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藍要出去,卻被對方擋住。
“擋我作什么呢?”他反問對方。
幾個孩童大嚷大叫,紛紛指責齊藍。
“都是因為你,我們站了一上午!”他們咆哮道。
“如果不是你,老師怎么會罰我們?”這就是他們的想法。
齊藍無語,這樣的指責非常無理取鬧,純屬找茬。
他冷靜的反問:“我只是回答了老師提的問題,難道要我裝不會嗎?”
這一問,頓時卡住了對方,話說不出口,但吵鬧就是吵鬧,孩子們哪管得了什么道理。早上沒能截住齊藍,現在不拿齊藍出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廢話少說,肯定是你跟老師打小報告的,大家上,給他點顏色瞧瞧,看他還嘴硬!”對方幾個一商量,道理已經說不通了,眼中躍躍欲試,桀驁不馴,拳頭攥緊了,就要落到齊藍身上。
“真是無理!”齊藍說道。平日里被對方欺負也就罷了,現在當著班上同學的面,如果自己還服軟,以后都沒人跟自己交往了。
對方的拳頭小而無力,打到齊藍身上,根本不疼,但齊藍不能站著不動,任由對方發揮。
他略施小技,絆倒一個個人,或者叫他們的拳頭打到自己身上,總之沒有出拳擊打對方,就讓他們變成殘兵敗將。
“啊,上,一起上!”他們嚷道,怎么也不相信從前溫和的齊藍動起手來竟然讓他們無可奈何,仿佛一個大人調弄小孩子一樣,或者像老鷹捉小雞一樣,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一起上的結果是他們撞到一起,碰得暈頭轉向,坐的坐,躺的躺,沒有能站立的了。
齊藍拍拍手,徑直從他們中間穿過,離開教室,他要回家了,不跟這群惹事的孩子們玩。
班上的同學看得目瞪口呆,嘴巴都忘記合上了。他們原以為這會是一場一邊倒的戰斗,齊藍會被教訓得很慘。沒想到結果反差如此之大,一邊倒的狀況顛倒過來。齊藍在同學們心目中的形象瞬間變化,這還是那個平日說話柔和、學習成績拔尖的三好學生嗎?
齊藍云淡風輕的身手更讓同學們羨慕。有的同學說了:“我聽說齊藍下午逃課是因為去拳館打拳。”
終于有人驚呼道:“難怪練就了這一身的本領,我也想像他那樣去學拳法了。”
“切,就你那本事,你能像齊藍那樣門門功課拿第一嗎?”有女孩子嘲弄道。
文又厲害,武又強大,齊藍立刻吸引了女同學的目光,惹得男同學們嫉妒不已。
走出學堂,他加快了腳步,剛剛浪費了一點時間,回去如果晚了,奶奶的午飯就要遲了。
剛走出學堂沒多久,他突然感到不對勁,跟上午的感覺不一樣,這是種大難臨頭,恐慌至極的心緒。
明明太陽當頭照,卻感覺陰影籠罩天空,周圍的景色變得模糊黑暗,路上的行人紛紛在視線中遠離,不知何蹤,連聲音都發散不出去。寂靜,陰冷,這就是齊藍的感受。
嗖嗖的風刮得他肌骨生冷,背后的一道修長的影子落在他的前方。他壓抑住狂跳的內心,慢慢轉身,看到了一襲黑影。
他艱難地開口:“您是?”
黑影說話了:“不錯,還能保持鎮定,不愧于你先前的表現。”
齊藍一霎時想了很多,但沒有辦法擺脫現在的局面,對方顯然強大無匹,如果要對自己不利,齊藍根本沒法掙扎。
黑影揮揮手,所有的陰影都消失了。太陽重新發出強光,街上的行人重新回到路上匆匆行走,聲音也回來了,仿佛一切如常,什么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但是黑影,準確地說是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就站在齊藍的面前。
“自我介紹一下,我的代號是‘影’,你可以稱我為神影大人。我想你肯定很驚奇,腦海里有很多疑問,這些你會慢慢知道的。”黑衣男子的脾氣看上去很好,跟齊藍慢慢地解釋。
齊藍吞了口唾液,看著對方輕松自得的姿態,卻一點也放松不下來。
“我不認識您。”齊藍說,必須搞清楚男子的來意。
男子笑了笑,“我也不認識你,是你剛才的表現吸引了我,我才注意到,原來在我身邊,還有你這么一個值得培養的人。”
“培養?”齊藍抓不到頭緒,對方說話埋頭藏尾,好像一心要拿齊藍開玩笑,偏偏他無力反抗,只能順著對方的心意說話。
“就是培養成為我們寶堂的精英,擺脫世俗,成就人中之龍。”說到這里,男子的眼光有著向往,又笑了下說:“今天說得多了,也是你基礎好,其他人可不值得我多費口舌。”
“我還是不明白。”齊藍把心里的話說出來,聽對方的意思好像要培養自己,但是不搞清楚狀況他是絕對不會隨隨便便聽從對方的號令的,哪怕那人強大、不能匹敵,他,必須給個合理的解釋。
齊藍的眼睛看著對方,用眼神鎮定地向他傳達自己的意思。
男子笑著說:“當然,換成別人,也會有懷疑,但是我向你保證,我們逐鼎寶堂是了不得的存在,進入其中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說到寶堂的名號,男子變得嚴肅起來,仿佛是一個多么光榮神圣的名詞。
齊藍順著對方的話小心地問道:“逐鼎寶堂?”
