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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個子應聲還真倒退著走了出去,順帶關上門。
我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嘿呦了聲,調侃道:“這傢伙是轉性了?啥時變得這麼有禮貌了?”
易水寒點了根菸,抽了半截掐滅在菸缸裡,順了順鬍子道:“揣架子第二步,因人而揣。”
這又是啥意思?
我以爲易水寒會讓矮個子多等一會,可沒想到他穿上鞋,拿起我準備好的外套走出門。跟著矮個子下樓,兩人還有說有笑的,絲毫沒有刁難的意思。
“陳麗,你懂嗎?”
陳麗掩嘴道:“下人始終都是下人,不利於底下人豈不是小人風範了。”
我一聽哈哈兩聲,朝著陳麗的肚子狠狠來了一拳,低聲道:“老子就喜歡小人風範,咋地?”
“好好好,我們小二爺說啥都是好!”
陳麗像哄小孩似的,挽著我的手臂走出賓館,上了車,一路朝著南部賭莊行駛而去。
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南部賭莊了,從一側門進入中庭,見過江崇源後,安頓在西邊南面廂房,還是上次那個套院,不過這回四面八方的攝像頭拆除的乾乾淨淨,一個不剩。
江崇源見著我還當著易水寒的面說道起這件事,我覺著他是故意放話出來,不知道居心何在。
昨晚他有沒有進山我不知道,但我現在讓我肯定的事,這老東西一定知道我面前這個易水寒是假的。
作爲一個陪襯,我與陳麗繼續扮演著恩愛情侶的模樣,對他們的對話絲毫沒有興趣,只不過在江崇源需要我搭話的時候說兩句。
“還記得這處廂房嗎?當初你跟尹呈關係最好,吃喝拉睡都要在一塊,那時你們可是真叫人羨慕嫉妒恨啊,這一晃十多年過去了,你還恨我嗎?”江崇源提及往事,露出悔恨的表情。
易水寒翹起二郎腿,端著茶杯的手,勾著蘭花指。“恨?把我釘在棺木裡三天三夜,你說我恨不恨?師兄這套磨練人意志的方法,還真叫人難以接受!索性我挺過來了,不然可就真要埋屍山林,成了孤魂野鬼咯!”
我瞪起眸子,戒備的盯著江崇源,他似乎也沒想到易水寒會這麼直白,尷尬的笑了兩聲道:“當年師父早逝,我這個做大師兄的也是沒法子,後來不也帶你回來,好吃好喝伺候,你也就不好跟我計較那麼多,現在同門師兄弟也就剩下你和尹呈,你活著就好。”
說完,江崇源拉起易水寒的手,我瞅著他手指搭在他命脈上。這個人疑心病太重了,反覆試探都不能撇除他心裡的疑惑,除非試探出的結果是他想要的,不然像這樣的試探永遠不會停。
這種心理上變態的人,遠比生理上變態更嚇人。
易水寒假裝不知的說道:“大師兄這些年來過得也不易,一個人打理著這麼大個莊子,怎麼也不讓小師弟幫襯著?中庭還是老樣子,此番過來的途中聽說,莊子賣給了乾門,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確實有這麼回事,不過不是賣,而是轉租!乾門楚家公子親自找上門,我也不好意思推拒,現在不同於往日,時代變了,莊子需要更大的後臺來支撐,我也是沒法子。”
鬆開手,江崇源深深打量著易水寒的側面。死人不會有心跳和呼吸,但他多次試探下,還是沒有找出對方半點破綻,他顯得有些坐立難安。
“呵呵,莊子落在誰的手裡與我無關,這次過來除了找兇手之外,更多的是幫這位小兄弟解決困難!事成之後,我們再約日子上山祭拜故人。”
江崇源點頭答應,兩人寒暄之後,底下人進來通報有貴客到,他這才戀戀不捨的起身,抓著易水寒的手語重心長道:“今晚有幾位大人物過來捧場,不能好好陪你敘舊,還請見諒!我讓人準備了點東西,你若是無聊就過去玩兩把,進出的規矩沒變。”
易水寒不客氣的手下了江崇源準備的籌碼,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冷笑出聲。
“臭小子,這老東西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一會見機行事。”
我應了聲,隨即有擔憂的問道:“枯木與蘇家同出一門,如果他找來枯木族的人,會不會看穿?”
“傻子,通源商鋪有幾個老闆?”我豎起一根手指,蘇七七用力拍了下我腦門道:“那不就是了!你當借屍很容易嗎?”
我撇撇嘴,反正你說啥都是對的咯,大不了到時候見招拆招,不然還能怎樣。
短暫休息過後,差不多快十點,我們三個由北門進入下庭。雖說三庭的結構一樣,不過品味卻差很多,一進入下庭就給人一種滿腔的粗狂感,想必這裡的庭主應該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吧!
我們剛進門,矮個子就收到消息出來迎接,他換上了屬於下庭的藏青色粗布衣,腰間拴著跟黑色帶子,跟門口那些打雜的一個打扮,我不由呵呵一笑。
矮個子看到我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皮道:“讓王先生笑話了,請跟我來。”
隨著矮個子橫穿下庭,由南門而出,再由南門而進,一個露天賭場豁然展現在我們跟前。
“請三位玩的盡心,江老吩咐過,今晚所有的開銷都記在他賬上。”
“等等!”易水寒叫住矮個子,他豎起跟手指,指著天繞了一圈道:“這是他的安排,還是你的安排?”
矮個子臉一僵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易水寒冷哼了聲,擡腳把人揣在了地上。“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野莊也敢拿出來現眼!”
啪啪啪!
背後有人擊掌,矮個子立即從地上爬起來跑到我們身後,躲藏在一個高大的男子背後。
“聽說莊裡來了個老前輩,我還不信,看來傳言不假,還知道這裡是野莊。”
矮個子陪著笑臉道:“徐爺,這位是江老的兄弟,您可別爲難小的。”
“滾!”
矮個子應了聲,像只兔子似的一下子就竄沒影了。
我打量著面前的大個子,感覺他與大熊有的一拼,都是屬於那種厚實的人。他聲音洪亮,但走路卻無聲,是個練家子的人物。
易水寒嗯了聲,摸著鬍鬚道:“下庭庭主?徐廣義是你什麼人?”
“祖父!”
易水寒打量著大個子,許久,他點點頭,不做聲的朝著另一扇門走去。
“前輩就這麼走了,是不把我這個庭主放眼裡了?”
易水寒停下腳步背對著大個子道:“你還沒有資格在我面前擺譜!”
“那若是我祖父在此呢?”
“不可能!”
徐爺不客氣道:“有沒有可能,見過才知道。”
我心頭莫名的緊張起來,這個大個子不好惹。