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準備好后就做上了船。不過這不是普通的電視上的那種小舟,而是艦船。這種艦船是經常會使用到的。不過聽祁銘說,這種艦船是不歸騎兵營管的。只有副將和水兵統領才有資格掌管水兵事宜。
在兩天后我們順利到達了燕陽城。在這一路上我似乎只剩下暈船了,吐得昏天黑地。風莫也是和我一樣的反應,只有青衣和黑衣,似乎一點兒也不暈。我還很好奇過這是怎么一回事。可他們告訴我的是自小當祁銘的侍衛,就和他一起走南闖北,坐船的時候很多,自然就不暈船了。不光是他們,祁銘和龍副將也是不暈船的。
我心說原來是后天練出來的!我自出生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坐船。頓時心里平衡了不少。到了燕陽城,我們先找到驛站休息。看著外面一片昌盛繁榮,人人和睦共處的情形,我問道:“祁將軍不是說這里人心惶惶,會發生動亂嗎?怎么是這副模樣?你們沒騙我吧?”
“唉。”聽了我的話,一向面癱的黑衣竟然嘆了口氣,平時笑嘻嘻的青衣也嚴肅下來了,“蘇姑娘,你有所不知。這里看上去是一片繁榮,實際上早已千瘡百孔。金國奸細作亂,我們的士兵已經很難管理。加上這次的風將軍率領的大軍出了問題,駐守在燕陽城的風將軍的部下早已經無心守城。是祁將軍用了特殊的手段,才壓制下了燕陽城的大兵和百姓們。”
原來是這樣!看來祁銘那個大胡子,還是有手段的!我心里對他提升了一些好感。
“啊!那人,就是金國這次的領兵人!他怎么會出現在燕陽城呢?”黑衣的臉徹底冷了下來。我循著他的視線向窗外看去。
那是一個男人,我看不清他的臉,但卻看見了他滿頭銀色的長發,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那個……白色頭發的人嗎?感覺他似乎……很眼熟……”我喃喃道。黑衣轉過頭來,看了我一會兒,臉色極其不好。
“沒錯,就是他。他是金國的王長子,名完顏宗干。這次據說是他親自請旨率兵攻打楚國。”黑衣道。王長子嗎?就是他?我又問:“金國的皇室都是這樣白頭發的人嗎?還是說……他是少白頭?”
“蘇姑娘,這個屬下哪里知道?”黑衣又板起臉。
我知道他是不會再說的了,坐在窗邊看樓下金國士兵走過,又伸手捅了他一下,“唉,咱們來說一說,怎么把金國人趕出燕陽城,然后收復回來這些百姓的心?
黑衣用一幅“你一個女人能干什么大事”的表情看著我。我心里有些不高興,但也知道跟他計較這些問題是沒用的,“你們將軍是怎么做的?我想想?大刀闊斧的站在城門前激情慷慨的演講一番?又或者是以施米面糧食的方法,讓百姓們一時歸順于他?”
“蘇姑娘,您別想了。”黑衣臉色鐵青。我坐直身子,正色道:“那我來跟你說說我的計劃吧。”說著拿出地圖和紙筆,“你看。這是金兵在燕陽城的駐守地。我不懂打仗的規矩,但是我知道攻城先攻心。正如你所說,百姓們是因為聽聞風將軍病倒而人心惶惶讓金兵有機可乘,那我們就要讓百姓們相信,我們不會讓他們的家園受到侵害,我們得讓他們放心。”
“如何讓他們放心?”黑衣的面部表情有些松動,我知道他聽進去了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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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道,“百姓們很相信,不,是信任風將軍吧?那我們就讓‘風將軍’親自來向他們保證,我們能保護好大家。”
“姑娘。您在說什么胡話?風將軍遠在三百里外的陽關,怎么能來這燕陽城呢?”黑衣的臉上泛起怒意,“蘇姑娘,屬下是不會陪你胡鬧的!”
“你這個榆木腦袋。我怎么會讓風將軍親自來呢?我們只要找一個和風將軍身形年歲差不多的人,然后假扮成風將軍不就好了?至于聲音和習慣也是可以后天養成的吧?”我白了他一眼,他愣了一下,“那那些挑起動亂的百姓呢?他們可是不會因為風將軍的出現而臣服的。”
“我想燕陽城的百姓們很信任風將軍,就算他有事了也不會挑起動亂,而是很安定。所以那些人,應該是金兵派來的奸細。”我也有些為難,金兵既然可以如此放心大膽的派來奸細,說明這些人能力身份肯定不簡單。燕陽城駐守的楚國士兵沒有士氣,我們又只有四個人,想要擺平他們可以說是難上加難。“殺雞儆猴,既然是金兵,我們控制不住場面的話,只有殺了這些人來給金兵一個威懾。”話一出口我就愣住了。這個方法雖然有些可怕,但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最好的辦法。黑衣倒是沒有太大反應,點點頭:“我明白了。要說最像風將軍的人,屬下想先下就有一個。”
“風莫。”
我道。
黑衣點點頭。我們跟風莫說明了我的計劃。他同意了。但我分明看到,他眸子深處有淚光閃爍。
而在我們籌備這個計劃第二天的晚上,驛站出現的一個人徹底打亂了我的計劃。
“你就是蘇姑娘?果然,長得很像她。要不說王兄要我來帶你回去!我叫完顏睿,希望姑娘你能和我走一趟,對你我,乃至金楚兩國都有好處。”
來人一身紫色長袍,手持長劍。最耀眼的是那一頭銀白色的發絲,熠熠閃光。
完顏是金國的國姓,他是完顏二皇子完顏睿。只是我不明白,他那句“長得很像她”是什么意思。是說我像“一個人”嗎?風莫也說過這話吧?我確信我不會和他走,想了想,試探卻又肯定的說:
“怎么?二皇子就是因為我像‘她’所以認定了要找到我嗎?”想了想風莫之前的話,和那怪異的表情。“既然她很重要,那為什么還要放棄呢?”
