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文采菁聽著,心下一沉,急忙追問。
文懷理只是淡淡的笑:“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就是關心二妹妹而已。”說完,便起了身,告辭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忙吧。”
文采菁微微瞇起眼,看著他離開,沒再追問,也沒有阻攔。一時間,她根本無法判斷,他說到那些話有什麼用意。按他們現在的立場,有些話雖然沒有說穿,但各自肚子裡都很清楚,他們是敵對的,做什麼說什麼,都不會單純。可若說他是特地跑來是來提醒她有人要對她不利,她就更不能理解了。他特地跑這麼一趟,說這些話豈不是明擺著暴露了他們的目的?
難不成,他這是想要棄暗投明?
這個念頭剛從腦子裡浮現,她就急忙甩甩頭將它拋開了。
她記憶中的文懷理可不是那樣的人,若他當真還有點良心,原主他們也不會被欺得那麼慘了。
論心狠手辣,他老子排第一,他絕對排第二,良心這種東西在他身上是不存在。
文采菁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別說她了,就是文懷理自己也無法理解爲什麼會跑來跟她說這些的,話出口的時候,他面上雖然神色不改,心裡頭可是懊惱的很呢。
怎麼會跟她說這些的?
這次,他是一個人出來,他的貼身小廝小丙小丁並沒有跟著一起過來。
自打知道了文采菁男扮女裝在香溢居跑堂的時候,他就一直想要過來看看,忍了兩天終於沒忍住,就一個人偷偷出來了。
其實在進香溢居之前,他曾在外頭偷偷看了她好一會兒,看著她手腳利索的上菜、擦桌,大大方方的跟客人談笑風生,心裡忍不住佩服,像她一個姑娘家能做到這一步,真的不容易。
他羨慕她,也極度嫉妒她。
同時姓文的,他還是男子,跟她的境遇卻是天差地別。
誰讓他是文叔明的兒子呢,還是個不受重視的庶子。
要是沒有她那該有多少。
雖然就算她死了,他也得不到她擁有的,可他就是不想看到她擁有一切。
看到她進了內室小憩,他便跟了進去,不曾想那個表面看起來端莊能幹的文二姑娘竟然也會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不知道在爲了什麼事煩惱,竟用腦袋撞桌子,發現他看到了,只是窘迫,卻一點兒都不生氣,若是換了採茵,只怕直接一巴掌就扇過來了。
沒錯,那個丫頭也是特會裝的主兒。
父子、父女、兄妹幾個都是一個樣的。
就是那時,兩相一比較,他就心軟了,說了不該說的話。
一路回去,他心裡忐忑的不得了,這事若是被他父親知道了,只怕少不了一頓打呢。
現在該怎麼辦?要不直接去跟大伯父坦白,站到大伯父那一邊?可是,他不能確定他那個重情義的大伯父會不會相信,若是他不信,以後他的日子只怕就更難過了。他不能冒這個險,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了。
若有所思間,文懷理沒注意看路,不小心跟一個人撞了一下。
“抱歉……”他連忙道歉,卻隱隱聞到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一抹淡淡的血腥味。
他心頭微微一顫,擡頭看那人。
那人一臉殺氣,只一個眼神就讓他感覺渾身發冷。
“小心點……”那人冷冷丟下一句就走了。
文懷理瞇眼目送他離開,隱隱看到他後頸的頭髮下藏著一個骷髏紋身,心頭不由興奮的抖了一下。
他曾聽人說起過那個紋身,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修羅門的標誌。
那人竟是修羅門的人,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勾勾脣,悄悄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