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李宥自看了邊關八百里加急的的軍情奏折后,想到梅子衿在奏折里向父皇提到的請求,心里驀然窒悶起來,
他沒想到,自己與水卿卿退親的消息,這么快就傳到了梅子衿的耳朵里。更沒想到,那怕水卿卿如今成了一個癡傻之人,梅子衿還向父皇請求娶她!
是的,梅子衿在奏折的最后,向晉明帝請旨,請求晉明帝能在他凱旋歸京后,為他與水卿卿賜婚,將水卿卿許配給他……
看完奏折后,李宥不覺煩悶起來,心里隱隱覺得,自己是不是錯漏了什么?
如此,李宥從宮里出來后,終是自水卿卿失智退親后,第一次來到了白府找水卿卿。
彼時,白浩清與白府人正準備用晚膳,聽下人說三殿下來府上了,很是驚喜,以為他是來找三女兒凌萱的。卻沒想到李宥徑直往水卿卿所居的正院去了。
正院自然是沒有水卿卿的身影的。
李宥問白浩清,水卿卿此刻在哪里?白浩清卻答不出來,只說她中午和丫鬟侍衛一起出門去了,如今還沒回來。
自從看到梅子衿求娶水卿卿的奏折后,李宥心里一直郁結著,心情自然煩悶起來。
他抬眸看了眼漸晚的天色,冷冷道:“莞卿如今失智,不能自己照顧自己,白相就這么放心的讓她出門,這么晚了也不擔心么?”
李宥自從退親后,對水卿卿都是不聞不問的,所以陡然見他又對水卿卿關心起來,白浩清心里很是詫異,卻是有些摸不準這位三殿下的心思了。
其實,白浩清在水卿卿中午出門時,有派了人一路跟著去了。
只是,自從聽到白凌薇的招述后,他讓人跟蹤的,卻是無名。
所以,在半路無名與水卿卿分開后,派去的人跟蹤無名走了,卻不知道水卿卿去了哪里……
思量片刻,白浩清終是將上午,陸霖來府上找水卿卿的事同李宥說了。
李宥得知,梅子衿竟是派他的好友陸霖,特意千里迢迢回京城照顧水卿卿時,心里更是窒塞起來。
眸光冷冷的看著白浩清,李宥語氣也冷了下來,涼涼道:“白相的意思,莞卿如今不在府上,是去陸府找陸霖去了么?”
白浩清沉聲道:“確有這個可能。”
聞言,李宥眸光一沉,立刻出了白府朝陸府尋來了。
李宥的馬車剛剛在陸府門口停下,堪堪下馬車的李宥,果然在陸府大門口看到了水卿卿。
當下,李宥就沉下了臉色。
而且,他的心里更是涌起疑云——
既然她已失智連自己都不認得,怎么知道來陸府找陸霖?
越想,李宥心里越是疑云重重,窒緊的心口更是繃緊,下了馬車后,腳下不停的朝呆呆傻傻站在門口的水卿卿走去。
上臺階時,李宥看到抱著孩子從陸府離開的劉茵,一向警敏的他忍不住眸光掃過了劉茵,等見她面容陌生,并不像是之前出現過在水卿卿身邊的人,心里的疑惑頓時放下。
可是下一刻,當他的眸光不經間劃過劉茵懷里的昀兒身上時,眸光卻是突然被昀兒露在外面的手腕吸引住。
一晃而過間,他似乎看到了孩子白嫩的手腕上,有著幾點細小的殷紅。
長眉微蹙,李宥腦子里有亮光一閃而過。
然而,不等他細想,陸霖已是迎了上來,恭敬又疏離道:“不知道三殿下駕臨寒舍,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李宥眸光定定的看著陸霖,淡然笑道:“聽說,梅侯爺特意差陸大夫回京來照顧郡主,著實是難得。麻煩陸大夫來回奔波,辛苦你了。”
陸霖道:“侯爺是草民的朋友,郡主與草民也是朋友。如今郡主有難,朋友間相互照顧幫忙,實屬應該。”
李宥涼涼一笑,緩緩道:“陸大夫是京城第一名醫,據說連太醫院的太醫都及不上你——既然如此,陸大夫可查出莞卿到底是何病癥么?還有治愈的希望?”
