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蠻兒記下了這些話,目送著厲慕寒果斷離去的背影,悵然若失……
她心里矛盾得很,既不希望花澤昊出事,也不希望厲慕寒出事。在這世界上,她最不希望開戰的兩個人即將沙場對決,讓她心里忐忑難安。
可是,很快赤焰公主痛苦的吟喚將她的注意力轉移開來,看到赤焰公主冷汗淋漓的痛苦模樣,她感同身受。
“快快,快走,找個地方躲起來,讓公主好好把孩子生下來……”花蠻兒掀簾催促著駕馬車的士兵。
“是!”那士兵答允了一聲,立即趕馬飛奔。
一路痛呼,終于在林間僻遠之處找到一間小破廟。他們迫不及待地把赤焰公主抱了進去。
士兵去藏好馬車,花蠻兒一邊鋪著雜草當床,一邊吩咐士兵:“你快去找找附近有沒有小溪或井水,打些水來,越多越好……”
那士兵匆匆去了。
花蠻兒則把赤焰公主交給沈含笑,她嘴里一邊安慰著伊娃,一邊去找柴火生火燒開水。
伊娃的陣痛越來越頻繁,叫聲也越來越慘烈。
花蠻兒聽得心驚膽顫,手里的活卻很利落,沒有停止過。
她必須盡快燒好水,然后把煙火撲滅,以夠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火都升好了,那個士兵卻還沒有回來。
“快點,蠻兒,這把小刀用火消毒一下。”沈含笑遞過一柄小刀。
沒有水,花蠻兒連忙用布擦拭干凈,再用火烤了一下,給了沈含笑。
伊娃向她伸出手,她翕張著著嘴,想要說話,可是巨大的疼痛淹沒了她,讓她只剩下了尖叫,而再也說不出別的什么。
花蠻兒緊緊握住她的手,用一只手臂抱著她,為免她咬傷自己,拿著手絹讓她咬在嘴里。伊娃額際的青筋因為用力而暴突,長長的指甲掐進花蠻兒手背的肉里,花蠻兒痛極了,輕吁一口氣,咬唇忍耐著。
“用力,來,呼吸,用力——”沈含笑的兩手沾滿了血,站在下方不停地教導著伊娃,“加油,看到頭了,加油,深呼吸,用力——”
“伊娃,伊娃,聽沈太醫的,他特別特別厲害,聽他的沒錯,有他在,一切都會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加油,伊娃,就差一下了,用力——”
“啊——”伊娃猛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整個身子用力緊繃。
“哇,哇——”清亮的嬰兒啼哭聲響徹整座廟宇。
此時,那位士兵方才取水回來,看到出生的孩子,立刻就僵在了門口。
“生了,生了——”花蠻兒驚喜萬分,連忙湊過去看了嬰兒一眼,扭頭就對伊娃說道,“是個男孩。伊娃,韓楓有后了,是個男娃。”
伊娃欣喜地閉上了眼睛,淚水瞬間潤濕了睫毛,且沿著臉頰緩緩蜿蜒而下。
“快燒水,還愣著做什么?”花蠻兒催促著那個傻呆在門口的士兵。
沈含笑笑道:“沒事兒,先提來這邊,我先給這娃清洗一下。現在正是大夏天,給這娃清涼一下吧。這是韓楓的孩子,體質不會差到哪里去的。”
士兵將水拎了過去,沈含笑把棉紗給花蠻兒,花蠻兒連忙過去,拿棉紗當毛巾,洗洗,擰干,幫忙給嬰兒清洗。
沈含笑讓那個士兵再去提些水來燒。待水燒開了,兩個大男人回避,花蠻兒幫忙伊娃清洗了一下,重新換了身衣裳,又梳好發髻,這才把他們喊進來。
幸好,帶著一個孕婦上路,馬車里準備的東西還是挺齊全的。沒過多久,嬰兒清洗干凈,不哭不鬧,安靜地躺在襁褓里,那雙眼睛大大的,圓溜溜的,好奇地盯著這個嶄新的世界,盯著花蠻兒探過去的臉。
