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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寺廟殺孽

瘋了?全都瘋了嗎?

不,阮夢歡沒有瘋,她不過是不顧一切的將心中的話說出來罷了!

慶王妃身子微微顫抖,目不轉睛的瞪著發狂的阮夢歡。她才沉聲說:“送大小姐回房休息!”

“我不走!你不給我個交代,我絕不會離開!”腦海里盤旋著蘭娘生前的音容笑貌,阮夢歡緊緊抓著慶王妃的手臂,好似那是溺水的人獲得生命存活的唯一途徑。

“無量佛!”仙姑拂塵一掃,嘆氣道:“想不到堂堂一國王府竟也成了藏污納垢之地!如今邪氣入了夫人和令嬡的身體,看來不得不做場法事了!”

安湘穎對著仙姑磕了三個響頭,哭著說:“求您救救我母親和妹妹吧!”

阮夢歡毫未察覺自己發紅的雙眼,寒風吹過,混沌的頭腦清醒了一些。她忽然有些明白,為何慶王妃會那樣厭惡白側妃母女。

“你還要戕害她到何種地步?”慶王跨進院子,怒氣沖沖的指責慶王妃,“虧我對你心存歉意,今天才知道你的心腸是蛇蝎做的!陛下最忌諱厭勝之術,你竟然……”

“‘仙姑’是側妃娘娘請來的!”阮夢歡適時提醒了一句,唇畔譏諷之意溢于言表。

慶王一愣,自知理虧。一甩衣袖走到白側妃身邊,將她摟入懷中,細語安慰。

“爹,求你救救娘吧!府里有邪氣啊,娘是被人下了咒才會這樣的!”安湘穎撲了過去,哭著喊著。

白側妃望著慶王,嘻笑著,“好大的桃子!”說著,竟然一口咬在了慶王的臉頰上。

慶王尖叫了一聲,隨后安湘穎也叫了起來。四下的人都跟著團團轉,忙活了起來。

慶王妃冷笑著轉身,“走吧!”

阮夢歡提起步子,卻已經不記得腳放下是什么時候……

漫天紅霞,為冬日的蒼山批了一層紅色輕紗。山腰上有一座寺廟,香火繚繞。

從顛簸中清醒的阮夢歡費力的思考著如今身在何處,她推了一下角落里打瞌睡的阿馥,“這是哪里?”

阿馥揉了揉眼皮,不耐煩,“不知道!”

阮夢歡打開馬車門簾,一眼望見的卻是懸崖峭壁。她撫著胸口,平復著喘息,“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阿馥端了一小碟瓜子,一邊嗑,一邊說:“都說你中邪了,王妃帶著咱們去寶華寺求見國師。”

阮夢歡點了點頭,發覺自己的衣裳不是當天穿的,驚訝的問:“我睡了多久?”

“也就三兩天吧!”阿馥扔了一把瓜子皮,拍了拍手說:“白側妃也跟來了!她可比你嚴重多了!整天的瘋喊瘋叫!不過人家有慶王捧在手心,這點比你強多了!”

“包袱里本來裝的是被針扎過的布偶小人兒,嘿,被我換成了衣服!白側妃肯定要氣炸了!哈哈~”阿馥大笑著,“還有啊,你不知道,那小人兒背后寫著白側妃的生辰八字!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見到有人自己咒自己的!”

“你真的相信白側妃是因為被一個小小布偶就發瘋的人?”阮夢歡笑問。

阿馥頓了頓,“我以前也不信你是因為什么莫須有的邪氣就病倒的人,現在嘛!呵呵!一切都是未知數!”

仔細想來,阮夢歡也的確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暈倒。這一切只是意外嗎?

山路崎嶇,馬車行走的速度放慢了不少。

“郡主醒了嗎?”慶王妃走到馬車邊,心思重重。

“醒了!”阿馥應了一聲,退出了馬車,給兩人留下了空間。

阮夢歡還沒想好怎么應對慶王妃,不過說到底別人對她的態度決定她對別人的態度。所以她一句話也沒說,等著慶王妃開口。

“你受苦了!”慶王妃嘆氣,“都是娘親不好,沒能保護好你!”