陸霖面露愧色道:“草民慚愧,對郡主之癥……無能為力!”
李宥不由勾唇笑了,語氣帶著毫不遮掩的失望,淡淡道:“原以為梅侯爺千里迢迢的派你回來,是有十足的法子能幫到莞卿,沒想到……如此,倒是讓本宮也挺失望的。”
說罷,他不再同陸霖多言,抬步走到一直呆呆傻傻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的水卿卿身邊,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和煦笑道:“莞卿,聽說你喜歡吃云片糕,我帶你去吃。我知道有一家糕點鋪子,里面不止云片糕好吃,還有其他糕點也很好吃。”
水卿卿歡喜的眨著眼睛,道:“好啊,你帶我去啊。”
眼見李宥要將水卿卿帶走,陸霖心里很是著急,可是卻又不敢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癡傻’著的水卿卿跟著李宥走了。
水卿卿不知道李宥今日突然出現,并找到陸府來,是發現了什么,還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但她現在只一個失智的‘癡傻’之人,所以,她只能繼續裝傻跟著他走,以免引起他的懷疑。
可心里,水卿卿卻很擔心——
李宥不同他人,他的心思慎密細微,在別人面前可以假扮過去,卻不知道能不能騙過他?
水卿卿忐忑的跟著李宥上了馬車,眼看馬車就要駛離陸府,無名卻是趕來了。
看著出現在陸府門口的李宥,無名心里也是震驚,但面上他卻是上前朝李宥恭敬行禮,道:“屬下見過殿下!”
李宥端坐在馬車里,眸光清淡的看著低頭斂禮站在馬車旁的無名,淡然道:“你怎么來了?”
無名恭敬道:“郡主喝藥的時辰到了。屬下來接郡主回府喝藥。”
聞言,李宥眸光生出一絲寒意來,涼涼道:“真不巧,本宮已答應帶莞卿去糕點鋪子吃糕點。”
說罷,他轉首看向呆呆坐在一旁的水卿卿,柔聲道:“莞卿,你是想回府去喝很苦的藥,還是跟我去吃甜甜的糕點?”
水卿卿舔著嘴巴傻笑道:“我想吃甜甜的。”
聽了水卿卿的回答,李宥得意一笑,眸光涼涼睥著守在馬車邊的無名,冷冷笑道:“你若是不放心你家郡主,就隨我們一起去糕點鋪子吧。”
無名心口一緊,只得與小喜隨著李宥的馬車,一起去了隔壁街上的五谷齋。
五谷齋是京城最大的糕點鋪子,一樓大堂售賣形形色色精致美味的糕點,二樓還設有廂房雅間,客人可以在此品茗吃糕點,卻是像茶樓般,供客人休憩閑聚。
李宥領著水卿卿徑直上了二樓的雅間,待店家奉上香茶后,讓店家將店內每色糕點都裝盤拿上一份來。
如此,不一會兒的功夫,各色形形狀狀的精致糕點,整整擺了兩桌子還有剩余。
水卿卿眼睛冒著精光,一副眼饞心急,想吃到等不及的形容。
李宥閑閑靠在舒適的軟枕上,手執茶碗休閑抿著茶,眸光卻默默的盯著水卿卿,從未離開過。
他見水卿卿嘗試了許多味糕點,眸光微微一閃,放下茶碗起身來到桌前,遲疑片刻,親手惦了一塊芝麻酥皮遞到水卿卿的嘴邊,寵溺笑道:“這種酥兒很好吃,你嘗嘗。”
水卿卿眼睛冒著晶亮亮的光芒,歡喜的張嘴去接,一口就咬下了半個酥皮。
看著她嚼著酥皮里的芝麻吃得開心的形容,李宥心里驀然緊窒起來,眸光疑惑的定定看著她。
其實,從看到梅子衿在奏折上的請求后,再加到水卿卿去了陸府,心思敏感的李宥總感覺,水卿卿身上有秘密——她的癡傻,或許是在騙大家。
他想到了之前梅子衿所說,她對芝麻過敏的事來,于是帶著她來到了五谷齋,想試探試探她。
所以,主動將芝麻所做的酥皮往她嘴里送。
這一招,卻是與之前在侯府時,金嬤嬤試探水卿卿時,如出一轍!
