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該不會是在和將軍說些污蔑妾身的話吧！”元夫人眼尖的看到了我的手，“大小姐，您可要知道，您怎么能去拽男人的衣角呢？這種事情，可是連親兄妹都要避諱的啊。況且您和將軍又不是親生兄妹，就更要小心了！您現(xiàn)在可是貴為公主之尊，要是在外面被有心之人看到，還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呢！”

祁老將軍轉(zhuǎn)過頭來，顯然是也看到了我的手，眉頭緊鎖。黎月尷尬的笑了笑，連忙拉回我的手，道：“公主，您站的和將軍有些近了。公主怕是沒看清，奴婢站在您右邊呢。要是您有什么事，叫奴婢一聲就行了，何必要親自伸手來拉奴婢？”

就算是我，剛剛也反應(yīng)過來了元夫人的話外音。她是在說我沒禮貌呢！一瞬間，氣氛極其尷尬，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其實是這樣的，陌兒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可以知道到底誰說的是真話，誰才是污蔑別人的人！”

“真的有這樣的辦法？”祁老將軍將信將疑道，“陌兒，還不快說說！”

其實這是個很普通且老套的方法了。很多人都應(yīng)該聽過這個故事，人把手伸進水盆里，只要水變紅了，那個人就是說謊了。在很多故事里，這個方法被用來找出那個做賊心虛的人。我小時候還聽過同伴的女同學(xué)說過，女生大姨媽時，把手伸進煮豆子的水里，水就會變紅。我那時候還小，還不懂事，就信以為真了。不過后來長大了再想起來時才明白那只是迷信。

“對了，就是這樣！”我說，“只要誰把手伸進去時水變紅了，那個人就是說謊的人無疑。”

“這樣不行！”元夫人臉色變了變，顯然已經(jīng)相信我的話了，“萬一你做什么手腳怎么辦？”

“元夫人若是不信，大可以讓自己信任的人去。”我說，“況且，這可是神的旨意，絕對的真實可信！難道，元夫人是想違背神的旨意？”

“你閉嘴！”祁老將軍大吼了一聲。我知道古人都是十分相信神明的。尤其是有些古老的民族，特別是古老的游牧民族，就有很特殊的宗教信仰。其中不乏一些令人驚奇的，恐怖的民族傳統(tǒng)。就如我所知的女真族，就信仰薩滿教，認(rèn)為“萬物皆有靈”。他們的很多飲食，婚姻，喪葬以及祭祀，都與他們特殊的宗教信仰的傳統(tǒng)有關(guān)。例如風(fēng)葬、樹葬。雖然我知道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宗教是很正常的事，但作為一個漢族人，實在是很難接受那些原始人般的傳統(tǒng)。就像女真族，我可以接受的傳統(tǒng)就是明女真族的一夫一妻制。

元夫人被祁老將軍吼的那一嗓子嚇了一跳，只好悻悻的站到了一邊。我讓黎月去打了一盆水回來，“老將軍，元夫人，您們盡可以看一看，試一試，這水絕沒有問題。”

祁銘走過來對著水盆看了又看，“父親，這水絕對沒有問題！”

我當(dāng)時還在感慨，有錢人就是好，連用個洗手盆都是翠玉做的。而且還是上好的玻璃料。我率先走過去，把手伸進水盆里，好一會兒才把手拿出來道；“元夫人，我已經(jīng)試過了，這水沒有變紅哦！”

“那么說，元素妍，污蔑陌兒的是你了？”祁老將軍已經(jīng)要開始發(fā)火了。

“不，義父。也不能這樣說。世事無絕對，您也要讓元夫人來試一試才知道真假啊！”我說。祁老將軍點點頭，“陌兒說得對，世事無絕對，元夫人，還不快去？”

元夫人盯著水盆看了好久，遲遲不肯伸手下去。果然被我蒙對了，所有做賊心虛的人在事情敗露前都是如此的表現(xiàn)。“元夫人，您快些啊！”

“萬一這水沒有作用呢？那豈不是白費了這一番功夫？”元夫人問道。祁老將軍頓時也皺了鄒眉頭。元夫人果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挑撥了祁老將軍。“這怎么會不靈呢？這可是神靈的旨意，不會出錯的！”我繼續(xù)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謅著。

祁老將軍并沒有松懈下來。元夫人走到水盆邊，與水盆大眼瞪小眼起來。突然，她跪了下來，對著祁老將軍哭道，“老爺，是妾身的錯啊，妾身真的沒有污蔑大小姐，她真的對妾身出言不遜了啊！”

“那你為何不敢把手伸進水盆？你可敢說剛才黎月重復(fù)的那幾句話你半句都沒有對陌兒說過？”祁老將軍冷哼一聲、元夫人頓時語塞，哭道：“將軍，大小姐拿身份來壓迫妾身的事是真，妾身的的確確沒有騙您啊！”

“元夫人，那個水盆里的水是不會變紅的。”我說，“那是我編造出來的，只是一盆普通的清水罷了。是夫人您做賊心虛，怕事情敗露，才不敢將手伸進去的。這可怨不得別人！元夫人，陌兒實在不明白，您為何要如此惡語污蔑陌兒？陌兒與您有什么仇什么怨？”