所以,慶王妃是打算忘記那天發生的事情嗎?阮夢歡低頭不語。

慶王妃撫著阮夢歡的頭發,像每個慈祥的母親一般,問:“在沒有我們的這些年,你是怎么過來的?現在可以告訴我答案嗎?”

阮夢歡搖頭,當初慶王妃也曾探過口風,她不愿提,慶王妃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閨女長大了,總會有很多小秘密,就連娘親也不愿分享。這些,我都懂!”慶王妃慈愛的撫摸著阮夢歡的側臉,“你要相信,這世上只有我---你的親生母親,才是會為了你付出一切的人!其他人說的做的,即便是你親眼所見,都未必是真實的!”

阮夢歡點頭,再也沒了猶豫,“可以告訴我,你是怎么處置紹蘭的嗎?”

慶王妃尷尬的收回手,沉了半晌,“我恨她,但是并沒要置她于死地。我將她逐出府,他又把人接了回來;我把她配給了娘家的管事的兒子,甚至為他們購置了田產房屋。即便現在,我依然堅持,我沒有做錯!”

配?沒有做錯?阮夢歡無法理解,“這些年你再沒有見過她?”

慶王妃點頭,理直氣壯的點頭。

阮夢歡愁眉不展,蘭娘是中毒而亡,一點不假!如果不是慶王妃,那又是誰?或許這一切,只能從錢督主那里下手!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眼下最要緊的是你的身子!”慶王妃說:“國師法力高強,一定能讓你恢復健康!”

國師尹嫦陌乃是先帝御封的,先帝晚年寵愛貴妃沈氏,為博紅顏一笑大興土木,國師多次阻撓未果,更不愿向沈氏低頭,自行請命入住寶華寺,這一住就是三十多年。

尹嫦陌最為人崇拜的,不止于此。更重要的是,當年沈氏殘暴,把先帝的子嗣各個殘害致死,以至于先帝末年大夏皇朝連個繼承皇位的皇子都沒有。先帝病弱一事傳開,邊境他國已經兵臨城下。

危難時刻,尹嫦陌攜著一個年輕人入宮拜見,這個年輕人便是如今的天朔帝。他不僅僅救了皇帝,還救了整個大夏皇朝!

“國師啊,真了不起!”阮夢歡聽著慶王妃把尹嫦陌的生平大小事一一說了一遍,由衷的感嘆了一聲。

慶王妃跟著點頭說:“一來是國師護著,二來也是太后陛下洪福齊天,被灌了那么多的藥都好好的活著,雖然長在山野之間,但總好來不及見一見著美好人間。”

那時的慶王只是山野匹夫,而慶王妃卻是名門閨秀。當初的勇氣早已被時光打磨,如今留下的只有發白的發根和眼角的紋絡。她下嫁慶王,吃過那么多的苦;如今苦盡甘來,他們卻再也無法體會當年的誓言。

這一切是誰的錯?蘭娘又是無辜的嗎?

“收拾收拾,再有半個時辰就該到了!”慶王妃一改沮喪神情,眸子里流動著誠摯的情緒,她說:“他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你和瑯兒還在我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二人說話間,馬車突然停住了,阮夢歡掀開簾子向外望去。

山路狹窄,他們的馬車本來走得好好的,誰知后頭追上來了一輛,與他們并駕齊驅著。前面的路更加的窄狹,根本容不下兩輛馬車同時通過。也不知那輛馬車的主人在忙什么,非得搶到前面不可一般。

風吹起了旁邊的車簾,馬車里是一位熟睡的公子。隔著薄薄的輕紗,看不清容貌,卻有若有似無的清香縈繞于空氣中。

到達寶華寺時,已經是日落西山。

“王爺,國師上午出游,至今未歸,您可能要等上一陣子!”小沙彌雙手合十,領著慶王一家子往后院廂房走去。

“那邊那邊,你們怎么這么笨!”陸梓顏指著家仆搬東西,生怕將她的寶貝弄壞了。

阮夢歡剛進門站定,就聽到陸梓顏罵罵咧咧道:“有的人真是狗皮膏藥,怎么甩都甩不掉!哼!跟蒼蠅似的,惹人厭煩!”

