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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記錄桌上的每張牌，但漸漸發現牌九點數有太多講究，對此並不熟悉的我很容易記混，根本記不住所有的牌，這下棘手了。
明知道有人出千，卻看不出出千的法子，那這局就不能再玩下去了。
一局差不多快結束的時候，我重重按了按秦無陽的肩膀，他拍拍桌子，搖晃著腦袋道：“不是說新人新氣象，怎麼我手氣那麼背，不玩了，再玩下去，老底都賠光了。”
說著，秦無陽起身，把位置讓了出來。
表哥看了眼桌上的籌碼，他笑呵呵道：“玩不下去了？那就認輸唄，看在一場親戚的面子上，只要把那女人交給我，我可以放你條活路。”
我笑著坐下，輕點了下剩下的籌碼後說道：“丟了幾十萬給秦少留個念想，劃得來！”
小劉吼吼兩聲，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小二爺就是小二爺，說話就是不一樣！反正拿著別人的錢耍，怎麼輸都無所謂咯！”
“不到最後誰都不會知道發生什麼！歇夠了，那就玩點正經的吧！”
沒有搭理小劉的嘲諷，我看向表哥，他隨意的聳聳肩，示意大小姐撤走牌九，拿了新的紙牌出來。
“一副牌玩起來太簡單了，多加幾副進去，這樣玩起來纔有勁。”
不用徵求別人的意思，我直接衝著大小姐說道，看著她猶豫的看向表哥，不由瞪起眼，冷聲道：“看他幹嘛？是不是他點頭了，才能翻盤玩下去啊？”
大小姐被我兇的連連道歉，桌上沒人開腔，陳孝正掐滅菸頭後說道：“小兄弟說的也是，多拿幾副來省了洗牌的時間！現在剛起了風頭，要是被這反反覆覆洗牌誤了時間，這運勢跑了那就只有哭的份咯！”
“阿正還是這麼講迷信，那就以客人的意思。”貓叔這時才緩緩應了我的要求。
他一發話，小劉與表哥立即附和，不再有任何意義。
嘶！撇除牌九不算，從開局到現在，差不多也換了將近七八副，每次用完由大小姐清點牌面後丟掉，這麼做是爲了不給任何人丟下痕跡的機會，因爲同一副牌不可能用兩次，所以我看不出裡面有什麼不對勁的。
但不知道爲什麼，直覺告訴我問題就是出在這上面。
大小姐拆了四副牌，開始慢慢洗牌。
也許手小，她每次都是一副副洗，然後把洗完的牌疊在一起，讓我們輪流切牌。
容夫人這個時候也上了桌，輪到她的時候，我發現她搓了下手。
一整晚，我都有暗中留意容夫人的指法，能有機會跟她同桌，其實我是有點小興奮的，不過今晚她的表現感覺也就那樣，並沒有讓我感到有特別出彩的地方，或許因爲她是馬蒼龍身邊的人，所以才故意把她實力‘妖魔’化了吧！
今晚，這是容夫人第一次露出的小動作，她在切牌的時候，食指碰了下大小姐的手，儘管是一閃即逝的碰觸，但在賭桌上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有可能是個暗示。
我擡頭看了眼大小姐，她目不斜視的幹著自己分內事，好像剛剛的碰觸純粹是無心之過似得，沒當回事。
將切好的牌放入牌堆中，重新洗牌。
其他了趁著這個時候，抽菸的抽菸，喝水的喝水，沒人會在意一個手法乾淨的小荷官，桌上只有我始終盯著那雙乾淨的小手，看著大小姐熟練的洗牌手勢，慢慢睜圓了眸子。
假洗！
當我要看清楚的時候，大小姐已經把洗好的牌放進了牌靴中。
我拿起一根菸靠在椅背上，還不確定大小姐是不是用了假洗的手法洗了牌，但如果是，她應該知道整套拍的走向，無論誰坐莊，這套牌的出牌規律也都是瞭然於心的，可整整四副牌，她真的能做到全都記住嗎？
意識到貓叔看向我的視線，我呼出口煙霧，迷了他的眼。
牌局開始，這次輪到小劉坐莊，繼續上一把沒完的局，不過這次他並不急著下注，而是看著別人下注。
表哥眼都沒擡一下丟了三萬出去，陳孝正跟了一萬，容夫人還是大手大腳的跟了五萬，三人合起來至少有九萬，我呵呵一笑跟著丟了一萬。瞬間這‘池子’就滿了！
小劉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他沒想到這麼快就滿池。
發牌後，我有些緊張，希望容夫人能拿到大牌，不然這局要是再輸那就奔30萬了。
容夫人拿起手牌看了眼，鳳目流轉將手牌丟在桌上，一對九，我心裡的石頭頓時落下，這牌面不算下，很不錯。
我的運氣可沒有容夫人那麼好，一對散牌，隨手就棄了。
小劉兩張牌加起來也就五點，比表哥好一點，陳孝正八點。以一賠三的概率，滿池的水，誰沒有減低，但也去了三分之二，剩下不足三萬。
結果沒在我設想中，讓小劉撿了個便宜，看著他重重呼出口氣，我垂下眼眸。
容夫人這把贏了六萬，不幸中的萬幸，輸了的話她就得損失八萬。
賭桌上輸贏真的有時候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就這短短幾分，進出概率或許就是一個人的年薪，來錢太容易、太刺激！
容夫人收起籌碼，她看起來無悲無喜，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並有贏大錢的喜悅，好像早就知道結果似得，難道是她？
不可能吧！大小姐是貓叔的人，她怎麼敢當著貓叔的面出千？可剛剛的假洗......
嘶！
想著容夫人切牌的小動作，我猛然想通了，一直找不出問題根源，原來是這麼的簡單。
四副牌難以一次性記住全部的順序，但大小姐是依次分開洗牌，他完全可以記住四副牌間接時的花色或點數，本來這四副牌就是一幅幅洗的，所以順序早就在她腦海中。
不管別人如何切牌，大小姐只要記住一個點位，等容夫人切牌後，就可以順順當當切換掉所有的牌，然後按照自己的順序排列就好了。
想明白這點後，我真想大笑兩聲，給面前這個看起公正公平的大小姐32個贊。
敢情今晚真正操控牌局的人是大小姐，難怪整晚容夫人都在輸錢，她這是在給人下套啊，連我都被算計了進去。
只是有一點沒想透徹，容夫人是從什麼時候起，跟大小姐達成了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