當初為了不暴露身份,水卿卿當著金嬤嬤的面,毫無遲疑的吃下了她的核桃芝麻餅。所以李宥這塊芝麻酥皮,她自是會吃下。
芝麻酥皮吃下不久,水卿卿的身體開始不適起來,手背脖子、以及臉上以可見的速度冒出紅疹,喉嚨里再次傳來熟悉又可怕的窒息。
李宥一直注視著她的反應,只見她一把扔了手里抓著的糕點,抓著身上的紅疹擰眉難受道:“我要喝藥……”
話未說完,水卿卿卻是‘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屋內的響動驚動了守在雅間外面的無名。
無名一直專注著雅間里的動靜,陡然聽到聲響,想也沒想就沖了進去,卻見水卿卿呼吸急促、臉色通紅的倒在地上,臉色頓時白了。
無名是不知道水卿卿對芝麻過敏的,所以突然見到水卿卿倒在地上,臉上長滿紅疹,神情痛苦,震驚得呆住了,當即顧不得有李宥在場,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急聲道:“郡主怎么了?”
不等李宥開口,跟著無名一起進去的小喜急得卻是快哭了,迭聲道:“啊……小姐肯定是誤食芝麻了,她對芝麻過敏的……快,送郡主去陸府搶救。”
聞言,無名心口揪緊,再也不遲疑,抱著已快昏迷過去的水卿卿沖下樓去了。
而心里,他也明白過來李宥特意將水卿卿帶到這里吃糕點的目的。原來,他做這一切是在試探水卿卿。
所以,不用想,水卿卿明知他在試探,一定會將她不能吃的東西吃下去的。
想到這里,無名心里又氣又恨,神情間不覺生出戾氣來。
手里剩余的半個酥皮,被李宥重重揉碎成糕泥。
下一刻,他松開手掌,扔掉手里殘留的糕泥,甩開步子追著無名一起去了陸府……
所幸,水卿卿所食的酥皮里面芝麻含量分量不多,以過陸霖的一番搶救,人很快蘇醒了過來,身上的癥狀也克制住了。
陸霖看著去而復返的李宥,還是突發過敏癥狀昏迷的水卿卿,心里同樣明白過來,知道是李宥故意的試探將她害成了這樣,不免語帶責備道:“殿下之前竟是不知道郡主對芝麻過敏么?”
當著陸霖與無名的面,李宥神情微微一滯,下一刻冷然道:“本宮自是不知道,不然怎么會讓她去碰過敏的東西。”
李宥失口否認之時,水卿卿已蘇醒過來,在榻上懨懨的躺著,神情間還是呆傻一片,可心里卻是劃過寒芒……
見水卿卿蘇醒過來了,李宥心里翻騰著各種情緒。
從見到水卿卿毫不遲疑的吃下芝麻酥皮開始,他相信了她是真的癡傻了,可又總感覺有讓他思緒滯堵住的地方,讓他很是困惑。
他冷冷道:“既然無事了,本宮送莞卿回去吧。”
像上次般,陸霖也給水卿卿拿了去紅疹的良藥,吩咐小喜回去后幫她涂抹,送著他們離開了。
李宥一行剛走,憐姑姑就從內室出來了,著急的問陸霖,水卿卿出了什么事?