“哇,好漂亮啊,眼睛好大,好有神。來來,姑姑抱抱。”在花蠻兒心里,她早就默認自己就是韓楓的妹妹,故而自稱“姑姑”。
她抱著小韓楓,喜不自勝,愛不釋手,直到伊娃嚷著:“快點,也給我看看,我才是他親娘嘛,皇嫂。”
伊娃生了孩子,有了新的盼望和寄托之后,以前那個活潑開朗果敢的小丫頭似乎又回來了。
花蠻兒一邊很不情愿地把孩子塞到伊娃手里,一邊嘟囔道:“以后不要再叫我‘皇嫂’了,我已經把你皇兄給休了。以后,你還是稱呼我‘公主’吧,或者,叫我名字也可以。”
伊娃愣住,抬眸看了花蠻兒一眼,欲言又止,琥珀色美眸里各種情緒交織著,頓了好一會兒,方道:“皇兄失去你,是他的損失。”
花蠻兒微微莞爾:“不!他心系天下。失去我,他沒有損失,失去蠻夷,他才會真正覺得有所損失。”
伊娃聞言,垂下羽睫低頭不語,或許,她也想到了,皇兄就連妹妹都不珍惜,何況……
“別想了,伊娃,戰事已經發生了,且行且看吧。如今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為要。這娃兒這么可愛,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給他取個名字了。”花蠻兒好興奮。自己失去了一個孩子,看到這么小的嬰兒,滿滿泛濫著母愛。
伊娃笑了:“那你給他取一個名字吧。以后,讓他喊你‘姑姑’,姑姑幫侄子取名天經地義。”
“那好,”花蠻兒得了這個任務,十分興奮,當仁不讓地站起來仔細思索著,“叫什么名字呢?”
驀地,花蠻兒一眼瞥見了廟里侍奉的神像,不禁睜大了眼睛,呢喃道:“原來這是一座關帝廟。看來,這是天意啊。韓大哥歷來最講義氣,他的兒子在關帝廟出生,正是應和了這個天數。不如,就把孩子取名為‘韓羽’吧。公主,沈太醫,你們覺得如何?”
伊娃與沈太醫都面露喜色,贊道:“好名字,謝公主殿下賜名。”
花蠻兒道:“如今陛下回了夷都,應該不久之后戰事就會平息。此時出去,怕遇到花澤昊的軍隊,伊娃又剛生子,不如在此休息一|夜,待明日入夜再想辦法與厲慕寒聯系進城去。”
“也罷,就依公主所言。”沈含笑道,“赤焰公主這身子,是絕對經不住顛簸了。”
“是啊,至少也得填了肚子再走。”花蠻兒道。
隨后,沈含笑與那士兵出去打了些野味,回來烤著吃了。一行人就此睡下。
至寅時三刻,花蠻兒悄悄起身,摸著月色,躡手躡腳就要往外走。
“站住——”
眼看著就要跨出門檻,突然身后傳來一聲低低厲喝。
花蠻兒僵了一下,轉眼,沈含笑已經晃到了眼前。他長嘆一聲,使了個眼色,讓花蠻兒出去外面說話。
花蠻兒只得跨步出去,走到一棵槐樹下。
“你想做什么?公主殿下。”沈含笑問道。
花蠻兒轉過身來,什么話也不答,只揚手一灑,一陣輕煙灑落,沈含笑目光霎時直了,那眼神掠過一抹“你居然暗算我”的驚詫與惱怒。
然而,沒等能表白出來,他已經直直躺下。
唉,就因為沒有想過花蠻兒會對他出手,所有沈含笑根本沒有想過防患。
“對不起,沈太醫。”花蠻兒一臉無辜,無奈地輕嘆,“本公主也不想對你出手,不過,為了保護你們,我不得不這么做。本公主孤身前去,昊兒不會把我怎么樣。但你們落入他手中,則未必了。放心,有本公主牽制著昊兒,很快,你們就能回到夷都了。”
言畢,花蠻兒轉身就跑,把馬車留給了伊娃。
她奔跑了許久之后,直至快到卯時,才到了夷都城下。
