊幕布,在沙漠之中,勝似閒庭信步般向王俜之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男一女,雙手各持一對鐵質令牌,不知有何用處。
“光看見銀子了,波斯人難道只對錢有興趣,連老夫也無視了!”乾雲子忽然吐氣開聲,真勁氣衝玄陽,三人一震,而宋謙和楚彥回也猛然醒來,不善的看著三人。
無爲劍的乾雲子?“爲首的男子試探的問道。“不是我難道還是你?星聖使,王俜之比之景曠,是青出於藍,你比之你師父,卻是無用之至。”乾雲子說的平靜,可星聖使卻聽得不平靜。“青出於藍”他聽不懂,可“無用之至”他自是明白,臉色卻是青紅變幻,在夜裡卻是看不出來。
“今日來此,是想替我們教主傳個話,無爲劍大會,他一定拜訪。”星聖使身旁的女子冷冷說道,就好像一木偶,只會傳達,沒有感情。
“我的門派有什麼好,只是請些朋友練練劍,遊山玩水,你們教主大老遠跑來,我卻之不恭,但又不敢茍同,實在是坐臥不安。”乾雲子故意胡亂用詞,本就不熟悉漢文的三聖使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憑“坐臥不安”一詞判斷,還以爲乾雲子怕了拜火教主之名,星聖使得意的道:“現在你們說害怕,還來得及。”
青玄子,王俜之,宋謙,楚彥回內心一陣好笑,這幾個拜火教的高手被戲弄了尚不自知,還妄自尊大,實在可笑至極。但見宋謙當先冷哼一聲,道:“卻之不恭是不好意思拒絕事物,你們教主只是個物件,有何懼哉?”
“你!”星聖使這才意識到面前幾人有心戲弄他們,手中掌勁暗運,卻已牢牢將王俜之鎖定。“拜火教高手來我無爲劍拜訪,老夫先行迎接則個!”乾雲子身體不動,忽然身體在原地消失,不見人影,長劍卻憑空出現拼盡全力的騰挪,自到中原之後,他還從未見過如此高手,故而出手便是全力,一雙肉掌狂劈而出,在劍招的縫隙之間穿行,骨節爆響,狂斬乾雲子胸前七處大穴。
“夠快,可惜了!還不夠!”這前後矛盾的話,從乾雲子的口中說出,便有足夠的分量。只見半空之中劍招忽收,一聲清脆的劍吟,讓星聖使的心也是些許的震顫,就在他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之際,一柄寒劍已抵至前心。
“住手!”日月兩聖使見乾雲子一擊便要殺死星聖使,猝然之間已然將乾雲子包圍,手中的鐵令如刀般向乾雲子掃去。
“好!好!好!”乾雲子不驚反喜,一連三字內勁暴吐,日,月兩聖使如遭雷擊,身體急向後激出,星聖使腳步凌亂,倉皇退出乾雲子劍氣的範圍。
“拜火教這個水準還想逐鹿中原,實在笑話,九州大地,人傑地靈,爾等還是趕快回波斯總壇吧!”青玄子不顧三聖使難看的臉色,冷然奚落,而三聖使卻是未想過,乾雲子一代宗師,豈是他們所能對抗?以他們的身手,獨佔一方亦不成問題。
“無爲劍的恩情,我們三個記下了,待到大會之時,我教主親自領教錢雲掌門神功。”星聖使冷哼一聲,回身便走,連個招呼也不打。
“那老夫恭候!”乾雲子不以爲然道,卻望著行色匆匆的幾人,一絲輕笑流露,看得王俜之等人心中暗奇。
夜晚,又恢復了平靜。
涼安府,在夜晚的籠罩下,依舊安靜。作爲九州七十二府之一,白天的這裡是極其熱鬧的。而作爲府主的辦公之地,州府便更是特殊。
當然,這裡住的也是
人,是人晚上都會累,累了也要休息,故而現在,也無了大戶人家的熱鬧。不過,有一個人例外,那便是府主,他好像心事匆匆,難以入眠,獨自站在院中,思考著什麼。