為了怕被李宥發現,聽說水卿卿出事的憐姑姑,雖然心里萬分擔心,還是咬牙躲在內室里一直沒有現身。
陸霖嘆息道:“三殿下帶郡主去吃糕點,給郡主吃了致身體過敏的芝麻……姑姑不用擔心,郡主已經無事了。”
聽說水卿卿已無事,憐姑姑心里的擔心才放下,蹙眉道:“沒想到郡主與公主一樣,都食不得芝麻。唉,這種確實得特別小心,特別是吃糕點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誤食了。”
陸霖想起梅子衿之前同自己說過的事,神情嚴肅道:“只怕郡主并不是誤會,而是三殿下為了試探她,故意給她吃的。”
聞言一驚,憐姑姑不敢相信道:“你是說,三殿下知道郡主不能吃芝麻,故意給她吃的?”
陸霖悶聲道:“沒錯,三殿下必定是見郡主今日來我府上,心里對郡主起疑了,所以出手試探——想試探郡主是真傻,還是在假裝!”
憐姑姑心口一片冰涼,更多的卻是心痛——
枉費之前武寧公主將他當成親兒子般疼愛,可他竟然為了試探水卿卿,將可以致她于死地的芝麻親手喂給她吃……
直到這時,憐姑姑才信了水卿卿之前的話,相信李宥真的只是將她當做棋子的心狠之人……
見李宥親自將水卿卿送回家,白府眾人、包括白浩清在內,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李宥將水卿卿送回正院后,水卿卿就疲憊的睡下了,白浩清將李宥請到了他的書房里,楊氏連忙唆使白凌萱親自前去奉茶。
李宥心事重重,悶悶的坐在茶桌前,根本沒有察覺到給自己斟茶的少女是白家三千金白凌萱,也是他不久要迎娶的側妃。
白凌萱心中早就傾慕著這位出身高貴、又卓越不凡的俊美皇子,如今近距離的看著他,更是覺得他俊美異常,惹得她心口直跳,斟茶的手都止不住激動的微微哆嗦。
白浩清看著李宥眉頭鎖緊的樣子,越發的摸不清他的心思。
他遲疑著正要將白凌萱正式介紹給李宥認識,卻見李宥不耐煩的朝斟茶的白凌萱擺手,對白浩清悶聲道:“讓她們都退下,本宮有話單獨同相爺說。”
見他面色凝重,白浩清心里一沉,連忙使眼色讓白凌萱下去。
白凌萱在楊氏與母親寧氏的慫恿下,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敢進來見李宥,沒想到他竟是連看都未看自己一眼,就將自己攆出來了,頓時又羞又惱,差點哭出來了。
可由始至終,李宥都未看她一眼,見屋內的下人退下后,對白浩清沉聲道:“相爺可知,今天下午,兵部尚書收到邊關八百里加急的奏折,本宮看了看。相爺猜猜,梅子衿在奏折里同父皇提了什么要求?”
白浩清小心的窺覬著李宥陰沉的神色,再聯想到陸霖今日的到訪,心里已是猜到了什么,面上卻是一臉茫然的疑惑道:“梅侯爺心思素來難猜,他之所需,本相哪里猜得到?還請殿下明示!”
眸光涼涼的看向白浩清,李宥冷冷嗤笑道:“白相素來料事如神,如此顯而可見的事,白相怎么就猜不到了?”
白浩清臉色一變,李宥也不再轉彎,冷冷道:“梅子衿在奏折的最后,請示父皇為他與莞卿賜婚!”
雖然白浩清心里已有所料,但親耳聽到李宥說出來,白浩清還是挺震動的。
片刻后,白浩清回神苦笑道:“殿下怕是在逗微臣開心罷。莞卿如今成了這個樣子,莫說嫁人,只怕生活自理都成問題,堂堂梅侯爺怎么會在這個時候還提出這樣的請求?!太不可能了……”
“莫說可不可能,本宮今日只想問相爺,如今莞卿成了這樣,她的婚事自是由你這個做父親的做主。若是父皇向你提起,問你的意見,相爺是同意還是拒絕?”