雖然阮夢歡很想為她解釋一下蒼蠅對什么最感興趣,但是想著慶王妃在身邊,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陸小姐,好久不見!你母親近來可好?”慶王妃微笑著站定。

不待陸梓顏回答,阿馥已是笑著說:“這位小姐恐怕不知道吧,我家小姐乃是陛下御封的襄卿郡主!你不過來行禮,已經是魯莽失禮,竟然還以穢物自喻,著實……著實有失體統!”

好一個穢物自喻!阮夢歡差點笑出聲,蒼蠅最感興趣的是什么?米田共啊!那不就是穢物么!

陸梓顏尚沒想通自己哪里有“穢物自喻”一事,就見周遭的丫鬟仆婦都在偷笑,她一著急,叫道:“你們……你們笑什么?都是壞人!”

她跑到門口,撞上了一個人,一看清來人面容,立馬哭著告狀:“何姐姐,她們都欺負我,你一定要為我支持公道!”

何桐薇擦了擦她臉上的淚花,安慰了半晌,“別哭了,跟阿貓阿狗都計較,你成什么了?也不嫌有失身份!”

在朝中,慶王與何大將軍本就不對付,一直以來家眷也沒什么聯系。如今何桐薇說話這么難聽,明顯是找茬來著!

察覺到慶王妃的眉眼愈發的深沉,阮夢歡笑著,說:“何小姐此言差矣!”

何桐薇笑得溫婉,“我在教陸妹妹,也不知阮小姐以為錯在何處?”

她有意無意的將“阮小姐”三個字念得格外的重,笑意深深,似乎下一刻就會說出“雙雙”二字來。

阮夢歡見何桐薇笑了,她反而收斂起了笑容。

“母親,父親請您過去一趟!”安湘穎走到了慶王妃的身邊,言語之間早已沒了往日的熱絡姿態。

慶王妃臨走,帶著幾分擔憂。阮夢歡笑著與她告別,以眼神告訴她自己是不會吃虧的。

“何桐薇,忘記上次的賭約了嗎?”安湘穎笑得詭異,輕蔑的瞥了一眼何桐薇。

“你!”何桐薇氣結,卻是無話可說。當初她與安湘穎打過賭,她輸了,賭約是她出現在安湘穎面前時,要任由安湘穎指揮!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在努力的避開,如今被人當眾揭傷疤,她恨恨道:“果真是姐妹情深吶!看來安小姐很喜歡雖然比你出生的晚,你卻不得不稱她一聲姐姐的慶王嫡女呢!”

何桐薇對阮夢歡可沒什么好臉色,“最好你們形影不離,否則……哼,總有那么一天!”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周遭的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阮夢歡不明白何桐薇為何要做這“有失身份”的事情,不過既然麻煩都走了,她又何必想那么多呢!

院子里的人都在忙碌各自的事情,安湘穎靜默的站在原處,她望著天空中最后一朵云霞,低聲說:“逃吧,這是唯一的機會!”

阮夢歡不明白她在說什么,甚至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在自言自語。

“就當我從沒說過!”安湘穎的神情之中透著幾分憐憫,須臾之間,又像沒事人一般離開。

廂房

阮夢歡躺在榻上,輾轉反側,她在思考安湘穎說的話。安湘穎是真心提醒,還是故布疑陣?不管是哪種,目的顯而易見!尤其是在她當眾揭開慶王妃的暗疤之后!

因為國師沒有回來,他們只好繼續等一晚。寺廟里,晚飯逃不過青菜豆腐。阮夢歡嚼著豆腐,食之無味。

深夜里,剛剛進入夢鄉的阮夢歡被阿馥的尖叫聲驚醒。

阮夢歡披了衣裳走出臥房,發現阿馥并不在床上,床鋪都沒有動過。她忽然想起了從前消失的阿芙,難道說……是因為阿馥易容成了阿芙的模樣,而使得有人心神不寧,不得不除之后快?

這樣的想法,令阮夢歡冷汗淋漓。

她穿好衣裳,外頭披了一件深色的披風,按著方才聲音的來源去找尋阿馥。

更深露中,月明星稀,院子里靜悄悄的,宛若一同進入了夢鄉。

“嗚嗚……”

有女人在哭泣!阮夢歡提著燈籠,知道那聲音的來源,卻不想再多邁出一步。

深夜的寺廟里,女人的哭泣聲,眾人皆睡她獨醒,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嗎?她錯了,后頸涼風吹過,她回頭,那里空空的,一無所有。

到底是怎么回事?哭泣的人是不是阿馥?