元夫人一怔，眼淚刷刷的往下流著。她臉上帶著不甘心，對我道：“大小姐，您用公主身份來壓迫妾身，您遲早會后悔的！”

我心底冷笑一聲，扯了扯嘴角剛想回她一句，外面看門的小廝忽然氣喘吁吁的跑進來，“老爺，燕國公和燕國公夫人前來拜訪了！”

燕國公？就是祁銘所說的，那個極其有威望的，元夫人的母家燕國公嗎？我看了元夫人一眼，她眼角帶笑，顯然極其得意。

我想她是在想，有救兵出馬，祁老將軍就會看在燕國公的面子上放過她？想的真是簡單……就算祁老將軍放過你了，敢污蔑我的人，我一樣不會放過！

“順元，你們夫人最近在府中過得可好？有沒有什么煩心事？”此時花廳中坐著一男一女，衣著華貴。他們就是燕國公元氏以及燕國公夫人元李氏。

“夫人放心吧，咱們姑奶奶乖巧聽話，又時陛下親點來將軍府的，祁老將軍必定愛護姑奶奶啊！”燕國公夫人身邊一名婢女笑著說。燕國公夫人嘆了口氣，“唉，只是妍兒那孩子雖然乖巧卻太要強，我又怎么放心的下呢？”

“國公爺，夫人，恕奴婢多嘴，其實夫人她……她最近是有些不順心。”順元道。“什么？有誰欺負(fù)了你家夫人嗎？還不快說出來！”燕國公英眉緊鎖，問道。

其實這元夫人元素妍，并不是燕國公夫人的親生女兒，而是燕國公與一名小妾，公主府庶女龍氏

的女兒。龍氏是豐城長公主府最受歡迎的一名庶女，名龍兒。她年僅十二歲時就生的貌美如花，是公認(rèn)的第一美女。才藝更是當(dāng)時一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有欣賞過她舞姿琴技都贊不絕口。原本所有人都認(rèn)為，以龍兒的相貌才情，是一定要入宮的。要再封個貴，那可無上的榮耀。

只是讓人意想不的是，豐城長公主居然把如此美人送進燕國公府當(dāng)小妾。要知道，豐城長公主是先皇最寵愛的公主。燕國公雖得皇室器重，但是和長公主府的庶女，還是如此相貌姣好，且多才多藝的龍兒相比，也只能算是門當(dāng)戶對。龍兒在燕國公府，是完全可以當(dāng)夫人的。可是燕國公已經(jīng)娶了太傅孫女李氏當(dāng)正妻了，龍兒送到燕國公府時，只能當(dāng)個妾室了。

當(dāng)我們到花廳時，燕國公和燕國公夫人正坐在一旁喝茶，見到我們進來，燕國公客氣一笑，“果然，才多久不見，祁兄就愈發(fā)精神了。”

“元兄也是如此啊！”祁老將軍大笑一聲，“不知元兄?jǐn)y夫人前來，所為何事？”

“這……”

燕國公還沒說話，燕國公夫人就走過來，笑著問道：“這位想必就是陛下新冊封的繪恭公主了？真是大方得體，要是我看到了，也是一準(zhǔn)喜歡上的！”

“夫人過獎了。”我后退一步，“燕國公和燕國公夫人必定也辛苦了，還是先歇歇的好。”

燕國公夫人的表情有些尷尬。不過她還是控制住了。“其實……”“誒，素妍呢？那孩子怎么回事？要是一般的女兒家，看見娘家人不定多高興呢！”燕國公夫人笑道。

“夫人，您放心吧，咱們姑奶奶最孝順了，怎么會不高興呢？指不定正往這兒邊趕呢！”燕國公夫人身邊的一個婢女說。

“就是呢，夫人。姑奶奶平時就特別想您，恨不得能多陪陪您呢！”順元附和道。

這主仆三人就這樣在這兒一唱一喝起來。我看了不覺好笑：以元夫人的性子，能有多孝順呢？

“母親，母親……您要為我做主啊！”

門外，元夫人跑進來。她跑到燕國公夫人身邊，哭訴道：“母親，公主……公主她壓迫女兒啊！”元夫人伸手，指向我。

“什么？”燕國公夫人愣了一下，看向了我燕國公也詫異的看向了我。“祁兄，小女說的可否屬實呢？”

從元夫人走進屋子之后，祁老將軍臉色就一直很不好。看來她是想破罐子破摔了。真虧她有勇氣能夠跑到燕國公和燕國公夫人面前哭怨。如果這次沒成功，未來她在將軍府的日子想來是不會好過了。我突然想起

燕國公夫人剛剛說的“只是妍兒那孩子雖然乖巧卻太要強”。我雖沒看出元夫人的乖巧，但是能看出的是，她的確是個很要強的女人。

“母親，我說的是真的。”元夫人哭哭啼啼的說，“公主她……拿身份來壓迫我的事是真，說女兒得理不饒人，如同……市井潑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