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蕭。”
白子蕭剛動身,一只柔軟無骨般的玉手按在他的小肩膀上,看似無力,卻恰到好處的攔住了白子蕭。
“白貝姑姑,那是我的獎勵!”白子蕭仰首看著年輕女子,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攔著自己。
白貝沒有和他多解釋,帶著一臉不滿的小男孩朝餐廳的獨立包房走去,從保鏢面前經(jīng)過時,白貝淡淡說道,“在車上等我。”
“是的,二小姐。”
保鏢們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他們敏銳地察覺到白貝的目光,知道她想把白一楓帶走,保鏢們不敢有誤,馬上便要行動。
“不要直接和他交鋒,先弄暈。”白貝清楚白一楓的厲害,就算保鏢們一涌而上也不是他的對手,只能從背后下手。
保鏢謹遵白貝的吩咐,離開了餐廳做好部署。
白子蕭沒有見過白一楓,不認識他是誰,聽見白貝和保鏢的對話,還以為白貝姑姑要幫他出氣,當下昂著脖子擺出一副趾氣高揚的模樣,配合一張稚嫩的小臉,怎么看都覺得不協(xié)調(diào)。
這小孩子太張揚了!
白貝見此,并沒有多加阻止,她要的只是借白子蕭逐步得到白家的掌權(quán),這孩子若是能力太高的話,難免會成為白貝的阻力。
“小楓,不要點這么多,你吃不完。”
沙曼顧著看餐單,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白貝等人,見白一楓這小子持著手里拿著宮煬給他的卡,幾乎把整間餐廳的菜都點了一遍,沙曼微黑了臉,嚴肅地把餐單拿過來,按照兩人的胃口點了兩份套餐。
少年瞪著星眸,不滿意姐姐不給他點餐,等到侍應(yīng)把套餐捧上來之后,白一楓馬上就嘴饞了,剛才發(fā)生的事一下子都忘掉了。
吃飯的時候,白一楓弄得自己滿嘴都是,沙曼耐心的幫他擦了好幾回,見時間不早了,她招手喊來侍應(yīng),繼續(xù)用宮煬的卡付款,心里默默記住了飯錢,想著等葉琛回來了,一并還給宮煬。
“小楓,出來一個早上,要回家了。”
“嗯!”少年吃飽飽的,變得特別聽話,乖乖的抱起巨型的公仔跟著沙曼離開。
沙曼看著他這樣子,忍不住莞爾一笑,調(diào)侃白一楓要把公仔放到哪里去。
“不能給姐姐。”白一楓還以為沙曼想要他的公仔,加大了手勁抱得更緊,幾乎整個人都陷進了公仔里面,“我要給她玩。”
“她是誰?”
沙曼意外,這是她第一次從白一楓口里聽見別人的稱呼。
白一楓平時喊她姐姐,喊宮煬哥哥,對于葉琛一向都是吹胡瞪眼,如此想來,白一楓口中的“她”,指的不會是沙曼三人。
“不記得了。”白一楓埋首在軟軟的公仔里,腦海里驟然閃過了一抹倩影,白一楓眨了眨眼,沒有在意這件事,本能的覺得要把公仔留下來。
沙曼知道他的腦袋再次受了傷,不敢刺激他,剛好兩人走到了餐廳外面,午后的游樂區(qū)依舊人來人往,想必是沒有可能在這里找到楊昌的。
她和白一楓身上都沒有手機,只好先一步回家,免得讓葉琛擔心。
礙于游樂區(qū)的人太多,白一楓又抱著這么大的一個公仔,瞬間引來了很多小孩子的圍觀,沙曼只好帶著白一楓走小道。
這是一條小巷子,可以直接通往大馬路,里面一個人都沒有,沙曼和白一楓的腳步聲清晰地回蕩在小巷子里。
“有人。”
剛走到巷子的中間,身旁的少年突地停下來,巷子里的氣氛隨即繃緊!
“小楓,你說什么?”沙曼疑惑地望向他,礙于白一楓手里抱著個巨大的公仔,正好擋住了沙曼的視線,她看不見白一楓的臉,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這條巷子里哪里有人?
沙曼望向巷子的盡頭,遠遠看見了車子在馬路上呼嘯而過,忽然,沙曼感覺到了一股暈眩感,她好像看見極速行駛中的車子一分為二,上前想確認是不是自己眼花,腳下卻如同踩在了棉花上。
這種感覺很不對勁!
沙曼察覺到了異樣,張口想提醒白一楓,眼前瞬間變得漆黑,她直直的往地上倒去,撞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里,徹底失去了意識。
……
渾渾噩噩的昏迷了不知多久,沙曼漸漸感覺到一股顛簸的感覺,好像被拋到高處然后又摔下來,失重感讓她猛然驚醒,睜開眼睛便看見一堵漆黑的墻壁橫在眼前。
這里是哪里?
沙曼想說話,嘴巴卻被死死的黏住,只能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垂眸一看,她嘴巴上被黏住一塊黑色的膠布!沙曼被驚到,細細感覺一番,就連她的雙手雙腳也被捆住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冷不丁地被綁住,沙曼的心跳不禁加速,睜著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四周,過了好一陣子,眼睛才適應(yīng)過來,沙曼依稀能看見這里是一間空蕩的房間,四面墻壁上什么東西沒有。
沙曼戒備地往深處打量,她第一步要知道這里到底是哪里!
“唔!”剛想起這個念頭,沙曼看見房間的角落處出現(xiàn)了一個漆黑的人影,驚得沙曼起了一身的冷汗,她醒了這么久,居然不知道房間里還有其他人?
