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看著悠哉起身的扎滿銀荊,不屑的撇開了自己的眸子,她不管這個殘忍的君王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但是她敢肯定,若是他敢將主意打在自己的身上,那麼她一定剁了他,然後再親手挖個坑,將他給埋了。
“過來。”在一片的寂靜之中,扎滿銀荊,對著蘇瑾伸手出了大手,在燈火通明的晃照下,他那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上,佈滿了荊棘條條的道道傷疤。
“……”蘇瑾站定在原地,看著面前這隻大手,面無表情,不動聲色,一雙清透的眸子,冷似寒冰,渾身的凜然之氣,沒有絲毫寄人籬下的懼怕。
“過來。”扎滿銀荊,看著如同冰雕美人一般,盎然獨站的蘇瑾,再次不厭其煩的開了口。
而蘇瑾,仍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根本就沒有聽見一樣。
就在這時,坐在扎滿銀荊左手邊的一名男子,晃動著身子慢慢的站了起來,朝著蘇瑾方向一邊慢悠悠的走來,一邊舉起了自己的手指。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個雲國的賤蹄子罷了,竟然敢如此無視我們王的命令?你當真是……”
沒等他把話說話,一直靜默站在原地的蘇瑾,忽然一個回身,隨後高高舉起自己的長腿,對著那男子的腦袋便是直接的劈了下去。
伴著她拖地長裙的扇然飛舞,剛剛還指著她鼻子的那個男人,已經隨著她的裙襬落地,一同栽倒在了地面上。
她的動作快如閃電,要不是那還如流蘇一般漸動的裙角,有的人似乎根本不能明白,剛剛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你,你……”趴在地上的男子,疼得呲牙咧嘴,伸手指著蘇瑾,一張被酒浸紅了的臉面,痛的擰成了個包子。
蘇瑾擡腳狠狠踩在那男子再次伸出來的手指上,一邊用腳底輕輕的黏著,一邊輕輕的揚起了秀眉:“你算是老幾,竟然敢指著我的鼻子說話?這一次,算是給你一個教訓,若是下次你仍舊指著我的鼻子,別怪我剁了你的手指頭,扔進到你自己的嘴裡!”
語畢,猛然揚起長腿,直接踢在了那男子的臉面上,而那男子,這次甚至是連喊都沒能喊出來,便是隨著蘇瑾的力道,直直的飛出了主營帳,摔在了距離主營帳一米開外的沙地上。
其他的達官貴人見此,均是嚇得白了面頰,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彪悍的女子,不過只是踢了一腳而已,竟然能將一個大活人踢飛到兩米之外的地方。
“啪……啪……啪……”三聲輕輕的擊掌聲,響在了蘇瑾的身後,蘇瑾輕輕轉身,便對上了扎滿銀荊,那看不出喜怒的眸子。
“蘇瑾,你這是在我的地盤上撒野麼?”
蘇瑾微微挑脣,報以他一個不經波瀾的微笑:“南潘王嚴重了,我只是想告訴在座的各位,你們綁住了我的手是沒錯,但是不好意思,我還有腳可以用,僅此而已。”
在場的衆人,哪裡敢露出什麼表情,均是垂下了目光,避開了蘇瑾的掃視,剛剛被蘇瑾踢出去的那個人,可是現在南潘王最爲得寵的妃子,錫蘭貴妃的親弟弟啊!這個雲國的女人連南潘王的小舅子都敢踢,還有誰是她不敢踢的?
再者說,南潘王從始至終,
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愉快,這讓他們心裡或多或少都猜測了起來,沒準南潘王是看上了這個雲國的冰美人才是。
“蘇將軍是覺得我們南潘人小看了你不成?”扎滿銀荊,挑了挑自己濃密的長眉。
蘇瑾輕輕搖頭:“不,我只是在提醒你們,不要對我掉以輕心罷了。”
“哈哈……哈哈哈……”扎滿銀荊爽朗而笑,看著滿眼挑釁的蘇瑾,雙眸迸射出的是對獵物的佔有,“不愧是雲國的傳奇,今日果然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蘇瑾不動聲色的看著大笑著的扎滿銀荊,心中狠狠的啐了一口,這個南潘的土包子,竟然還是個被虐體,她還從來沒見過有那個人被虐了之後這般開心過,難道這個南潘王,天生就是一個賤骨頭不成嗎?
扎滿銀荊慢慢的站起了身子,朝著蘇瑾看來的同時,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知道這是什麼嗎?”
蘇瑾輕輕一瞥,目光寒冷:“是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
“哈哈……”扎滿銀荊大笑了幾聲,忽然幾個大步上前,收起臉上所有笑容的同時,伸手捏在了蘇瑾的下巴上,語帶嘲諷,“不知道雲國的蘇將軍,可聽說過千日醉?”
蘇瑾一愣,一顆心徹底的沉了下去,擡眼看著扎滿銀荊那一雙如豺狼獵豹一樣的眼,壓住心裡的一抹慌亂,鄙夷的挑起了長眉:“難道堂堂的南潘王,竟是打算又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降服於我不成?哈哈……這事傳出去,南潘王也不怕被別人笑掉了大牙?”
