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帶路,蝶輕還是一直握著明一的手臂,雖不習(xí)慣與女子這般的親近,但看蝶輕神色沉重,像是受了不少驚嚇的樣子,明一便任由她握著,時而看向她,露出安撫的笑容。
快到大門之時,蝶輕突然停住了腳步,明一回頭望她,只見她雙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又并不發(fā)聲,明一反手安慰他,“且寬心,薛府勢大,絕不會做在自己府邸對我們動手的小家子氣事。”
“不,明一哥,其實……”蝶輕神色欲言又止,明一耐心等著她說話,那樣的關(guān)懷模樣讓她更加難開口了,她回頭望了一眼,回頭之時只微微笑笑,“或許是分開了許多時日,我多有不安而已。”
像一個大哥哥一樣,明一出手輕輕拍拍她的腦袋,笑著說了聲,“是我讓你涉險了,日后不會再有了。”
只這一句話便讓蝶輕心里暖暖的,那一刻她覺得明一對她終是特別的,嘴角不禁綻開了微笑,泛著甜味。
明一任蝶輕牽著他的手,往大門外走去,他也是心神俱疲了,這一路顛簸曲折也沒有好好歇息,所以步子也快了些,出了薛府的門,不遠處青木似乎像是猜準他此時會出來一樣,早就候著了,他也多了幾分心安。
“明一哥,那不是……”指著不遠處的青木,蝶輕的話還未說完,身子猛的一傾,向前跌去,映入明一眼簾的正是一只長箭的羽翼,而那只箭正插在蝶輕的背上。
“蝶輕!”疾呼一聲,明一伸手接住快要跌下去的蝶輕,扶起蝶輕,看著她一臉的痛苦,臉色已經(jīng)泛白,因為身子猛地傾倒,她的脖子上懸掛的佛珠,原本藏在衣襟里,此時也露了出來。
青木等人見此情景也匆忙趕了過來,而此時的明一,一直盯
著蝶輕胸前那一粒佛珠看,他的眼里有震驚,而那股震驚慢慢的變成怒火,他充滿憤恨的望去,射出這一箭的紅衣女子還站在屋頂之上,正是奉域十二魔的夢駝鈴。
“若是要致我于死地,便沖著我來!”此聲一出,帶著幾分內(nèi)里,不懂武藝的青木身子還微微向后傾斜了一些,可見明一的憤怒。
青木雖知道主子對蝶輕姑娘一向照顧,但也沒料到主子會如此憤怒,或許是因為主子并不想別人替他受過,但是方才在他看來,夢駝鈴射出的箭并非是沖著主子的,畢竟這么短的距離不會錯的。
明一此時哪有理智想這些,他將蝶輕托給青木,憤然起身,一個轉(zhuǎn)身將袖中的匕首直接射向薛府大門上的匾額,瞬間便見匾額落了地,而此時薛府門內(nèi)瞬間出來兩排家丁,看走路的步子不像是一般的護衛(wèi)。
“你這瘋子,又不是取你的性命,何必這么得罪薛府,真是活膩歪了!”夢駝鈴見明一動這么大的氣,這陣勢是要與薛府為敵,從屋頂飛了下來,指著明一的鼻子就罵。
瞬間移動到夢駝鈴身前,他一把掐住了夢駝鈴的脖子,眼中盡是殺氣,“就算要取我的性命,也不許你動她,誰都不許!”
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但明一還是未聽見蝶輕那微弱的呼喚,青木開口喊:“主子,蝶輕姑娘喊你……”
明一松開了禁錮夢駝鈴的手,他趕到蝶輕身前,“傾兒,怎么樣?你堅持一會兒,我這就給你找大夫……”
蝶輕握住明一的手,“明一哥,別,別與薛家為敵……”雖然痛的已經(jīng)無法說得很順暢,但是眉宇之間的哀求是那么真切。
噠噠而來的馬蹄,落下的是方二爺,他瞧見地上中箭的蝶輕也是嚇了
一跳,但還是先說了重要的事,“殿下,皇上派來來接殿下進宮!”
明一似乎聽不見一樣,他橫抱起蝶輕,“青木,這里最近的醫(yī)館在哪里?”
“蝶輕姑娘交給屬下,殿下還是……”方二爺還要說被青木攔下來了,為了蝶輕連薛府的牌匾都砸了,他怕方二爺再攔著主子怕是連皇子的身份也不要了。
“這最近的醫(yī)館最好的大夫不正在你眼瞎嘛!”聞聲眾人回頭,說這話的正是幾年未出府門的薛楚懷。
薛楚懷一步步走來,望著明一懷里已經(jīng)昏倒的蝶輕,眉頭皺了起來,“把她留下,殿下還是盡早入宮吧,讓皇上久等可不好。”
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卻聽出了不少意思。青木也不禁有些納悶,方才明明是薛府要殺人,此時卻是救人的模樣。
明一與薛楚懷對視,眼中的怒火越來越淡,卻也不敢將蝶輕交出去,方二爺在一旁干著急,“對呀,殿下,這臨蘇怕是沒有比薛府更有好大夫的地方了。”
“救人之所還是殺人之地,你如何知道?”明一冷冷回了這一句。
“方才是孽障鬼迷了心竅,我已經(jīng)讓人抓了起來。殿下且放心將她留下,所謂虎毒不食子,老夫還不至于要殺了自己親孫女。”
親孫女三字不免讓在場所有的人大吸一口氣,連明一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才任人將懷中的蝶輕抱走。
遠處一介白衣獨自站立,身畔的黑衣男子略帶著調(diào)侃,“方才那股子殺氣,他終不再是那個傻和尚了,卻不是為了你,心中未免有些涼薄吧?”
白衣女子漠然轉(zhuǎn)身,未留下只字片言。
涼薄?她的心中那熊熊的復(fù)仇火焰如何能容納得下些許涼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