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笑,顧雲霞纔剛剛歸西,夏侯永長便反過來將所有的責任和不是推給了怎麼死都不知道的顧雲霞,不知道若是顧雲霞泉下有知,會不會在棺材裡窩火的吐血。
不過細算起來,她蘇瑾還真是小看眼前這個男人了,因爲他不光無能還很無恥!
夏侯永長一愣,那捲著濃情的臉僵硬得繃緊:“瑾兒,難道曾經的一切,你當真就忘記了麼?”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野種竟然敢在他的面前擺架子,他明明都已經不計前嫌的主動在她的面前放下身段,這個野種不但不感動的投進他的懷抱,竟然還甩開了自己的手臂?
如果要是個新鮮貨他也就認了,畢竟女人都是有些小驕縱的,但這個野種已經讓他厭惡的快要玩爛了,有什麼資格在他的面前裝腔作勢?
“該忘的確實都忘記了,但是該記得的我可是一件都不敢忘記。”蘇瑾說著,後退一步,錯開自己與夏侯永長面對面的身子:“三王爺與其有這個時間翻出曾經的陳芝麻爛穀子的在我面前嚼個不停,不如還是趕緊想想要如何處理自己手頭上的事情要緊,若一旦是我掛上了陝門關的主帥,那三王爺可就要小心了,因爲無論如何,三王爺的兵馬都別想從陝門關進入到雲國。”
如果此刻要是在蘇府或者在街道上,蘇瑾斷然不會這般好脾氣的只動嘴不動手,她現在對於夏侯永長已經談不上恨了,因爲她已經徹底看透了夏侯永長這副虛僞又無能的嘴臉,如果當真要是讓她說自己的感覺,她想她現在的感受應該是厭惡或者作嘔。
不過夏侯永長也真的要謝謝現在是在皇宮,她因爲顧及著隔牆有耳而不能懲治這個連渣子都不如的男人!
“你……”夏侯永長一陣惱怒,再次伸出手臂朝著蘇瑾的手腕抓了去,這個女人竟然敢威脅他?
他可是堂堂雲國的三王爺,是夏侯家的龍子,可這個女人是個什麼東西?說好聽點是個只會打仗的莽夫,說難聽一點就是一個卑賤的野種!
他明明都已經開口想要和好了,可這個野種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的威脅於他,當真是不要臉至極,要不是顧忌著後面的大局,他真想親口告訴這個野種,她是怎麼在萬人的辱罵和唾液之下來到這個世上的。
蘇瑾眼疾手快的反握住了夏侯永長的手腕,不過是稍作用力,夏侯永長便是疼得變了臉色,蘇瑾看著一臉擰緊像是包子褶擰多了的夏侯永長,輕輕的笑了:“三王爺若是想動手,我當然是樂意奉陪的,但是三王爺最好別忘了,當初是誰趴在地上,又是誰頂著一張便秘的臉疼得說不出來話。”
前幾日在蘇府發生的事情再次浮在了夏侯永長的腦海之中,想著那晚蘇瑾那不留情面的一腳,他難免夾緊了一下自己的雙腿,擡眼對視上蘇瑾一雙微微帶笑的眼咬了咬牙,最終不甘心又無可奈何的垂下了自己的手臂。
上一次那一腳足夠他疼上好幾天,就是到現在他還心有餘悸,不過好在當時附近沒人,可是現在是在皇宮,附近隨時都可能有其他的官員或者太監路過,若是當真有人撞到了他被蘇瑾痛打,那他真的就丟人丟到家了。
蘇瑾對於夏侯永
長的知難而退很是滿意,拍了拍自己被夏侯永長觸碰過的袖子,再次朝著前面邁出了步子。
跟在蘇瑾身後的成墨詫異於剛剛夏侯永長的小動作,不禁輕輕的開了口:“主子您對三王爺動過手?”
“不算是動手,只是踢了他一腳而已。”蘇瑾嗤鼻,在她眼裡只是輕輕的擡一下腳腕算不上是動手,至於夏侯永長爲何那麼害怕,她只能用兩個字來詮釋,草包。
“踢?”成墨一愣:“主子難道是踢了三王爺的……”
“襠下。”
“……”
成墨聽此,不禁輕輕的咳了一下,先不說蘇瑾對夏侯永長動手讓他訝然,想必那一腳應該不輕纔是,不然夏侯永長又怎麼會在蘇瑾威脅時,下意識的夾緊雙腿?
不過也正是這樣,成墨纔算是徹底的放心了,因爲他一直覺得蘇瑾對於夏侯永長太過心軟,無論夏侯永長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只要他說一些甜言蜜語,蘇瑾便立馬不計前嫌。
但是現在……
成墨暗自點了點頭,看來這次他的主子是真的看開了也想明白了,不會再在這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浪費精力了。
夏侯永長在蘇瑾離開之後,不解氣的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石子,在手裡攥了半晌,一直到蘇瑾帶著成墨拐彎消失在了小路上,這纔將石子朝著蘇瑾的方向砸了去。
“不過是一個野種,憑什麼在本王的面前這般裝腔作勢?蘇瑾你就是被本王遺棄掉的一個賤人,本王早晚會將你那些不堪的身世公佈於衆,到時候看你還怎麼在朝中立足!”
