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京端坐著,姿勢都不曾改變,細長眼睛望向女,笑著開口,“我以爲你會替我收屍。”
哐噹一聲,女扔掉刀,和耶律京對望,那眉那眼那臉龐,竟和江火極度相似!
她嬌笑一聲,坐到耶律京大腿上,摟著他的脖,貼的極近,嘆息道:“捨不得啊。”
耶律京輕笑,抱著她的腰就勢翻倒,帳燈熄滅。
風國這邊。
江火在帳篷裡慌亂的找著創傷藥,包裹裡的瓶瓶罐罐很多。
“不是……不是……不是……”江火一手不穩,啪嗒一聲掉到地上,江火一屁股坐在牀上,慌亂無措,她顫抖看自己手,最後捂住臉低聲抽泣。
“還是……不行麼……”她寸步不離守在他身邊,就是爲了阻止他受傷,可是……
前世史記寫:豐源十二年,青龍一役,廝殺數天,平,主帥漓王重傷致殘。
這橫來一箭,卻是斷送漓王前途的開始,風國國運改變的開始。
“江副將!你快去看看主帥!”突然一個鳳白急匆匆跑進來,神情緊張。
等江火作用輕功趕過去,帳篷裡只有幾人,爲安定軍心,封鎖了消息。
“灕江……你怎麼樣?”江火跪在牀邊無措看著灕江,臉色青黑,嘴脣妖異的紅。
江火瞳孔一縮,一把推開軍醫,把上了脈搏,半響,她深吸一口氣,一臉的不敢相信。
“江副將,主帥怎麼了?”鳳白緊張問道,他跟隨江火經歷過鄴城,知道她的爲人,能讓她變色肯定不簡單。
江火立刻從懷裡掏出丹藥往他嘴裡塞。
“你不能……”軍醫想截住截住她,卻在她殺人的目光下失了語言。
趙三也圍在牀邊,眉頭咬牙切齒:“殺千刀的耶律京!卑鄙人!我要去砍了他!”
趙四拉住他,一臉不贊同:“不要添麻煩了,你殺不了他還會暴露主帥!”
江火伸手摸著他臉頰的輪廓,眼裡的深情彷彿要把他深深刻在腦海裡,靈魂裡。
“鳳白,這藥你收著,每天兩顆壓制毒性,其他藥不需要,等我六天,我去找解藥。”她定看鳳白,又轉向趙三趙四楊成:“你們身爲副將,當統領三軍,守住!”
三人沒有話,只是看著江火,她的那目光竟像是訣別。
江火又看了灕江一眼,在他額頭輕落下一吻:“等我。”
一匹快馬,一襲紅衣,暗夜下悄然而去。
京都離邊疆抄近路近千里路程,當初去的時候整整走了一個多月。
江火衣服襤褸,頭髮上落了樹葉上不知,她不眠不休一路跑死十匹快馬,終於在第三天清晨抵達。
“嘭!”
看門廝正在清夢裡,突然一陣巨響把他嚇醒了,來不及穿衣就往外跑。
“來者何人!”他怒斥道。
江火紅衣似火,眼中怒火卻勝似衣服熊熊燃燒,手裡匕首盡現,透著嗜血的渴望,江火手起刀落間廝喉嚨一線紅,重重倒下。
“啊!殺人啦!殺人啦!”灑水丫鬟驚聲尖叫,下一秒嘎然而止,眼眸瞪大死不瞑目。
護院侍衛這才匆匆跑出來,看到橫死的丫鬟廝芬芬拔刀將她團團圍住。
她眼眉低垂,此時陡然睜開凌厲如刀鋒的眸,漂亮中蒼白的臉蛋,濃密的睫毛覆下淡淡的一層陰影,一雙黑色眸如濃墨重彩的暗夜,幽深的叫人害怕,犀利掃過之處,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風過,腥風乍起,紅衣此時像鬼魅般神出鬼沒。
手起刀落間綻開一朵朵血色的花瓣,極快極狠,彷彿把心中怒氣化爲悲憤的惡魔,那血蜿蜒曲折最後匯成一窪血坑。
她彷彿九幽地獄中爬出的惡魔,叫他們渾身戰慄,篩糠似的抖。
“住手!混賬!”沈耘怒喝一聲,一掌打過去。
江火身驀然一退,避開掌風,血滴沿著匕首滑落滴到地上,鑄成一卷水墨丹青。
院裡屍體遍地,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沈耘也不在意,揮揮手從暗中跳出黑衣人把屍體拖走了。
他睥睨著江火,神色得意:“你逃到天邊,本主也要你自己乖乖回來!”
江火驀然握緊匕首,幽深眸盯著他,彷彿下一秒割裂的是他的脖。
“怎麼,見到本主不下跪,這就是你的見面禮?還是不想要解藥了?”他不在意的道,似乎篤定她會做。
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在這無邊蒼穹下,方寸院裡,一身紅衣瀲灩的女沉默了很久,彷彿有半個世紀又彷彿一瞬間,她彎膝一跪,手裡匕首咣的一聲脫落。
“參見……門主!請門主賜藥!”她閉上眼,腦袋裡閃過灕江青黑的模樣。
那種毒,連雲樓獨一無二毒,除樓主外無人可解。
“轟隆!”突然晴天霹靂炸開,一道閃電一現而逝。
兩旁的黑衣人感到殺氣一閃而過,眼神凌厲掃向周邊。
沈耘心頭一跳,而後看向院裡的女,一身傲骨,錚錚不屈,但是!我就要折斷你的風華!
沈耘嗤笑一聲,那眼神彷彿在看螻蟻,手一彈,一黑一紅丹藥被江火接住。
“吃下紅色,給你六天時間,我要見到你回來!否則誰知道解藥是不是毒藥?哈哈哈哈”他大笑離開。
江火毫不猶豫吞下藥,翻身上馬直奔邊疆,他一天都等不了了!
她不懷疑沈耘的話,因爲他的出做的到,而且她沒得選。
金銀玉石,碧玉珠幔,泠泠做響。
夜摩天擱下毛筆,仔細吹乾畫紙,一抖橫鋪桌上,只畫了一女之劍而立,姿態瀟灑,望向一邊颯然一笑
若是江火在便會驚訝的發現,這就是她。
夜摩天指尖撫摸她的臉,溫柔繾眷,低低的笑了:“我會抓到你的。”眼裡閃過勢在必得。
一隻鳥從窗戶飛進來,落在桌上,夜摩天打開信瞧了半天。
灕江中毒?江火去了連雲樓?
他坐到椅上盯著畫入神的思考,連雲樓內探情報從未出錯,那麼灕江中毒是有連雲樓摻和?而江火原本是連雲樓殺手……
不,不會,這般風華的女,連雲樓怎麼駕馭的了?一定是哪裡除了問題,他單手磕桌,一聲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