“沒錯,就算在大莽界,我們寶堂都是有名的存在,更別說在狐州一帶,我們寶堂分堂更是穩執牛首。”男子非常自豪,像聊家事一般跟齊藍說。
狐州,終于聽到齊藍知道的名詞了。齊藍所在的小村在銅木城附近,銅木城的管理者是銅木城城主。城主的上一級是州主,也就是說,狐州管轄著麾下數十座城池,州主的能量可想而知。但是這名男子竟然說他們寶堂的分堂在狐州一帶執牛首,刨除夸張吹水的成分,也說明了對方背后勢力的強大。這讓齊藍更加謹言慎行,怕一不小心得罪對方,不僅自己身家性命難保,還會牽連爺爺奶奶下水。
“神影大人,您希望我做些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詢問,擔心對方提出過分的要求,雖然從先前的表現看男子還算彬彬有禮。
只有知道對方攔住自己的目的,齊藍才能想出對策。
“很簡單,我希望你加入我們,接受我們寶堂的培訓。”
齊藍據理力爭:“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更不知道什么寶堂,況且我的學業還沒完成。”
男子還是那句話:“我說過,這些你慢慢會知道的,也罷,你不信也是正常,嗯……我想到個辦法了,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只要讓你明白我們寶堂是怎樣的存在,你就答應加入是吧,那么一言為定。”他自己敲定了注意,也沒有問過齊藍。他又接連說道:“換了其他人,我可沒有那么好耐性。你叫什么名字?”
搞半天,對方還不知道自己的姓名,卻口口聲聲要自己加入什么寶堂,齊藍如果不是讀的書多,恐怕傻傻地被對方騙去做苦力都不知道。
“我叫齊藍。你用什么辦法讓我相信你說的話,就憑借你剛剛的……手段?”
“手段?”神影輕蔑地笑了下,“那叫威能,你還不懂,每個人都有獨屬于自己的威能,離你還遠得很,先加入我們狐州分堂再說。”
“要你相信很簡單,你不是要上學堂嗎,走,跟我去見你們校長。”男子說罷就要過來牽齊藍,齊藍立刻閃躲開來。
“我要回家煮飯給奶奶吃。”齊藍說,眼睛盯著對方,看他有什么反應。
神影恍然大悟,“對,當然要讓你家人知道,我們分堂又不是做什么非法的勾當。”他看了看時間,烈日當空照,“那么下午再說吧,我會來找你的,拿著這個,貼在腳上,你會明白的。”
男子又說了一通令人稀里糊涂的話,但齊藍接過了他遞來的一張符篆樣的紙張,抬頭男子卻憑空消失了,讓他驚悚不已,大白天就這樣好像灰塵一般化得無影無蹤,有一種見鬼的感覺。但旁人卻渾然不知,仍舊你來我往,結合男子出現時的詭異場景,齊藍也不得不嘆道對方確實有他不曾學會的技能,那是小傘也未曾教他的東西,或許是他的功夫還沒到家吧。
手中的黃色紙張輕薄無比,上面刻畫著難懂的文字和符文,男子說將它貼在腳上,齊藍不敢擅動,沒有照做,而是像往常一般,走回家里。
回到老屋中,齊藍沒有將男子的事說給奶奶聽,憑直覺,他認為男子沒有撒謊,但說給奶奶聽徒讓她老人家擔心。黑衣男子的話的真假,下午就能見分曉,到時在老師和校長們的幫助下,自己也無懼于他。
話是這么說,但見過男子的手段,他明白自己不過是安慰自己。所以他在桌子上給爺爺奶奶留了張紙條,說明了上午發生的事情,如果晚上他能平安回來,自然不需要紙條。
他平靜地和奶奶享用完午餐,回到房間里,拿出白色的小傘。
“小傘啊小傘,你說我能相信他嗎?”他對著小傘自言自語。
小傘好像沒有回應,讓他略感失望。
但是小傘的傘面很快發出了一點亮光,這是什么意思呢?齊藍決定下午去上課的時候帶上它。在此之前,先得睡個美美的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