阮夢歡的手停在門把上,最終還是打開了門。她害怕,卻清楚的知道如果阿馥現在有危險,如果阿馥急需她的幫助時,因她袖手旁觀而出事,那她會后悔一生!

阮夢歡尋著哭泣聲,沿著一條小路,往前走著。

哭泣聲一會兒遠,一會兒進,一會兒高,一會兒低,領著她往前走。

冬日萬物蕭條,寺廟旁邊的兩棵老松樹卻是格外的蔥綠茂盛。那是白天時的情景,此刻夜深,看到的卻更像是兩團黑黑的怪物。

“阿馥!”阮夢歡低喚了一聲,老樹后傳來的哭聲頓時消失。

“站著別動!”

頭頂傳來男人的聲音,阮夢歡提高燈籠,想看清那人的容貌時,誰知燈在半空中給滅了。那聲音似乎是熟悉的,又更像是陌生的,她停住腳,問:“你是誰?”

黑衣人從樹上跳了下來,停在阮夢歡的身后,“那邊正在殺人,你不怕倒霉就盡管過去!”

殺人?阮夢歡懷疑這人是不是胡說八道!如果真是殺人,又怎么會給人哭的時間?

“是嗎?謝謝!”她說著,用火石重新點著燭火,往回走。

黑衣人攔在前面,輕佻的說:“現在還不能走!”

阮夢歡疑惑問:“你什么意思?”

黑衣人指向不遠處的一口大鐘,說:“你還沒走到那兒,就會被人當做殺人兇手抓起來!”

“哦!”阮夢歡點了點頭,挑了另外一條路。

黑衣人不緊不慢的跟上,拉家常一般的問:“那邊在殺人吶,你不害怕?”

阮夢歡抿唇說:“見過比殺人更恐怖的事情之后,殺人自然沒什么可怕的!”

她接著說:“奉勸閣下一句,不管你這身裝扮進寺的目的是什么,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去做,否則,后果自負!”

過了一個院子,阮夢歡終于想起為何會覺得那黑衣人熟悉了。是了,白天時候,遇上的那輛馬車也散發著跟他同樣的香味,若有似無的淡雅香氣,卻被她給記住了。

回房后,發現阿馥躺在床上睡的正香。阮夢歡不經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夢游了?

“把殺人兇手交出來!”

“交出來!”

“……”

大清早,阮夢歡被叫聲吵醒。她出了內室,只見阿馥趴在窗上偷瞄外面。

“怎么了?”阮夢歡拍了拍阿馥的肩。

阿馥嚇了一跳,推著她回到里面,低聲問:“你昨天夜里是不是偷偷出去了?”

“我?”阮夢歡不明所以,難道昨晚出去的不是你嗎?

阿馥見她懵懵的,緊張兮兮的說:“何小姐死了,她們都說你是殺人兇手!你昨天跟她吵架所有人都看到了!”

阮夢歡想起了昨晚的哭聲,她怔怔望著阿馥,“是你嗎?”

“哇哦,這么快就被你發現了!”阿馥挺了挺胸,得意洋洋,“不瞞你說,本小姐不只會易容,還會殺人喲!”

“認真點!”事關人命,阮夢歡斷然見不得玩笑。

阿馥忽然笑了,低聲說:“你昨晚出去了吧!我發現有一段時間你真的不在!”

“我……”阮夢歡忽然有種百口莫辯之感,就在這時候,門被人撞開了。

為首的一個粗壯婆子,陰狠狠的一笑,“你們現在可聽清楚了?敢問襄卿郡主,深夜外出,到底去了哪里?”

你丫的到底想做什么?阮夢歡以眼神質問阿馥,阿馥卻是吐了吐舌頭,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阮夢歡還來不及說話,跟在婆子身后的一個人大聲譏笑,“那還用說!一個姑娘家家的,三更半夜外出,放到哪里都說不過去!定然是去做見不得人是事了!”

另一個接著話茬,說:“可別亂說,人家是慶王嫡女,御封的襄卿郡主呢!”

又有人說:“嫡女也罷,郡主也罷,她才當了幾天???誰知道沒跟王爺相認之前是做什么的!說不準,就是個江湖騙子……”

“哪里是騙子?”一個人嬌嬌笑著,“上次宮宴上,不是說了嘛,燕王殿下成天就在繪她的畫像呢!”