夏侯永長雖是說的咬牙切齒,但聲音的力道卻是刻意壓低了的,吼了一通的他終於算是緩過來了一口氣,擡眼朝著四處看了看,見四處並無人經過,這才轉身朝著後花園的方向走了去。
一直到小路上徹底的安靜了下去,一雙身影才緩緩從暗處的樹蔭下走了出來,而這走出來的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夜蒼邢與暗衛納格。
“主子,這……”納格朝著空蕩蕩的小道看了去,想要問些什麼,可一時的問題又太多,讓他不知道應該從哪裡問。
“你是沒想到蘇瑾竟然當真與三王爺分道揚鑣了是麼?”夜蒼邢想著剛剛蘇瑾和夏侯永長之間的對話,輕輕瞇起了長眸,其實這不單單是納格疑惑的也是他所疑惑的。
他一直以爲蘇瑾與蘇家表裡不一並不影響蘇瑾與夏侯永長之間的關係,畢竟蘇瑾與夏侯永長有著那麼多年的感情,當然這也是他防備蘇瑾的原因,因爲如果蘇瑾仍舊效力於夏侯永長,那麼他就必須時時刻刻對蘇瑾保持防備。
“這個屬下確實疑惑,只不過……”納格點了點頭:“現在屬下更加疑惑於三王爺口中的話,蘇將軍是蘇家的二小姐,這是整個雲國都知道的事情,可三王爺爲何要口口聲聲的喊蘇將軍是野……野種?”
“三王爺雖然可能因蘇瑾的拒絕而心中生恨,但他絕對不敢紅口白牙的捏造事實,他自己身爲皇族血脈,應該很清楚污衊朝廷命官會落得個什麼下場,既然這話他說了出來,咱們便不能忽視。”夜蒼邢說著,慢慢垂下了自己的雙眸:“納格,你速
速派人去史部打探一下最近十五年之內皇宮可有什麼大事。”
“是,屬下即刻差人去辦。”納圖點了下頭,隨後又到:“可明日比試的事情?”
“關於明日的事情你無須操心,你先派人去史部。”
“是。”納格再次對著夜蒼邢頷首之後,腳尖點地朝著宮外的方向飛走了。
納格走後,羊腸的小道再次安靜了下來,夜蒼邢將雙臂交叉於自己的闊袖之中,慢慢邁出了步伐朝著宮外的方向走了去。
如果說蘇瑾已經不再是夏侯永長的人,那麼她又爲何非要這個陝門關的主帥,整個朝野都知道在陝門關附近鬧騰的那夥盜匪並非一般的無知小盜,如果要是輕易便能除去,就不會連老皇帝都憂愁的鬱鬱寡歡了,況且那夥盜匪又不是雲國子民,處理起來更是棘手,誰人都知道陝門關掛帥一戰都是九死一生。
若不是爲了佔居陝門關之後,可以讓五王爺的軍隊在老皇帝駕崩之後順利宮進雲國爭奪皇位,他自己也是不會去冒這個風險的。
轉身走到宮門口,夜蒼邢正巧看見剛剛登上馬車的蘇瑾,一雙紫眸霍地收斂成線,蘇瑾,如果你不再效力三王爺,那麼你現在所做的這一切又是爲了誰?
上了馬車的蘇瑾感覺到自己的身後有一道極具穿透力的視線,擡步靠窗而坐,輕輕伸手掀起了車簾。
春風之中,夜蒼邢穿著著一品朝服挺拔而站,雙手交叉於身前,一雙細長的眸子在刀削一般的錐子臉上,長而卷的睫毛讓人看不真切他此刻那泛著淡紫色的瞳,隨著輕輕刮帶起的微風,他長髮如墨的迎風飛揚,整個人是那樣的邪魅而又危險。
四目相對,蘇瑾不鹹不淡的勾了勾脣,如果此刻她沒有讀懂夜蒼邢眼裡的透析之意,她或許會覺得夜蒼邢也是有優點的,因爲如他一樣像是一朵帶刺玫瑰的邪魅男子,光是站在一處,便能使得周圍的景緻全部失去了顏色。
但是很可惜,剛剛那些只是如果……
“走吧。”淡淡的一聲吩咐道出口中,蘇瑾慢慢放下了舉著簾子的手臂,閉目靠在了身後的軟榻上。
她雖然明白夜蒼邢現在眼中的透析之意,但她卻不能有任何的表露,因爲現在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如果她一旦泄露了此刻內心已經敲定的主意,很可能不但全軍覆沒,更會命喪黃泉。
“吱嘎……吱嘎……”
隨著身子下的車輪慢慢滾動起來,蘇瑾再次打破了馬車裡的安靜:“明日即將比試,今晚你且回府看看青城吧,我知道你惦記著那個丫頭。”
“主子……”成墨一愣,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蘇瑾還會惦記著他的想法。
“讓你回去是讓你了卻掉你的思念,同時……”蘇瑾慢慢睜開雙眸,露出一抹一味不明的微笑:“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事。”
成墨再次怔住了身子,無聲的看著蘇瑾半晌,最終握緊了雙拳,似是經過了萬般的矛盾掙扎,最終輕輕的垂下了雙眸:“屬下明白了。”
又是一陣微風伴著淡淡空氣的清新順著車窗佛進了馬車,蘇瑾轉眸迎風而笑,雙眼平靜的讓人猜不透她此刻所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