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上下旨將三皇子顧旻禮與汪凝爾的婚期定在了五月初六, 又賜予顧旻禮一套府邸,封了他為逸王,于是婚禮便熱熱鬧鬧的在逸王府大辦起來。
初六那天, 逸王府中張燈結(jié)彩, 府里數(shù)名丫鬟、下人小廝等也都早早起來忙活。逸王府占地足有3萬平米, 其中有大小殿堂、亭臺樓閣、花園臺榭不計其數(shù), 雖然此前也有不少皇子在成親時被賜予府邸, 但是與逸王府比起來卻還是遜色了些。
汪凝爾早起,被丫鬟伺候著梳洗了,又換上一身直紅對襟大袖衫, 頭戴鳳冠,鳳冠上綴有數(shù)種珠翠花釵等, 又身披霞帔, 霞帔下端垂有玉石的墜子。
丫鬟又替她抹上胭脂, 點上口脂,直至整個人面色紅潤, 光彩照人,丫鬟才停了手里的動作,又給她蓋上繡有龍鳳呈祥的紅蓋頭,接著一眾丫鬟才退了出去,只留了汪凝爾一人在房里, 汪凝爾的心從前一晚上開始就不平靜, 思來想去, 翻來覆去, 直到后半夜才睡著了。
不多時, 到了出發(fā)的時辰,云舞進來扶了汪凝爾出去, 等上了轎,汪凝爾的心情才踏實了一些,卻又開始緊張了起來,一遍一遍在腦海里重復(fù)之前嬤嬤告訴她的一些流程,生怕到時在婚禮上出錯。
而這頭顧旻禮倒是輕松很多,只張著手任丫鬟們服侍,穿戴完便去外面與眾賓客寒暄,只是心里唯一可惜的是他二哥顧亓麟出征西北了,今日不在,也看不見他如此風(fēng)流倜儻的時刻了。
穆璃安一家也早早的到了,顧旻禮與穆將軍寒暄幾句,就又去接待別的賓客,走之前還特別向穆璃安眨了眨眼,讓穆璃安覺得渾身不自在,本來穆璃安不愿前來,畢竟上回騙了這三皇子,說自己是北街張員外家的女兒,這回跟著爹爹一起去實在是打自己臉,但是汪凝爾又叮囑她多次,讓她今日一定要來喝她一杯喜酒,這姐妹才算沒白交,她也只好硬著頭皮來了。
穆將軍走到一邊與幾位朝中老友閑聊,穆卿卿則被穆夫人拉著與別家的大夫人、當(dāng)家主母等寒暄,穆璃安依舊誰也不認(rèn)得,只好帶著魚兒和櫻桃尋了一處偏僻的地方,坐下了,坐了沒一會兒又嫌悶,見天色還早,新娘子還沒有這么早到,便起身要去逛逛,讓魚兒和櫻桃留在這兒,只說自己逛逛就回來。
穆璃安順著一條小路走出頭,迎面而來一面大湖,湖中修有一座涼亭,涼亭臨岸的幾邊均有修葺的長廊直通岸邊,長廊上和涼亭中均掛有粉色幔帳,使得外面的人看里面的景色朦膿旖旎,遐想連篇。
“穆璃安小姐。”
身邊有熟悉的聲音響起,穆璃安驚訝之余卻只想捂著臉走人,想是想,但還是只能硬著頭皮轉(zhuǎn)過身規(guī)規(guī)矩矩的低了身子行禮:“見過逸王殿下。”
顧旻禮抬手讓她起身,打趣道:“原來小姐是穆將軍之女,本王怎么記得上回你說你是哪個員外家的女兒呢?是本王記錯了嗎?”
穆璃安干笑兩聲:“好像的確是這樣呢。”
“是哪樣?是我記錯了,還是你在撒謊?”顧旻禮走近兩步湊近她,看著她慌亂的眼神笑了。
穆璃安兩眼一閉,只好認(rèn)慫:“是璃安撒謊了,請殿下恕罪。”
顧旻禮用手中的扇子抬起穆璃安的下巴,看著她睜著一雙驚慌的眼睛,更覺有趣,他著實喜歡穆璃安這雙眼睛,喜怒哀樂都通過她這雙眼睛表達得淋漓盡致,想藏都藏不住。
“為何撒謊?”