“畫中人不是青樓女子嗎?怎么會是郡主呢?”

“說不準是一個人呢!”

……

他們說的越歪越遠,阮夢歡不耐煩的道:“請找到確切的證據再說!”

阮夢歡徑直走到門口,卻見院子里放著一張木板,上頭躺著一個人。正是昨天見過的何桐薇,她死了,身上沒有一點臟亂,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不能讓她跑了!”“快攔住她!”

阮夢歡本來就沒打算跑,她走到何桐薇的跟前,從頭到腳仔細的看了一遍,確實沒有任何的痕跡。她蹲下去,手碰到了何桐薇的下頜,微微一抬,在脖頸處發現了兩指粗的紅痕。

何桐薇的身上再沒有任何的損傷,阮夢歡重新走回內室,對為首的婆子說:“你們什么時候發現何小姐的?”

為首的婆子本就是來鬧事的,卻見阮夢歡如此沉著,“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到是說說昨晚去哪兒了?”

阮夢歡點了點頭,不再指望她。

“就目前何小姐脖頸上的紅痕來看,她要么是上吊自殺,要么是被人勒死?!比顗魵g靜靜的說著,“你們是何府的?你家小姐出事后,通知她父母了嗎?”

來鬧事的一群人一下子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

阮夢歡冷笑:“你們何家人可真奇怪,出了這樣的事,不去報官,不去找她父母,倒是先賴上我了,你們跟我有仇?。俊?

為首的婆子驚慌之中,說:“別聽她狡辯!黃天在上,厚土在下!郡主也是人,她不能一手遮天!我家小姐不過看見她跟燕王殿下私會罷了,她就狠下毒手!在寺院內造下殺孽!不可原諒!”

“血口噴人!”慶王妃早間被慶王請了過去,一回來就碰上了這樣的事情,她心里自然不舒服。

如今國師尚未回來,等待更是讓慶王妃的心情一落千丈。

阮夢歡一本正經,說:“娘,請著人去報官吧!女兒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官府查!”

多好的故事,多好的計劃,恐怕從上次宮宴就開始計劃了吧!如果只是女人之間的情殺就罷了,偏偏還要牽扯到燕王!上次宮宴是個前奏,現在才是正戲吧!

明知陰謀已經靠近,阮夢歡卻覺得心中某處已經沸騰,雙手無法克制的微微顫抖著,她迫切的渴望著暴風雨的到來!

“去把住持請來!”慶王妃指著身后跟她來的婢女婉青,“你家側妃需要的東西,我待會兒會命人送過去!”

婉青本來是不為所動的,在慶王妃說了這話才恭敬的去請住持。

“王妃,我家小姐活生生一個二八女子,如今就這么沒了,你們慶王府是不是該給個交代?”為首的婆子說罷,又“唉呀”了一聲,“老婆子我都忘記了,慶王府不是王妃執掌,是白側妃呢!”

“白側妃病了,如今也該輪到王妃了吧!”一個年輕一點的婦人掩著嘴角笑著。

這兩人一唱一和,明里暗里奚落慶王妃不得慶王寵愛,在府中甚至連個側妃都不如。她們如愿了,一大院子的人都在哄笑。

木板上躺著的何桐薇再也不會喘息,這些口口聲聲為她討回公道的人又在做些什么?

阮夢歡心底被悲涼的情緒占據著,她冷笑著,說:“看來諸位心情不錯!當著死去沒多久的主子尸首面前,也能笑得如此開心呢!”

為首鬧事的幾個婆子臉漲得通紅,當下不敢再笑了。

阮夢歡攜著慶王妃坐在石凳上,添了一杯熱茶后,才溫溫吞吞的道:“本郡主昨夜確實外出過,那不過是深夜無眠,又見月色迷人,所以才會出去走走罷了!至于你們說的殺人一事,可還有其他證據?”

陸梓妍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何姐姐為人和善,從未與人結怨!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的出現她才會變成這樣!”