“大人,有點不對勁!”一個男子臉色慌張,小聲在府主的耳邊道。“應該沒問題,鳳陽的彈劍術得自塞北長虹真傳,阿廣和阿成從旁協助,加上歸客和建生他們,不會有問題。”府主安慰著男子,同時也安慰著自己。其實他明白,這一次的信物若被絕頂高手盯上,他雖派出精銳,也必將全軍覆沒。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這次他的信物是要交給扶桑人,若爲正道人士和大內高手發覺,自己有死無生。
“我看大人,還是早作準備的好,一旦不行,我們還……”“你們還可以西去向韃靼人部落尋求庇護,這就簡單多了!“聲音如雷般在兩人頭頂響起,事無沒有任何徵兆。府主與男子均是武功上的行家,心內大驚的退入院中,擡頭看去,剛纔的聲音所在竟無半個人影。
“何方高人,來了又何必裝神弄鬼?”涼安府主自是不會信鬼神之說,但對方竟將他的計劃道出,著實讓他寒膽上涌,表面上裝作鎮靜,卻也難以安撫自己的心。
“我就在你們身後,何談弄鬼?倒是你們兩個密謀之事,纔是見不得人的吧!”涼安府主與男子均是震驚地回頭,一個紅衣人正兀自站立,雙手背後,渾身上下沒有兵器,連動手的姿態都沒有。
“閣下說笑了,我們哪有什麼密謀,只是最近邊境摩擦不斷,我們府主準備從他們內部分化,各個擊破。”男子靈機一動,結合邊府的情況胡亂捏造了一番,若是不知情者,真的要被他唬住。
那紅衣人,也就是天機浪子淳于鋒只是不屑地一笑,冷然道:“邊境摩擦不斷?這恐怕是府主從中作梗,勾結外人做的吧!”
“閣下倒是適合講故事!”涼安府主被淳于峰連連說中要害,殺機已動,揹負的雙手向下一指,那男子看在眼中,腳下內勁暗運,卻是用了上乘真勁啓動機關消息,急調府內精銳守衛到來。
“我這個人從不編故事。”淳于鋒早將男子的小動作收入眼中,但卻面不改色,談笑道:“韃靼七部軍馬,每次都能斬獲數百而退,金青雙衛卻只能斬殺數人,您不要告訴我,雙衛近七千的好手,不如韃靼的散騎。”
“那是雙衛辦事不利,和我們府主沒關係!”男子爲府主幫腔,拖延更多的時間。豈不知淳于鋒絲毫不懼於對方援軍,放於一搏,纔是他浪子本色。
“金青雙衛,五千青衛暫且不提,二千金衛首領邪歸客是一位超級好手。府主既放心將伊賀血書交給他暗護,想必不是庸手!”淳于鋒故作不屑地暗透,終於讓涼安府主和男子沉不住氣了,因爲他們的信物,便是“伊賀血書”。
“看來我們也不必裝了。”涼安府主低沉的道,雙手在背後攥得更緊,臉上殺機畢露,身後的男子輕咳一聲,只見院牆人影晃動,十二位金衣人手持弩箭,對準了淳于鋒全身的要害。
淳于鋒故作驚訝的哦了一聲,手伸向懷中,十二人手上一動,正要放箭,涼安府主卻做手勢制止了他們。
只間淳于鋒手掌輕動,一塊白絹緩緩而去,清風揚起,隱約間,一個血色的鎖鐮盤鋸其上。
“你想用這個換命?”男子幾乎不肯相信,淳于鋒會有如此舉動,不由自主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人命寶貴,我也想號令伊賀羣豪,怎奈貪生怕死,思前想後,還是交回來得好。”淳于鋒聳聳肩,很是無奈的道。
“算你識相,放下之後就
可以走了。”男子大喜,他開始還怕對方用這個信物相脅,沒想到對方怕死。故而出言一激,只要淳于鋒把東西放下,十二位金衣高手齊射,休說這紅衣人,便是巨魔將和孟良,也討不了分毫便宜。