她躲在暗處查看一番,發現夷都城下戰事已歇,然而尸體遍地,還沒有全部清理完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渾濁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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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澤昊的軍隊把整個夷都城包圍了,四周圍得水泄不通。
也許是換班制,這些將士站得筆直,顯然就是訓練有素。遍地插著的黑色旗幟上龍飛鳳舞繡著“昊”這個字以及一朵白云。
花蠻兒聽從京城趕到煌寧的蔣欽說過,花澤昊已經在昊都自立為少帝,建立“昊云國”。他自稱不會遷都,從前父皇在此建都,他也要在此建都。
這么看來,蔣欽所說的全部屬實。
花蠻兒的眉頭全蹙在一起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不住心里的好奇,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
天下已經如此大亂,她總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才知道該怎么辦。
再說,這是她的弟弟,盡管他曾經對她做出糊涂的事情,但有誰知道那不過是小小少年青春期一時的沖動,喝醉酒之下的臆想。或許,花澤昊酒醒之后,早就把這件事情忘個一干二凈了。
只是這夷都城圍得如此水泄不通,怕不論是伊娃等人想要進夷都或者是厲慕寒要出來接,都不是太容易的事。
厲慕寒輕功奇高,自然可以來去自如,可他如何把伊娃帶進城呢?
這種境況,更加促使花蠻兒見一見花澤昊的心。
她徑直出去,沖著一個士兵高聲喊話:“聽著,我是花蠻兒,是花澤昊的姐姐,本公主要見自己的弟弟,速速帶本公主前去,屆時你家皇帝必然厚賞于你。”
她這一喊,也有另一個意圖,就是希望夷都城樓上的士兵能夠聽見,速去報予厲慕寒。
“花蠻兒”三個字天下咸知,如雷貫耳,那些士兵豈有不知之理,故而也不敢怠慢,回道:“公主殿下請勿見怪,在下無緣于公主有一面之緣,故而不敢確認是否本人,可否請出示信物,待予以通報之后,方可覲見。”
花蠻兒淡淡道:“自然可以,請前方帶路吧。”
于是,兩個士兵過來,帶著花蠻兒的玉珮就去軍營通報。半個時辰工夫,樹林中奔出這兩個士兵,態度畢恭畢敬殷勤之致:“公主殿下快請吧,陛下聞聽公主殿下駕到,欣喜若狂!小的有眼無珠,望公主殿下見諒!”
一看這態度,花蠻兒松了口氣,至少,證明花澤昊并不會連她也翻臉相待。
兩個士兵將她帶到軍營前,就立刻告退回到夷都城樓下繼續死守。
而軍營前面,早就迎立著一幫人。穿著明黃|色龍袍的花澤昊站在最前面,一張邪魅俊美帶著些許痞氣的臉堆滿了笑容,而他的身后,站著花豹、花裘和花榮。
花蠻兒走到他們跟前,一行人全都抱拳躬身,帶著十足的敬意拜見了他們。
“姐姐,你終于來了,昊兒太高興了!”花澤昊熱情地向他伸出了手。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震走了林梢的鳥,也震動著在場四個人的心弦。
“為什么?為什么要反?你的叛變究竟是為了什么?”花蠻兒怒氣沖沖地叱問。
是的,她完全不明白,他到了非反不可的地步么?