千日醉,顧名思義,只需一滴,便可以讓她醉上起碼三個月,但是這種醉並不是一醉不醒,而是讓人渾身無力,四肢癱軟而已,不過若是沒有解藥,就算三個月之後她的醉意退了去,她所有的內力也會全部盡失。
她現在本就是階下囚,如果扎滿銀荊當真給她灌下了千日醉,那她就徹底變成了待宰的羔羊。
“笑話?你若是在一夜之間便成了我南潘的王后,還有誰會笑話於我?”扎滿銀荊五指猛地收緊,冷冷的看著面前的蘇瑾,“也許我應該很榮幸的告訴你,我看上了你身上的這股野性味道,我要讓你成爲我南潘的王后。”
“呸!”蘇瑾想都沒想,直接將一口帶著血水的塗抹,吐在了扎滿銀荊的臉上,“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其實此刻她的心裡是亂的,因爲她擔心著扎滿銀荊手中的那瓶千日醉,若是扎滿銀荊當真無恥的給她灌下了,這足足可以罪上她幾個月的東西,那麼她將再無反擊之力,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任由扎滿銀荊擺佈。
“王!您還好吧……”
“好一個大膽的卑賤女人,竟然敢對我們的王如此無禮!”
“王,直接殺了她,然後將她的屍首掛在咱們的兵營前,以儆效尤!”
周圍的喧囂聲四起,那些人口口聲聲的喊出來的話語,都是想如何要了蘇瑾的命,柳暗花明四個人靜悄悄的站在兩側,等待著扎滿銀荊的指示。
桃花吧嗒吧嗒了嘴,看著蘇瑾搖了搖頭,還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個美人兒,哎,如此對王大不敬,看來她是活不過今晚了。
段明不屑的嗤笑了一下,雲國人永遠都是這麼
的張狂,這一次,這個雲國的女將軍,將會爲她自己的張狂,付出生命的代價。
謎暗得意的笑了起來,看著蘇瑾的一雙眼裡,堆滿了報復的快感,太好了,這個賤人果然是個賤骨頭,連王賜給的王后位置都不要,非要自尋死路。
段明輕輕的搖了搖頭,對於蘇瑾,他更多的是覺得有一些可惜,他並沒有忘記蘇瑾單槍匹馬衝進戰場時候的英姿颯爽,並沒有忘記蘇瑾衝出攝魂陣時的冷靜堅毅,如此凜然的女子,如果要是就這麼死了,這天下,就又少了一個人才。
不過他們四個人雖然各有所思,但扎滿銀荊不說話,他們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心思,安靜的站在一邊,他們是王的暗衛,沒有王的旨意,誰也不能輕舉妄動。
周圍的咒罵聲,治罪聲,猶如滔滔江水,不斷朝著蘇瑾拍打而來,此刻的蘇瑾就算是背對著他們,仍然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身後那些大官貴族,想要生吞活剝了自己的那憤恨眼神。
她不爲所動,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分不清楚喜怒的扎滿銀荊,心中冰冷如萬年寒冰,如果可以,她不想將口水吐在扎滿銀荊的臉上,如果可以,她更想自己扇他兩巴掌,或者是捅他幾刀。
她很清楚如果她當真那麼做的後果,因爲她要的就是那麼後果。
她蘇瑾從來就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人,如果要委曲求全的成爲南潘的王后,那麼她寧願自己現在就死在這裡。
但是她的雙手現在被死死的捆在了一起,在沒有任何利刃的情況下,她只能對著扎滿銀荊大吐口水,她要的並不多,只要一死而已。
扎滿銀荊,靜靜注視著蘇瑾那雙冰冷而又無畏的眼,額間青筋暴起,五指用力的泛起了森白。
猛地,他忽然拉緊了蘇瑾的衣領,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揮起手臂,將蘇瑾重重的朝著邊上的矮幾上砸了下去。
“哐當……稀里嘩啦……”蘇瑾的後背,重重的砸在了那些酒杯,銀盤之上,疼的她雙眼都冒起了金星。
扎滿銀荊,微微一笑,根本不給蘇瑾任何反抗的功夫,再次將蘇瑾提了起來,單手打開小瓷瓶,將裡面的千日醉,盡數倒進在了蘇瑾的口中。
蘇瑾沒想到扎滿銀荊不但有過人的蠻力,下手的速度竟然也是如此之快,面對著這突如其來的千日醉,饒是她不斷的用舌頭,將這些帶著濃重酒氣的苦汁頂出脣外,但仍舊是有不少的千日醉,流進了她的喉嚨之中。
“咳咳咳……咳咳……”蘇瑾被嗆得劇烈咳嗽了起來,在扎滿銀荊將小瓷瓶仍在地上時,本能的長大嘴巴,用盡力氣的呼吸著。
扎滿銀荊見此,脣角微微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那笑容裡有滿足,有徵服之後的快感,有輕蔑的憤念,還有那滔天的恨意:“我差一點就忘記了,雲國的蘇將軍是一個渾身帶刺的美人兒,想用激將法求死?呵呵……你似乎太天真了一些。”說罷,手臂一鬆,對著身邊的柳暗花明吩咐道,“將她送到我的營帳去,今晚,我要好好品一品這位雲國傳奇的味道。”
狠狠落在地面上的蘇瑾,疼痛秀眉擰在了一起,擡眼對上扎滿銀荊那放蕩的笑容,腸胃一陣排山倒海的翻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