“你當我傻呀!先叫你的人放下弩箭,我再放東西。”淳于鋒略顯不滿的道。
男子冷笑一聲,搖搖手掌,十二位高手弩箭一撤,令行禁止,絲毫不差。“你小子倒是不笨,你不要動,我去拿。”涼安府主暗笑,他的獨門暗器“穿心箭”已在揹著的手中握了很久,只等一近淳于鋒便發出,趁對方不防直接殺死。
“涼安府主一手分筋錯骨手厲害非常,您要過來我實在不放心。那個男的,你過來拿!”淳于鋒一副戒心很重的樣子,反而更使涼安府主和男子輕視。只見那男子毫不遲疑,三步並作兩步,直向淳于鋒的雙手奪去。
一絲惡毒的笑容在涼安府主的眼中掠過,看著男子有意留下的空隙,惡意陡然而起,手掌一動,霎時,一道黑光直射淳于鋒腰側氣門而去。
“哼!”淳于鋒等的便是這一刻,只見他眼神如刀,倏忽間手指暴扣男子的肩部,手臂向側一陣,一切卻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男子雖是腿上行家,可事先毫無防備,對於淳于鋒的輕視和淳于鋒的果決形成了強烈反差,他驚異之時,後背便是一痛,隨即面目猙獰,無數的血洞自前心而出。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淳于鋒一句怒喝,忽將男子身體一轉,正對著牆上衆人,手掌全力在男子後心一拍,幾聲刺耳的響聲,十二人中已有八人應聲而倒,卻是中了殘留男子體內的穿心箭而亡。
“你……”涼安府主絕招已失,怒極,身形直的暴起,分筋錯骨的手法直朝背對的淳于鋒後心狂砸而出,全力以赴,作爲帝國的府主,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功力高深之輩?單聽勁風陣陣,聽得淳于鋒也是駭然。
“咻!”回身破空,掌勁空劈而出,涼安府主只覺金光射來,還以爲是什麼奇門暗器,抽身向旁側一閃,面頰卻多了一道傷口。
“這……”一箭震住涼安府主,可院牆之上的四人均屬高手,四人齊射,淳于鋒棄了府主,身體霎地一聲轉起,半空換氣,身體竟舒展爲魚躍之狀,四肢向前向後奮力一掙,四位高手的咽間已多了一隻長箭,屍體如流星墜落,同時落於院中。
“現在,還剩你一個!”淳于鋒一收剛纔的貪生怕死之態,殺氣如箭,倒不愧了“浪子”之名。涼安府主沙場驍將,心裡也不由得一陣抽搐,結結巴巴的道:“邪歸客他們死在你的手上?”
淳于鋒不屑地冷哼,並沒有回答,可涼安府主卻已默然,一雙眼睛神采暗淡,顯然是已去了生的希望。“希望你不要爲難我的家人和士兵,他們和這件事無關。”涼安府主悽慘的道。
“你放心,有關的一個也跑不了,無關的我半根毫毛也不會動的。”淳于鋒冷冷的道,一隻手將那伊賀血書放入懷中,另一隻手直指涼安府主咽喉。“我敬你是條漢子,給你個痛快。”淳于鋒對於涼安府主良心發現還是可以認同的,畢竟他還是一個人,惡人也有悔過的權力;但他冒犯了民族大義,不殺不行。
“來吧!”涼安府主嘆息一聲,垂下了頭,引頸受戮。“再見!”淳于鋒低聲道,袖箭將出,可本能的,一絲不安在心頭浮現。
“去死吧!”涼安府主一聲怪叫,雙手奮力一拋,黑蓮綻放,淳于鋒已是避無可避。
可是他的手,忽然在半空中停住了,一雙眼睛睜得老大,咽間,一柄金羽箭,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