穆璃安把自己的下巴從扇子上移下來,往后挪了兩步道:“璃安性子粗鄙,從小愛撒謊,還望殿下海涵,璃安日后定會改掉這壞毛病。”
顧旻禮笑道:“可是本王覺得你這樣很有趣,之前的事也就不與你計較了,日后陪我吃飯就是。”
穆璃安又裝作不經(jīng)意的退后兩步笑道:“是,殿下吩咐的,璃安再不敢不從了。”
顧旻禮兩步上前抓了穆璃安推到一顆樹干上,湊近她的臉道:“你怕我?”
穆璃安心想這逸王為何在汪凝爾面前就彬彬有禮,在自己面前就霸道橫行。
“璃安不怕殿下,璃安是敬畏殿下。”
顧旻禮退后兩步笑道:“行了,不逗你了。我剛看你在這兒停留許久,是被這景色吸引了嗎?”
穆璃安暗自松一口氣,這逸王終于能正常說話了。
“璃安只是看見這景色想到了汪府家也有這么一面大湖和涼亭,只是那景色比這稍遜色些。”
顧旻禮看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兩步,笑道:“那是因為,這是我專門為凝爾建的,你說,她看見會喜歡嗎?。”
穆璃安點頭道:“殿下的心意和情意這么真摯,凝爾姐姐自然是會喜歡的。”
“你吃醋嗎?”
穆璃安抬頭差點驚掉下巴,她為什么會吃醋,她吃哪門子的醋啊!
還沒從震驚里回過神來,只見逸王又對她笑道:“你要是嫁進我逸王府,我也一樣真心對你。”
穆璃安像是被五雷轟頂一樣,石化般的站在原地接受著逸王□□的告白,還是在他大婚這天。
穆璃安穩(wěn)了穩(wěn)心神道:“不,不好意思,璃安心里已有意中人。”
“二哥?”顧旻禮說完輕笑了一聲又道:“二哥可不及我對女人細(xì)致且有耐心。”
穆璃安心想至少比你正經(jīng),不會在自己大婚這天,還對別的女子表白。
不遠(yuǎn)處傳來櫻桃的聲音,只見櫻桃跑上前來,給顧旻禮行了禮,對穆璃安道:“小姐,老爺找你呢。”
穆璃安聽聞和顧旻禮行禮告別,與櫻桃一起回了宴席之上。
顧旻禮發(fā)現(xiàn)這丫鬟是顧亓麟的貼身丫鬟之一,如今竟然在服侍穆璃安,越想越有趣,看來他二哥與這穆璃安早就心意相通,可是,偏偏這穆璃安他也喜歡。
穆璃安問櫻桃老爺找她何事,櫻桃吐著舌頭道:“奴婢撒謊,請小姐責(zé)罰。”
穆璃安這才反應(yīng)過來,想是這櫻桃遠(yuǎn)遠(yuǎn)見她在那站立不安,就故意跑過來編了這借口拉她離開了。
“你這么鬼機靈,我怎么舍得懲罰你?你是如何看出來我剛剛想離開的?”