“為什么?”花澤昊撫著俊龐,臉色因為激動而泛紅了,“姐姐,別人可以問為什么?惟有你,不該問。你最明白昊兒是為了什么。”
“昊兒——”花蠻兒一臉迷茫。
花澤昊驟然上前,一把牽住花蠻兒的手,將她往軍營里面帶:“跟我來,想知道為什么,昊兒統統告訴你。”
花蠻兒就這樣跟著他到了帥營里,其他人默默守在帥營前,靜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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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了帥營,花澤昊一直將花蠻兒帶進屏風圍成的小寢室,這才一把緊握住花蠻兒的手,俯瞰著她,堅定道:“當然是為了你,我的好姐姐。”
狹長的狐貍眼因為灸情而燃起熊熊烈焰之火,
“昊兒——”宛若五雷轟頂,這是花蠻兒最怕聽到的答案,偏偏他要在這第一時間告訴她。
“不會是真的,不會是的,你糊涂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么?”花蠻兒猛然抽出她的手,負在身后,趔趄著往后退。
花澤昊已經反了,索性也豁出去,極力想讓花蠻兒明白她的心意,他健步上前,想要抓住花蠻兒的肩,但花蠻兒敏捷避開,他落了個空。
于是立定,俊容憂傷不己,兩只手尷尬地抓著腿側的龍袍,咬著唇道:“昊兒當然知道。我想姐姐一定也知道。那夜昊兒與姐姐雖然喝醉了酒,但是想必姐姐記得,昊兒也記得。”
花蠻兒心里格登一下,半張著櫻唇,翕合了一下,難以回答。
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內心糾結了一小下,索性閉嘴。
“姐姐,我是真的喜歡你。雖然這話很羞恥,可是發自肺腑。”花澤昊凝視著花蠻兒,只敢遠遠站著,卻一臉認真嚴肅。
“你瘋了,你的腦袋瓜被門夾了么?我們是姐弟。”花蠻兒情不自禁發出惱人的低罵。
“不是親的,”花澤昊立即冷冽地糾正,此時,他的神情特別像厲慕寒,“我們既不同父,也不同母,我們根本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姐姐,當初剛知道這個真相時,我曾經有過短暫的難過,以為姐姐不會再像從前一樣愛我,可是,當姐姐還是像從前一樣愛我時,你知道昊兒有多高興么?”
“那時侯,昊兒就在心里發誓以后也要愛姐姐,像姐姐一樣愛我。只是后來漸漸的感情就變了。昊兒依賴著姐姐,想要和姐姐每天在一起,不由自主的憎恨起厲慕寒。特別是在他鞭打我們的時侯,我更加恨他了。我總想著有一天,一定要讓你離開他身邊,我們永遠永遠相伴在一起。”
“當然,同時我也恨自己,我恨自己不夠強大,沒有能力保護你。所以,我暗暗發誓一定要強大到與厲慕寒分庭抗禮的地步。”
“所以,”花蠻兒盯著花澤昊,心痛道,“你就暗中招兵買馬,在軍隊中安插親信,招睞武林高手,在昊都秘密藏兵,以便有朝一日舉兵之時,可以讓厲慕寒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是的,姐姐,你這么聰明,什么都猜到了。”花澤昊莫名有點心虛氣短,在花蠻兒面前,他做不到理直氣壯。
“因此,你就可以連我也利用。若不是我的處處維護和信任,你怎么能順順利利做到這些?”想到這點,花蠻兒掩飾不住氣忿,“我一直相信你乖巧,你不會反……”
“我為什么不會反?”花澤昊的眼眸迸出仇恨的火焰,“我是他的親弟弟。當年我才七歲,他就令人打我,讓我喂馬,還把我關在黑暗的牢房里,那時的我,嚇得全身發抖,那種恐懼一直到多年以后,還時常以夢魘的方式出現在我的夢境里,至今,我都不敢一個人待在狹仄或者黑暗的空間里。”
“在姐姐拜托韓將軍來照顧我之前,我挨餓受打,沒死掉是我的運氣。之后拜他所賜,也一直過著顛沛流漓的生活。”
“相認之后,又怎么樣,他以皇長子的身份,輕而易舉奪去了我的太子之位,登基為帝。我有權利說一聲‘不’么?姐姐有權利說一聲‘不’么?”