昏暗的房間里,那人影靜靜的坐在角落里,也許是沒有聽見沙曼引起的動靜,人影整個過程都是紋絲不動,看上去就像是一尊石像。
沙曼盯著人影很久,確認人影不會動之后,沙曼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捆著雙手雙腳的繩子非常結(jié)實,沙曼想要自救是不可能的。
她努力的回想著昏迷前的事,只聽得白一楓和她說一聲“有人”后,沙曼莫名其妙的感覺很暈,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小楓呢?
沙曼想起了少年,下意識的望向角落里的人影,后背上躥起了寒意。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人影在那兒一動不動的姿態(tài)十分詭異,沙曼腦袋里想起了一些恐怖的鬼影,她強迫自己不能再想下去。
等了許久,依舊不見有人過來,沙曼在黑暗里待久了,膽子也漸漸大了,她重新把目光放到人影那邊,一點一點的往那邊挪過去,靠近了,沙曼才看見了人影的輪廓。
他半垂著臉,似乎還在昏迷的狀態(tài),細碎利落的劉海擋住了他上半張臉。
沙曼蹙著眉頭,心底開始發(fā)熱,異樣的情緒驅(qū)使她又往前挪過去,這個是小楓嗎?
咯吱!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灌進耳朵里,緊接著,刺眼的光線射進了沙曼的瞳孔里!
她大驚,肯定是抓她過來的人要進來查看情況了,沙曼不敢被他們知道自己早已醒來的事,隨即躺在地上裝出一副昏迷的樣子。
“二小姐,請進。”
男人的聲音徹底打破了房間里的安靜,沙曼躺在地上聽見了一串腳步聲朝她逼近,但幸好,她的頭發(fā)擋在臉上,并不擔心會被他們看見自己的表情。
“二小姐,這個女人和少主在一起,我們順勢把她帶過來了。”
腳步聲停在沙曼旁邊,數(shù)道視線緊緊的盯著她,弄得沙曼有些喘不過氣,萬幸的是,他們很快就瞥開了視線。
“少主還沒有醒過來,我們怕他中途會蘇醒,在他昏迷后給他注射重劑量的麻醉藥。”
沙曼聽到這里,眼皮震了一下。她雖然不是醫(yī)生,但也知道麻醉藥不是什么東西,劑量過大的話,會導(dǎo)致心臟停頓,休克死亡!這些人是不是瘋了?
“不錯。”
一把清冷的女生打住了沙曼的思考。
“一楓在八歲開始,便在叔叔的監(jiān)督下接受麻醉訓(xùn)練,普通的迷藥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
伴隨著女聲,沙曼聽見了高跟鞋的聲音走到她背后,沙曼看不見身后的情況,她悄悄的瞇開眼睛,視線越過凌亂的發(fā)絲看見了大片亮光涌進了房間里,導(dǎo)致房門口的光線很刺眼,沙曼看不見外面的情況。
“他昏迷了多久?”女人在沙曼背后問道。
“將近一個小時。”
“嗯,他快要醒來了。叔叔還在應(yīng)付戚家的人嗎?”
“是的,二小姐。老爺子的態(tài)度很強硬,戚成天數(shù)次威逼也不能讓老爺子看他一眼,估計戚成天的忍耐快要到極限了。”男人回答道。
白家過去的輝煌擺在這兒,戚家就算再生氣也不能直接動手。只是,白秦太不給面子了,戚家暴怒是遲早的事。
“差不多了,把一楓帶走吧。”白貝淺酌,白一楓很快就會醒過來,這個時候把他帶到外面去,極容易被戚家發(fā)現(xiàn)他,認為白一楓是聽見了戚家要對付白家的消息才匆忙趕回來的。
戚家對白一楓的怨恨很深,一旦看見白一楓是不會放過他的。
白貝把一切都思量好了,只要白一楓被戚家殺掉,她就能順理成章的把白子蕭捧上繼承人的位置。
失去了白一楓之后,白秦在白家也會失掉人心,他沒有可能反抗白貝了。
一楓?沙曼聽見白貝的稱呼,她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角落里的人影真的是小楓!而且,這群人還給他注射了重劑量的麻醉藥,他們是想殺人嗎?
“唔!”沙曼掙扎著要起來,本以為這些人會注意到她,誰知道身后卻率先響起男子的驚呼,“他醒了,啊!”
砰!
一道重物從背后狠狠地摔到了沙曼面前,她皺縮著瞳孔只看見一個小山般健碩的人影如皮球一樣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滾到了房門邊緣才停下來。
他完全沒有反應(yīng),躺在那兒一副不知死活的樣子!
沙曼驚得忘記了呼吸,呆住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么輕易的配合安排。”
一雙纖細的長腿走到了沙曼的余光里,可惜沙曼沒有留意到異樣,直到身后忽然想起“呼啦啦”的鐵鏈撞擊聲,她整個人一震,從巨大的驚悚中反應(yīng)過啦,“嗚嗚”的驚叫坐了起來,把身旁繃緊了神經(jīng)的白貝驚到。
但白貝訓(xùn)練有數(shù),她轉(zhuǎn)眼壓住了自己的情緒,瞥了沙曼一眼,視線瞬間又回到了角落里的少年身上。
他被封住了嘴巴,雙眼也被蒙住,雙手和腰間都被粗大的鐵鏈鎖著,鐵鏈的另一頭拴在了墻壁上,這是白貝早就準備好的,她很清楚白一楓的殺傷力,只有這個方法才能壓制住白一楓。
這樣一來,白一楓也不會看見她。
沙曼之所以沒有被蒙住,大概是手下覺得她不重要,就隨手扔在一旁,像這樣的女人隨時可以把她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