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影的一切都是個謎團,齊藍迫不及待地想搞清楚發生在他和自己身上的事情。
他從同學們中間穿過,在衆人注目下,他的臉頰火辣辣的紅,儘管如此,他還是拼力追上神影的步伐,那人走得飛快,落腳堅定有力,沒一會就離開了學堂。
“神影大人,我想問您一些問題。”
“我很忙,可以的話,等我們到了分堂自然會有人解答你的種種疑惑。”神影頭也不回地隨口答道。
“可是……我不能這樣跟你走!”神影的腳步終於停下,轉過身來看著齊藍。
齊藍挺起胸膛,正視他的目光,說:“至少要跟我的爺爺奶奶商量一下。”
神影換上了一副輕鬆的表情。
“我還以爲你忘記了這檔事呢。”他的話讓齊藍慚愧不已。
“不妨,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讓他們同意。他們肯定會同意的。”神影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齊藍受寵若驚。
徵得齊藍的爺爺奶奶同意是必須的事情,可是問題來了,齊藍要照顧他的奶奶飲食起居,不能長時間離開。
“逐鼎寶堂遠嗎,我要照料奶奶,來回要多久呢?”齊藍問道。
神影沒有回答,他取出上次給齊藍的黃色符籙,貼在齊藍的腳上,齊藍頓時感覺腳步輕飄起來,彷彿身體化作一團氣體,隨便就能躍出老遠的距離。
齊藍猛一縱身,飛一般地前行。但神影比他更快,去到了前頭。
“我知道你的身手很好,看能不能跟上我,就當做入堂考試。”他的聲音從前面飄過來。
齊藍卯足勁,奮力地追趕,風在耳邊呼嘯,他享受這種快感,從來不覺得奔跑竟然是一種如此美妙的過程,他好像成爲了空中的精靈,風馳電掣,說的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可是他追不上神影。
不管他如何用勁,神影總在他前頭搭著,他的背影彷彿在嘲笑齊藍。
齊藍想起他曾經學過的“風行步”,頓時使了出來。
風行步一出,與風的契合度立刻上升,風的阻力化作了動力,推動齊藍前進,齊藍的速度猛地飆升,一下子趕上了神影。
“好!”神影誇了一聲,速度進一步提高,又拉開了齊藍。
齊藍將風行步發揮得淋漓盡致,風行步和黃色符籙的雙重作用,使他的速度達到了極限。
他忍不住嘯叫了一聲,這是類似飛翔的快感,此時他早把什麼入堂考試忘到天涯海角,只一心享受這種難得的如衝浪一般的過程。
好像只是一瞬間,他就回到了木村,回到他的家裡,才發現一件事情,神影不見了。
他推開門,卻發現屋裡有一個男子,不是神影是誰?他正在跟齊藍的奶奶親切熱乎地聊天。
齊藍才發現他有這麼一套功夫,將奶奶逗得開懷大笑。
“總之就是這樣。”神影總結道,回頭對齊藍說:“勉強及格吧。”
齊藍才了悟他說的是入堂考試,感到有點臉紅。
“小藍。”奶奶招呼道。
“奶奶,”齊藍將小傘放於桌邊,神影隨意掃了一眼,沒有理會,“我要去上另外一間學校了。”他只能這樣跟奶奶解釋,因爲他自己也不清楚逐鼎寶堂是怎樣的存在。
“奶奶都明白,這位可愛的先生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了,你跟他走,肯定錯不了。”
“我會每天回來給您煮飯的。”齊藍說。
神影插嘴道:“你回不了。”
奶奶伸出手握住齊藍的手心,語重心長地跟他說:“奶奶的事你不要管,專心去上學,將來奶奶還要看你畢業歸來,討一個漂亮的媳婦。”
“奶奶……”齊藍看著年邁的奶奶,眼淚在眼珠子裡打轉,“我走了,誰照顧您啊,我不去上學了,我要留下來照顧您。”
“傻孩子……”
神影走過來,將一袋子的錢幣放到齊藍面前。
“好了,這點錢雖然做不了什麼,但僱一個人照料你的奶奶總歸是可以的。”
“那怎麼可以,這位影先生……”奶奶急忙想拒絕,但是神影擺了擺手。
“那是學校給孩子提供的補助,我們學校就是這麼好,上學不用交學費,還反過來有補助。”
聽到神影的解釋,奶奶終於放心了,跟齊藍呢喃道:“放假一定要回來看奶奶……”慢慢她就睡著了。
齊藍和神影走出屋子,他走到神影跟前,說:“謝謝您,以後我賺到錢會還給您的。”
什麼學校上學不用交學費?當然沒有,齊藍知道這是神影在幫助他們。
神影訝異道:“你以爲我在哄你奶奶?”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你作爲我保薦的特等生,得到寶堂的特殊待遇理所應當。”神影說。
他跟齊藍稍微詳細地解釋,所謂特等生,就是在某一方面有特殊天賦被寶堂招錄的學生,是作爲傑出人才來培養的,各方面的待遇都十分優裕。
“現在,讓我們聊一下……你。”
“我?”
神影笑了一下,說:“當然,沒有老師教導,你是如何學到這些別人不會的東西呢?在教室裡的打架時的技巧、在外面奔跑時的身手,你,究竟是怎樣掌握這些常人需要刻苦練習才能擁有的能力呢?”神影目光炯炯地看著齊藍,好像能從他的眼中找到答案。
齊藍躊躇了,他不希望小傘的事情被揭開,但是他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來解釋,所以有點支吾。
“呵呵……別說了,我纔不在乎這些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我可沒有那麼八卦。”他又接著說:“但這正是我選擇你的原因,所以我必須提醒你,珍惜自己擁有的能力,並且盡力去練習它們,挖掘自己的潛能,這對於你接下來的學習非常重要。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希望你將來能成長到接近我的高度,呵呵……是不是我太理想化了。”他自嘲地一笑。
齊藍重重地點頭,“我會努力的。”
“那麼,你願意跟我去採摘鐵樹蘭花嗎?”神影突然蹦出一句話,讓齊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什麼?”
“鐵樹蘭花,是我來到這裡的目標,你是額外的收穫。算算時間,從上次人們發現它到今日,也該成熟了。“
“我去。”齊藍毫不猶豫地說道,他迫不及待地想展現自己,希望能幫助到神影。
兩人尋了一條路徑通往村子外的山林中,由神影帶路,彎彎曲曲的小路直達山頂。
在一片巨大的山石之上有一顆迎風挺立的小樹,筆直頎長。齊藍運起所學的“螳螂縱”,幾息間跳上了數塊巨石,但是面對頭頂陡峭的山石卻無能爲力。
他眼看著鐵樹蘭花就在上面,卻夠不著它。神影輕笑一聲,化作殘影,一霎時就達到齊藍的高度,捎帶著他登上了絕頂。
這片山丘雖然不高,但是周圍的地勢更加低矮,所以登上峰頂後的視野非常開闊,齊藍第一次以這樣的角度俯視生活了多年的凡城及其周邊,在夕陽映照下,周圍的景物美不勝收。
鐵樹蘭花的根莖呈現墨綠色,在其上託著一片粉紅色的晶瑩花朵,煞是好看。
神影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將花朵摘下,快速合併盒子,保持花朵的氣息不散。
“我還能經常回來嗎?”齊藍看著這片熟悉的土地,戀戀不捨,問神影道。
“每年兩次,”神影專心地用小刀刮下鐵樹蘭花的部分根莖,保存在一個袋子中,然後說:“如果你夠努力,會有更多的機會。”
“走吧,回去跟你爺爺告別。”神影說,齊藍感覺他好像無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