她趴在何桐薇的旁邊,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當初在千香樓時,我們不過是幾句玩笑話,你竟然找壞人來對付何姐姐,這事情,你要否認嗎?哼!當初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何姐姐發現了你與燕……那人的私情,你怎么會……何姐姐,你死的好可憐……”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放在以前,阮夢歡只會覺得陸梓妍是個被寵溺壞的孩子,如今看著她聲淚俱下、唱念俱佳的模樣,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一聲。

“本郡主跟你說的那人一清二白,陸小姐想多了!”阮夢歡端著郡主的架子,自覺說起話來也有幾分氣派。當然,她也從慶王妃的眼中看到了贊許。

“不是你,還有誰?”陸梓妍放聲大哭,“就在昨晚,何姐姐還在佛前替你跟你那情人求姻緣,沒想到,你竟然……實在可惡,不可原諒!”

指責聲不絕于耳,越來越惡毒,甚至牽連到了慶王妃。阮夢歡有些抱歉的忘了一眼旁邊的慶王妃,哪想到她一派自若模樣,自顧自的品著茶水,全然袖手旁觀的姿態。

“阿彌陀佛!”住持圓清的手上掛著一串佛珠,他走入院落站定后,說:“如此說來,安施主確實有作案動機了!請問施主,你們還有其他證據嗎?”

陸梓妍柔柔弱弱的擦拭臉頰,“去把祿兒和福兒叫來!”

“住持,是祿兒第一個發現何姐姐的,就在側院的松樹后面。她……她生前沒有受到屈辱,走的很快、很安靜?!标戣麇拗?,眼淚花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不一會兒,院中來了兩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兩人眼圈紅紅的,甫一進來,就沖到何桐薇身前哭了起來。

“祿兒、福兒,你們別怕。把你們看到的,都告訴住持,他會為你家小姐主持公道,定不會讓惡人逍遙法外!” 陸梓妍將兩個丫頭帶到了住持跟前。

“大師,昨夜本是奴婢當值,夜半時腹中饑餓,想去廚房拿點東西吃……”

福兒臉上微紅,拿和偷的差別,在場的人誰不明白?她既然敢當場揭開自己的丑事,自然是有更豐厚的報酬的。

“誰知,走到側院時,聽到……聽到……”福兒緊張的攥著衣裳,“一不小心,看到安小姐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他們還說……還說什么‘殺人’‘害怕’的話……”

阮夢歡一眼望過去,福兒嚇得當場發抖,當下就拽著圓清的雙腿,死活不放,大喊:“大師,您慈悲為懷,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安小姐她一定不會放過奴婢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這些人分明有意無意的在攀咬些什么。隱約覺得,他們的主要目標并不是她,而是所謂的她的情人燕王燕奉書。

圓清有些尷尬,卻又不能甩開那雙手,念了幾句佛號,問:“安施主,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阮夢歡隨口道:“沒有!”

眾人一愣,她又說:“我沒有做過!”

“有膽子做,卻沒膽子承認,郡主可真是……讓人失望!”

陸梓妍雙頰淚痕未干,話語從她嘴里吐出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咬牙切齒的恨意,就好像躺在地上的人是她的親姐姐一般!

還有什么好說的?阮夢歡是不打算多說一句。

安湘穎進門后,便看見里面的對峙景象,“發生什么事了?”

她問的是慶王妃身邊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懵懵懂懂的說:“大小姐殺人了!”

聲音略大,在場的人基本都聽到了。隨即又是一陣哄笑聲,冷冷的,像是此時此刻的冬風一般。

安湘穎微微點頭,含笑說:“大小姐,這是你昨夜吩咐我做的香囊,已經做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歡!”

阮夢歡低頭一看,是個竹青色的葫蘆香囊,她并未讓安湘穎做過,安湘穎想做什么?此刻說這番話,倒更像是在告訴別人,她襄卿郡主欺負庶姐。

“大小姐,昨夜你來找我時,夜已經深了,我連夜趕著做出來的,你別嫌棄才好?!卑蚕娣f是大家小姐的做派,說這話時,卻是把自個兒的姿態放到了最低。

阮夢歡不知道安湘穎這葫蘆里賣著什么藥,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一次,安湘穎不是在害她!她尷尬的笑了笑,“謝謝你的花樣,回去之后,定要照著重新做一個!”