“姐姐當初勸我不要坐龍椅,我知道姐姐也是在無奈之下的選擇。但道理不應該是這樣的,對么?這天下,原本就是該我得的,父皇是他殺的,憑什么,他可以逍遙法外?憑什么我就該讓給他?他問過父皇九泉之下的英靈么?”
聽著花澤昊義憤填膺所說的這些,花蠻兒沉默了。
那些年,她知道他受苦了。他所控訴的這些,花蠻兒無法反駁。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眼前小小年紀的花澤昊,思想卻是這么成熟,這么隱忍。那么早,他已經布署了一切,包括在舊都秘密訓練新兵?
“所以,你很早就打算這么做了么?可當時,你年紀尚幼,怎么有勇氣下這么大的決心?花裘,花豹他們也是這么想的么?”花蠻兒想要弄清楚一切。
“是的,他們也是這么想的。國破家亡,又得不到厲慕寒的尊重,誰愿意呢?當然,那個時侯,有一部份原因也是為了你。不妨再告訴你,最初蘇盟主肯幫我,認我為徒,我的身份是根本原因。他助我奪江山,以后我會還他一個更大的江湖。只是后來,因為摩耶的出現,才使得情況變復雜了。”花澤昊全都老實交待了。
提起摩耶,花蠻兒驟然想到一件事情,立刻問道:“那么,你告訴我,那天你們是如何從蘭澤古城脫逃的?據伊娃所言,武林高手去救你們的時侯,你們已經逃走了。”
“不!不是我們逃走了,而被人救走了!”花澤昊糾正。
“救走你們的人是誰?”花蠻兒追。
花澤昊苦笑:“原本我并沒有打算這么早舉兵,也不曾盼望著能順利逃出蘭澤古城,然而,是這個人的出現,扭轉了一切,把天下變成了如今這么亂。”
“這個人是誰?”花蠻兒問。
“這個人就是靜修住持。”花澤昊道。
“是他?”花蠻兒皺眉,這段時間,真是什么事兒都能碰上他了,“他到底是誰,意欲何為?”
花澤昊嘆息:“我并不知道。但他來了,給我們劃了一個‘三分天下’的大餅。”
“什么是‘三分天下的大餅?”花蠻兒也好奇了。
花澤昊道:“就是昊云國、薩國、玄越這三個小國家一起舉兵,推翻厲慕寒,再一起把蠻夷這塊大餅分吃掉。”
“如何分吃?”
“戰爭時,不分彼此,互援互助。然而,戰爭結束后,昊云國除了得到原來蠻夷國的版圖,還可以得到原來大昭的整個東部。從邊關至夷都,這片遼闊的土地就屬于我們的了。薩國則是得到西部,猶曲、煌寧、淮嘉等等這些地兒,算起來,這些地兒加起來,比一個薩國還大。玄越則是分得南部和中部,玄越不僅能獨立出來,還能得到那么多土地。”
花蠻兒冷笑:“原來如此,好一個‘三分天下’。于是,你就心動了。昊兒,你這是徹徹底底將蠻夷給滅了啊。”
“是啊,不破不立。為何不能滅?滅掉了蠻夷,才有昊云國啊。況且,我不答應他,憑一己之力,也不一定能打贏厲慕寒,必須合三人之力,才有可能。再說,我也等不了了。眼見你已經成為薩國皇后,昊兒心如刀割,讓你繼續受摩耶蒙蔽,我不如死了算了。再說,當時我們都已經餓了許多天,快要沒命。當時若不答允他,誰來救我們?恐怕我們已經餓死在鐵籠子了。”
花澤昊仔細想想,確屬天意啊。
“他把你們關在籠子里?”花蠻兒蹙眉,面含慍色。
“是的,不過,這不是出來了嘛。既然出來了,受人恩惠,自然要還這個人情。這樣也好,這樣我就可以早點得到姐姐了。”
花澤昊說完,突然猴急地上前一把抱住花蠻兒,用力俯沖下去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