自從看到梅子衿請求賜婚的奏折后,一慣冷靜隨然、自信滿滿的李宥,心情異常的狂躁起來,不等白浩清將話說完,已是冷冷的打斷他,并直接問出了心中的擔心。
按理,水卿卿成了如今這個樣子,還被退了親,若是梅子衿愿意娶她,對她來說,是莫大的好事,所以按常理,白浩清肯定不會拒絕。
但,這卻恰恰不是李宥想看到的,也是他心情煩悶的糾結所在。
在他的心里,那怕水卿卿成了一個傻子,那怕被他退了親,他也無法容忍她再嫁給梅子衿。
換句話說,他可以容忍水卿卿嫁給其他男人,卻不想看到她與梅子衿在一起。
因為,放眼整個大晉,出身尊貴,又有才能的李宥,自信可以比得過天下所有才俊,卻惟獨梅子衿讓他自慚形穢。
單單從領兵打仗來說,他是遠遠及不上他的。
所以,被他放棄的女人,怎么可以轉眼就嫁給比他優秀的男人,這不是在打他的臉么?
心情煩悶的李宥,一口灌下了碗中的茶水,爾后,眸子定定的盯著白浩清,等著他的回答。
李宥打量白浩清時,白浩清自是也在一刻不歇的觀察著他。
所以,見到他煩躁不安的神情時,狡猾又精明的白浩清,如何猜不到他心中的糾結與煩惱來?!
如此,白浩清心里竟是生出一絲報復般的暢快來!
下一刻,他斂下眉眼故做感嘆的重重舒出一口氣,感慨道:“殿下也知道,莞卿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從小與我們離失,一個人孤單可憐的長大,好不容易回到家里,母親又接連過世,與殿下好好的婚事也因變故泡湯……如今更是成了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癡傻之人,微臣有時想想,心里實在是可憐愧疚她。更是擔憂,她往后的人生,可要如何渡過——”
“——梅侯爺在此時還愿意娶她,看來是真心待她,所以,這門親事,微臣自是求之不得……”
聞言,李宥眸光徹底冷了下來,冷冷道:“可父皇已給梅子衿與五皇妹賜婚,莞卿嫁過去,只能做妾——如此,白家堂堂嫡長女、御封的郡主,卻給侯府做妾室,相爺也愿意嗎?”
白浩清眸光一閃,故做糾結為難道:“可今日不同往日,莞卿雖然出身高貴,可她如今畢竟成了……還會有其他人家愿意要她嗎?”
李宥眸光里一片冰寒,冷冷笑道:“正是因為莞卿如今的形容,才不宜出嫁到侯府去。白相自己也說了,她連自保都不行,進到侯府深宅,再加上樂宜一向與她不對付,還有其他妻妾的欺凌,她的日子會好過嗎?所以,還不如讓她留在家人身邊過日子來得舒適安穩。”
白浩清在心里暗自罵李宥自私霸道,自己不要的女人,還不讓其他人娶,但面上他卻是附合著李宥的話打著哈哈,看似同意了李宥的說話,可又沒有明確的表態,自己會拒絕……
而書房外,怕被楊氏她們嘲笑所以沒有離開書房、偷偷站在窗下抹眼淚的白凌萱,卻是將書房內兩人的對話一五一十的聽清楚了。
一刻鐘過去后,白浩清送李宥離開書房走了,白凌萱也悄悄的回到了西院,她的母親寧氏,還有楊氏、以及白凌薇都笑著打趣問她,去書房這么久,可與三殿下聊了什么?
白凌萱一句話也未同李宥說就被趕了出來,如今被母親和楊氏她們問起,她卻如何交差?
偏生白凌萱外表柔弱,內里也是個好強的。她不想被人嘲笑三殿下沒理她,連忙轉移話題,卻是神神秘秘的將梅子衿請旨要娶水卿卿的事說了出來。
如此,卻是仿佛一道驚雷,炸在了白凌薇的頭上,讓她的心里壓下去的對水卿卿仇恨,再次翻騰起來……
而正院里,假裝睡著的水卿卿,在李宥走后,翻身坐起,心里隱隱的不安起來……
米團子 說:
團子表示,越來越喜歡無名了,怎么辦怎么辦?
侯爺拔刀:你喜歡無名可以,但休要動我的老婆。
團子:啊呸,誰是你老婆?小心我把卿卿嫁給別人。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