姐妹兩個一言一語,是在告訴旁人,阮夢歡昨夜的確出去過。不過不是去殺人,而是去找自家姐姐討要香囊花樣去了。

慶王妃見到這番姐妹情深的景致,不屑從她的鼻尖發出。她就知道,白側妃母女兩個最擅長的就是賣她們的“良善”,她們總是在找尋各種機會,用各種方法告訴世人她們的“良善”。

圓清念了一句佛號,問:“諸位施主可還有其他證據?”

陸梓妍推了一把一旁的祿兒,祿兒驚慌之下,跪在了地上。

祿兒從懷里拿出一串金玉珠子串起來的手釧,顫巍巍的遞向住持,“這是我家小姐手里一直攥著的東西,還請住持明察!”

阮夢歡暗中摸了摸手腕,那是她的東西!是天朔帝賞賜給襄卿郡主的東西!

陸梓妍奪了過去,冷笑著,說:“此乃皇家貢品,整個大夏皇朝也不可能出第二件!哼!安小姐,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雖然東西已經被賜給了她,但是如若損壞了,她還是要負責的。阮夢歡向來不喜歡佩戴金玉的東西,應該是有人趁著她昏迷后,戴上去的,是誰呢?

“這手釧著乃是陛下御賜之物,自然是放在家中收藏,怎會輕易佩戴。”阮夢歡并不以為意,閑閑問了一句。

“胡說!我昨天明明看見你戴著了!”陸梓妍失聲痛哭,“老天爺,你終于讓殺人兇手露出馬腳了!”

而那些本該鬧事卻在圍觀的人,如今總算清醒了過來,各個都在說,自己也看見了,甚至還記得那手釧戴在安小姐的哪只手腕上。

陰謀,從一開始就是陰謀!想必等到官府的人稍加恐嚇,自己身邊一定會有人反水,一定會說出對她不利的話。到那時,一切塵埃落定,她必死無疑,而本就岌岌可危的燕王殿下只怕也會遭殃。

尚來不及共榮華,就要面對同患難嗎?阮夢歡想到了幕后黑手原本對準的那人,她這也算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了吧!此時此刻,卻想起入京這些日子以來,與他每次的見面,每次的對白,以及每次的分離。

圓清捏著佛珠,不疾不徐的道:“安施主,你可還要辯解一二?”

“跟你們說再多也沒意義,等官府來人、仵作驗尸之后,一切自然水落石出!”阮夢歡不相信清者自清那一套,不過是因為眼下心緒不佳,不想再浪費唇舌罷了。

說來也巧,她的話音剛落,就見三名捕快飛奔而來。

空氣中泛起了若有似無的香氣,阮夢歡舉目四望,一無所獲。

三名捕快分工合作,一個驗尸,一個查勘現場,留下的那個在調查事情發生的經過。

問了一圈后,所有人都在說是安小姐殺了何桐薇。年輕的捕快覺得這事不可思議,以正常人的角度來看,一個深受皇恩并且剛剛獲得冊封的郡主,怎會輕易殺人?怎會砍斷自己面前的光鮮的道路?噢,除非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吧!

“郡主可有什么要說的?”身為小組長的裴流對旁邊那鎮定自若的女子,多了幾分好奇。傳言中,一貫愛好男風的燕王殿下,會沒日沒夜的為她畫像,她究竟有怎樣的魔力?

流言之可怕,在于歪曲,在于荒謬。阮夢歡不知道,當初宴會上的故事已經被傳了好多個版本,其中一個,是燕王殿下與還會平民的襄卿郡主早就相識,苦于身份懸殊相愛而不能相守,燕王殿下只好對著畫像以緩解相思之苦。如今再相遇,自然是該郎才女貌,舊情復燃,花好月圓。

于是,又有人說,前些日子燕王殿下已經向慶王求娶了……

“我相信你們有能力還我和何小姐清白!”阮夢歡依舊是泰然處之,不說一句多余的話。

查驗尸首的捕快在裴流耳畔低語幾句,裴流不由心驚,“竟然如此相似!”

阮夢歡聽到耳中,更覺得這事情非同一般。她問:“裴大人見過同樣的事情?”

裴流不再多說,立即命人想官府傳遞消息,并控制了一院子的人,哪個都不許離開。

是什么樣的事情,讓裴流對她這郡主殺人一事不放在眼里?又是怎樣的相似讓裴流這樣的人心驚失神?阮夢歡觀察著裴流的每個細微動作,發現他在緊張,在猶豫,甚至在害怕!

