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一到長樂宮,就嚇了一跳:這得多少人啊?幾百個人?幾百個人都看著我?頓時就有點腿軟。黎月扶住我,“姑娘,慢慢走。”
長樂宮中,陛下就坐在最前方最高的龍椅上。
“繪恭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我立刻跪下來行禮。“起來吧。”陛下手一揮。
“慢著。”左側傳來了一聲威嚴而沉著的聲音。我轉過頭去一看,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大腹便便。雖然身穿華貴的蟒袍,但是卻顯得十分臃腫,全然不似陛下的精神。
這位,就是傳說中對陛下忠心耿耿,戰無不勝的攝政王龍山嗎?果然還是,人不可貌相啊。
“這位就是陛下冊封的繪恭公主了?”他摸摸胡子,語氣似乎有點輕蔑,“看了陛下很寵愛你?嘖嘖,陛下寵愛是好,但是你若是仗著陛下寵著你,便目中無人,那就是大錯了!”
“繪恭沒有。”
“沒有?那你今日為何會如此姍姍來遲?明明宋王已到,你卻這般胡鬧,連陛下都要等著你嗎?”攝政王厲聲道。
在場的都是些大官員。聽了攝政王這番話,有些在朝的老官員已經露出了奇怪的神色。“皇兄,陌然還只是孩子,何必如此嚴厲?”許久,陛下開口道。
“陛下,正因為公主是孩子,才更不能嬌慣了她。若是以后仗著陛下對她信任而做出傷天害理之事,那還了得?”攝政王一臉嚴肅。陛下,您可真是火上澆油了。
“攝政王,此次不怪殿下。”最后一刻,完顏宗望站了起來,“小王來長樂宮途中忘了路,幸是遇到殿下。殿下出手相幫,為小王引路,小王才得以成功走進這長樂宮。如今殿下卻遭到攝政王非議,小王實在于心不忍啊!~”
聽到有人為我說話,我膽子大起來,朝攝政王點了點頭,“攝政王,繪恭的確在半路偶遇了宋王殿下,宋王忘路,止步不前,繪恭才會去幫助宋王。而且,繪恭自知年紀尚小,才更不敢恣意妄為,怕陛下為繪恭擔心。繪恭無論如何,都是萬萬不敢目中無人的啊!”
陛下抿抿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倒是本王誤會公主了。可是,宋王殿下,您不是有風侍郎帶路嗎?怎么會不認路的?”攝政王一臉陰沉,“難道說禮部招待不周,才會使公主蒙怨?”
“這……這……攝政王,剛剛風侍郎半路說想要出恭,小王應允了他,結果走著走著就忘了路。直到到了宮門口,才又看到了風侍郎。”完顏宗望辯解道。
攝政王的嚴肅表情生生僵在臉上。
“哈哈,那就是此事并不怪陌然了。宋王殿下既然不認路,便住到宮中吧。行宮未免偏僻了些。繪恭……為宋王殿下指路,有功!”陛下打著哈哈道,“賜白銀,千兩!”
“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我謝過恩后便坐到旁邊的位子上,心里暗笑完顏宗望真是找得一口好借口,出恭,真虧他能想到了!
“陛下,這宴席可否能開始了?”攝政王問。
“不急,不急。燕王世子還沒來呢。”陛下輕咳一聲。
“唉,這孩子,總是這樣晚來,說多少次了也不聽。”燕王爺嘆息一聲。
“燕世子自小就身體不太好啊,也是可憐。”攝政王也嘆道,搞得我倒是想快點見到這個燕世子了。
“怎么,你沒見過燕王世子嗎?”
我轉過去,坐在我左邊的原來是濮陽公主。“是的。陌兒也是才聽說這燕王世子。這燕王世子,真的有這么好嗎?”
今天的濮陽公主對我少了幾分敵意,而是用一種“傻了吧你不識貨吧”的表情看著我,“當然,這燕王世子可是人中龍鳳,自然非常好!”
“這么好?難道濮陽姐姐仰慕燕王世子?”我看了她一眼,用了比較容易讓人接受的一個詞——
仰慕。
濮陽公主瞪了我一眼,“作為公主,天天只想著男人像什么樣子?……你看,他來了,他來了!”說完還捅捅我。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少年走了進來。他沒有束發,只是把頭發系了起來。衣服也非常普通,完全沒有一種大場合應有的樣子。可是在場的官員們都仿佛沒有看到似的,似乎
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燕王府初文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青衣少年只是深深一揖,“初文腿腳不好,無法叩拜,恕陛下原諒。”
燕初文嗎……我瞇起眼。
“無妨,無妨!初文本就得了朕的應允,可以不跪拜的!”陛下搖搖頭。“陛下,依臣看,還是先讓初文坐下吧。”燕王爺笑笑。
“對,對!看朕,居然把這事忘了。”陛下也微微一笑。
“謝陛下。”燕初文垂下頭,走到最邊上一眾皇子的位置后面。
“今日,是給宋王殿下的接風宴!眾位愛卿都是主人。宋王雖是客,卻也不必拘束,當做是自己家就好!朕也為此特意為此準備了歌舞,以祝我楚金兩國,和諧友好!”
“陛下所言極是!”
“誒,濮陽姐姐,要參加宴席,那有吃的東西嗎?”我看著桌子上的糕點和水果,問。
“怎么,你這一桌子不是吃的嗎?”濮陽公主挑眉道。
“晚膳!陌兒指的是晚膳!”
“你以為宮宴是給你用膳的地兒嗎?”濮陽公主用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過來,我倒有點不自在,“接風宴是來喝酒看歌舞的,我們公主能過來就不錯了。想用晚膳?回宮再說吧!”
難道要餓一晚上嗎?
這對我這個吃貨來說是艱難的考驗!
“姑娘,姑娘……”
“干啥?”我瞪了黎月一眼。
“這……這,奴婢叫了您好半天呢!”黎月帶著埋怨的口氣道,““這是有人給奴婢的字條,請您過目。”
字條?我接過來,上面寫著兩行小字,“申時三刻,聽雨軒見。”
聽雨軒?這字體,看著似乎是個女人的字啊!難道是哪位妃子或公主?我搖搖頭,把紙條收進袖子里。
“姑娘,您要不要去?”黎月緊張的問,“這……會不會是陷害?”
“去,當然去。怎么不去?”我端起桌子上白玉鎦金的杯子,“管他會不會陷害我,就看這字,料想也是個才貌雙全的美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