我本想是賭一賭運氣的。就算我說錯了也不會有任何事,頂多是被帶走,但他們不會殺了我。沒想到完顏睿一愣,一下子倚在墻邊,“你到底知道什么?”
“二皇子,你想帶我去見完顏太子對吧?”我問道,“你先告訴我,風莫在哪兒?”
“在我手上。你跟我走,我就放了他們,怎么樣?”他笑了起來。我搖搖頭,微微一笑:“你不會對他們怎么樣的。而且他們三個身懷武功的大男人有自保能力,我只是個弱女子,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真是個冷血的女人。”他嘟噥一聲,“不對,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怎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跟我去見皇兄?”
第一次有人因為我的年齡質疑我,我倒沒有太生氣:“二皇子,讓我想想,你們怎么如此魯莽的來到楚國的驛站?你是不是對楚國的所有事情都進行了調查?”
完顏睿瞳孔縮了一下。
“你放了風莫他們。我和你走。你想讓我干什么?”我問。
“蘇姑娘,你想干什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什么都不知道。剛才的話是誆我的吧?”他微微一笑。
我想他也是查過我的資料,才會說這話。該怎么穩住他,讓他相信我真的知道這事情的全部經過呢?現在我能掌握的資料,只有兩條。第一個是這個事情牽扯進了楚金兩國王長子,而且這事情絕不簡單。第二個是這事情的中心—那個長得和我十分相像的女人現在可能已經死了。只靠這兩條信息是無法穩住他的。我現在能想到的就是,他們找我是因為我長的像“她“。我清了清喉嚨道:“我愿意幫你們,想辦法打敗楚國。但前提是你們要保證我和風莫他們的安全。”
“蘇姑娘,你會那么好心幫助我們?”完顏睿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我的話有作用了,道:“我畢竟不是楚國人,幫哪一邊都是無所謂。”
“你既然能背叛楚國,也能背叛大金。”他的神色有點冷,“我不會答應你,但我會等你愿意來見皇兄。”
“對了,據我所知,完顏家似乎不是白發的。”我笑了笑,“想染一染頭發的顏色嗎?”
“原來試過,但是不成功。染完了也會是灰白色。”他聲音有一些激動,話也多了起來,“完顏家的頭發是黑色的。但是我和皇兄的親生母親是西夏夏惠宗之女,和夏惠宗嫡子李乾順都是皇后梁氏所生。我母親嫁過來時才14歲,就是一頭銀色長發。因此,我和皇兄也遺傳了這銀發,小時候受了不少欺辱,后來因此教養在了皇后唐括氏名下。”從他的話中可以聽出,他似乎不喜歡皇后唐括氏。不過在我的印象里,金國下一任的皇帝應該是現任皇帝的弟弟完顏晟。所以,完顏宗干這個太子注定當不成皇帝。不過我不會告訴完顏睿。
“用何首烏,或側柏葉煎水洗頭可能會好一些吧。或者用五倍子或蟲草煮開水也可能染黑頭發哦!”我道,“你要不要試一試?雖然我沒有試過,但是我是聽別人這樣說的。可能會有效果。如果沒用對你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你怎么知道的?”他警惕起來,“我找過很多御醫,郎中,也聽過民間偏方,但沒有你說的這個。”
這可是在金國滅亡后好幾百年才有的方子,你怎么可能知道?“這可是我家里祖傳的偏方,一般人我可不會告訴。怎么樣?”我笑了笑。
“謝謝了。”他一鞠躬,“告辭。”我能看出他心情比來時好很多。我淡淡一笑,“再見。”
我當然知道,他的真名不是完顏睿。我也知道,他是金國尊貴的宋王。我甚至還知道,未來的他會有怎樣的下場。但我知道,這些話不需要說出來。
“誒?蘇姑娘,你站在門口干什么?”風莫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轉過去,淡淡一笑:“你們去哪里了?”
“去找駐扎在燕陽城的將士了。我們想你應該已經歇下了,就沒有告訴你。”他說,“怎么了?”
“沒有。”我搖搖頭。我就猜到完顏睿是不會帶走風莫他們的。不僅因為他沒有那個能力,還因為我相信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他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