面對大將軍獨生女的死亡謎團,有點緊張是正常的,可是裴流的緊張害怕分明是在驗過尸首之后!相似?阮夢歡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來,一個只存在人們記憶之中的人。

如果是那人,那么裴流的一切舉動就容易解釋了。然而沒等到官府的人,倒是等來了不速之客。

“將害死小姐的人拿下!”何桐寄率領著五十多人,突然闖入院中,又命令一眾重裝士兵前來拿人。

阮夢歡斜斜望了一眼裴流,裴流當即上前道:“何小將軍,這是做什么?我們官府的人馬上就到了,你這……是要擅用私刑?”

何桐寄面目猙獰,一手拔劍,道:“我雖不堪,卻絕對不會放過害死我妹妹的人!裴捕快,還是收起你那大人的架子,給我讓開!否則,連你一起拿下!罪當同伙!”

圓清念著佛號,道:“小將軍,這里是寺院!佛祖在上,還請不要妄動干戈!”

“哼!如今都已經死人了,還說什么妄動干戈,你們佛家就是這么慈悲為懷的?”何桐寄狠狠啐了一口在地上,幾步跨到何桐薇跟前,抱她在懷里,“妹妹你放心去吧,哥哥定要拿害你之人的鮮血祭奠你的亡靈!”

“拿下!”何桐寄大喝一聲,跟隨而來的士兵長矛在手,氣勢洶洶的朝著阮夢歡這里走來。

“常聽人說,虎衛營的將士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如今卻是要用你們手中的兵器來對付一介女流,實在難得,百年難得!”

不羈的笑聲在空中盤旋,吞沒了僅存的危機感。

第75章 王妃的條件第66章 大門不開第167章 欺人太甚第11章 反擊,挑撥離間第52章 美人在懷第152章 方寸之地第155章 鳥盡弓藏第103章 酷似的容貌第14章 訴請,賊心猶在第173章 背信棄義第134章 余毒未清第56章 養女為妻第126章 救活一命第089章第75章 王妃的條件第52章 美人在懷第173章 背信棄義第5章 大禮,美人相送(一)第137章 虛與委蛇第108章 情景再現第101章 再遇姬無雙第115章 相思怎話第33章 平息,安氏兄妹第39章 真假,母女連心第83章 她真不如你第109章 拒之門外第45章 懲戒,殺雞儆猴第112章 當街追殺第123章 何等默契第176章 二人世界第109章 拒之門外第184章 尾聲一第107章 一了百了第180章 好玩的事第43章 嬌弱,側妃多謀第163章 以命換命第73章 情舞藏殺機第2章 重生,往日今時第151章 萬丈懸崖第59章 漏網之魚第97章 四兩撥千斤第151章 萬丈懸崖第91章 你還有機會第103章 酷似的容貌第137章 虛與委蛇第169章 混沌再現第60章 自有天助第089章第17章 落水,秦珂之死第112章 當街追殺第55章 回不去了第47章 不和,至親至疏第146章 懷有身孕第62章 襄卿郡主第93章 準備好了嗎第152章 方寸之地第9章 惜命,一切隨心第179章 自甘承受第19章 借刀,渣男之死第51章 畫室故人第52章 美人在懷第184章 尾聲一第82章 匕首與披風第50章 手下留情第92章 慶王的補償第106章 再無可能第179章 自甘承受第2章 重生,往日今時第105章 舞姬之戰爭第163章 以命換命第152章 方寸之地第128章 人面何處第166章 奉旨尋人第144章 有損陰德第110章 聲聲入耳第87章 公主的男人第178章 僅此而已第64章 逢戰必輸第54章 昨夜星辰第124章 恫嚇試探第150章 石洞驚魂第44章 明暗,妻妾互斗第147章 不要離開第141章 逃出生天第13章 姻盟,一場笑話第112章 當街追殺第108章 價值連城第15章 憤恨,要你先死第106章 再無可能第178章 僅此而已第28章 買玉,不自量力第35章 遇敵,進退無門第85章 吹吹就不疼第78章 這就是要挾第124章 恫嚇試探第43章 嬌弱,側妃多謀第115章 相思怎話第124章 恫嚇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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