“且不說小姐與逸王殿下到底談了什么,氣氛如何,光是在逸王殿下大婚的日子,被人撞見小姐獨自一人與逸王殿下在這小道上閑聊,不免被人說成是私下幽會,這傳出去,可得了?“
穆璃安輕輕拍著她手道:“怪不得是殿下身邊的人,真是機靈懂事。”
“且櫻桃還有一些私心,不管那逸王殿下對待小姐如何,小姐以后終究要成為我們主子夫人,櫻桃的私心不愿見小姐與逸王殿下走得太近。”
穆璃安推了她額頭道:“你這小丫頭真是,我何時要成為你主子夫人了?“
櫻桃笑道:“我們幾個服侍殿下不說多長時間,也有七八個年頭了,對殿下的習(xí)性也是知曉一些的,從未見他對哪個女子這樣上心過,這回出征前還特意把奴婢送到小姐身邊服侍,這心意小姐若是不懂,奴婢都替殿下惋惜了。”
穆璃安聽了這話笑得停不下來,直說她是鬼機靈。
后來兩人回到席上,又坐了會兒,方聽得大門口開始放炮仗迎新娘了,接著便是一陣鑼鼓喧天,穆璃安忍不住湊上前去也想看看新娘子,接著只見汪凝爾被丫鬟扶著下了轎,頭上蓋著紅蓋頭,身上滿是穿戴著金銀珠寶等首飾,看起來卻不俗氣。
穆璃安一路目送她進了大堂,接著便有高昂的聲音喊道:“吉時已到!”
于是新郎新娘按照禮儀開始拜堂成親,等所有的流程走完,新娘被麼麼丫鬟扶著去了新房。
此時開席,眾賓客與新郎賀喜暢飲,好不熱鬧。
穆璃安也隨便吃了吃,喝了杯酒,便借口身子不適,早早回家歇息了,就怕又被那逸王碰上,所以趕緊溜之大吉。
回了府中,穆璃安雖替汪凝爾開心,又羨慕她能與意中人相守,而她卻只能撫摸著手上的紅繩思念顧亓麟。
魚兒知道她的情緒受了些影響,便上前說道:“小姐不必太過思念,殿下英勇善戰(zhàn),定是過兩月就能凱旋而歸。”
穆璃安扯了袖子遮住紅繩,喝著茶道:“我才沒想他,一個人快活著呢。”
魚兒笑道:“是,只是那出征在外的殿下必是日夜思念著小姐的,只可惜,原來是單相思了。”
穆璃安笑道:“就你這嘴厲害,盡調(diào)侃我。”
魚兒認(rèn)真道:“小姐若是天天悶在府中嫌無趣,不如請示了老爺,讓奴婢和櫻桃陪著小姐出去逛逛吧。”
穆璃安點點頭又抬頭笑道:“可是你憋悶了想出去逛逛?偏要借我的口。”
魚兒不好意思的笑了,此時櫻桃端了一碗雞湯和米飯來,因回府后,穆璃安又說肚子餓,便命櫻桃去廚房給她找些吃的來。
穆璃安喝了口湯問櫻桃:“你近日可覺得在府中憋悶了?”
櫻桃搖頭:“奴婢沒覺得。”
穆璃安和魚兒對視一眼笑道:“我和魚兒都覺得近日在府中待得煩了,正想出去散散心去,既然你沒覺得煩,那就不帶你了。”
櫻桃聽聞抬頭看著她們,激動的張了嘴,卻又低著頭悶悶的說道:“那就把櫻桃留下吧。”
穆璃安忍不住和魚兒大笑起來,櫻桃才知是唬她的,嗔道:“小姐可真是!”
“那我再問你,你想和我們一同去嗎?”
櫻桃這才急忙點了頭,又問道:“小姐可有想去的地方?”
穆璃安想了想道:“城外驪山觀雨亭,怎么樣,你們可去過?”
因上回汪凝爾給她講她與顧旻禮的故事時,提到了這觀雨亭,說尤其是如今這時節(jié)上去,風(fēng)景獨好,讓穆璃安有機會一定前去看看。
櫻桃和魚兒都搖頭表示沒去過。
“那就這么定了。”
另一邊顧亓麟與汪子堯帶的軍隊此時已走了大半月,距離那西北軍隊駐地遙城還有約一半的距離,路上倒是無事發(fā)生,一路走得也比較順利,路遇客棧休息時,汪子堯不免要和幾個副將一起去喝花酒輕松輕松,顧亓麟?yún)s一概拒絕,只自己獨自喝著酒,想念遠(yuǎn)在京城的穆璃安,也不知她過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